模糊之中,有一個溫熱的東西靠近了我……
在觸及我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依偎到了一個身體……是的!是個人!
我能感覺到,是個男人。他的手又寬又大,他在用匕首斬斷纏着我的水草……他帶我離開黑暗冰冷的湖底……
水聲……滑過耳邊的水聲還如此清晰……
有人把我拖上了岸,焦急的在我的肺腔上擠壓……
我的眼睛酸的睜不開,一片模糊的景象,我的喉嚨凍的嘶啞了,連哽咽的聲音都發不出來。我很想哭……奶奶!我還活着!我獲救了……
可是救我的是誰?我的眼皮無力的合上了,連模糊的影象也消失了……
意識昏沉的,似乎進入了冬眠……
大森林……
是你嗎?是你救的我嗎?我說不出,問不了,可是我相信是你救的我……
我再醒來的時候,是在一個炕上。我睜開眼,閉上,再睜開……慢慢的適應了屋裡的光線。這是哪裡?我四下看看,是個平房——湖邊的民居?!
我記得我是掉到湖裡去了,後來有人救了我,是誰……救的我?
門被“吱呀”一聲推開了,進來一個大嬸,她拿着我的衣服,看見我醒了,衝我憨厚的笑笑,擡了擡手示意我穿上衣服。我下意識的看了看被子下的自己。嚇了一哆嗦:“嬸嬸!我……我怎麼沒穿衣服啊?”
她看着我緊張的樣子愣了一下,隨即又一笑:“哪有大冬天從湖裡撈上來的人還穿着溼衣服的?你想得病啊?這不是把你的衣服烤乾了拿過來的。快穿上吧!”
我接過她手上的衣服趕緊往身上套:“嬸嬸!是你幫我換的衣服嗎?謝謝你!”
她捂着嘴笑了:“不是我,是救你的那個人,小夥子挺有辦法的,看你從湖裡上來的那個樣子,臉色慘白的跟紙一樣,還以爲你救不過來了呢!他說你沒事,信誓旦旦的,說他說沒事就沒事,還說你是他媳婦……”
“啊?”我在炕上一蹦,臉上紅一塊兒白一塊兒,“誰……誰是誰……媳婦?”
“就是救你的那個小夥子說的啊!後來說什麼,你的命和人都是他的,只要他活着你就死不了……哎呀!我們也聽不懂,反正是他幫你捂過來的。”
“捂……過來?”我瞪大了眼睛看她。
“就是人暖人啊!要是你身上的血液很快的升溫,你的心脈可能承受不了,說不定內臟會爆裂。那小夥子就幫你暖過來了,人暖人是最不傷心脈的。反正你是他媳婦嘛!我們想也是,除了自己媳婦,誰會心甘情願的往湖底鑽,那麼冷的水……水下還有暗流和水草,纏住人就上不來了……小夥子多好啊!對你真實誠……”她看我穿好了,就要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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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臉紅心跳的趕緊叫住了她:“嬸嬸!”
那……那不是說……我沒穿衣服給人暖的?我的臉羞的恨不得栽到番茄堆裡……
她回頭看看我:“我在前屋,還有什麼需要的給我說就行了,我去給你端碗熱湯麪,你喝了就有力氣了。”她想了想,又說,“你男人已經給過我錢了,你不用再給的,他說你自己知道回去,他還有急事,先走了……”
我真想捶胸頓足:什麼我男人?這不是羞死人嗎?
我哭笑不得:“嬸嬸!救我的人長什麼樣?”難道不是大森林嗎?大森林不會說這樣的話,他一向都是很有分寸的,我知道……
“長什麼樣啊?我想想……”她歪了歪頭,想了想,又搖搖頭:“看我這腦子,真是記不住……好像……反正長的挺俊的吧!”她又衝我憨厚的笑。
我癱坐在牀上:這回答跟沒回答有什麼區別?!!
究竟是誰救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