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先生,我已經看到薛淼淼了,我要找的人就是薛淼淼!”
汪念眼尖,隔着那麼遠也看出剛纔在陽臺上大鬧的就是薛淼淼,無壓力地翻過那雕花大門,跳進了院子,此時就站在陽臺下面。
薛淼淼聽到這聲音就頭大,索性有傭人在下面攔着不讓人進,但汪念也有些身手,傭人趕不走,只能勉強不讓人進屋。
“先生,那個男人在下面不肯走,說要找太太,還說太太是什麼嫌疑犯,先生,他是不是瘋子,要不要打電話讓警察過來。”
擰眉,回頭看了一眼被綁在牀尾的舒寧,擡手煩躁地按住太陽穴。
“我下去處理,你們給我看緊了那個女人,不准她再鬧。”
傭人連連點頭,自家太太自從回來之後就和以前不一樣了,總覺得性格不一樣,行爲做事也不一樣,反正就是很不討喜。
薛淼淼下樓去。
面紅耳赤的汪念站在門口,見她下樓,面色嚴肅。
“汪先生,我的家不是隨便一個人都可以進的,你這種,我可以告你私闖民宅。除非你拿搜查證過來,不然請你立刻離開這裡,我的耐心可不多,不敢保證生氣會做出怎樣出格的事情來。”
汪念向後退了兩步,自知沒辦法奈何眼前這男人半分,擡眼向二樓看去,又很不甘心。
斟酌許久,他什麼都沒說,徑自轉身往外走。
“太太!”
樓上又傳來這麼尖利的叫聲,整座別墅都跟着顫抖了一下。
一抹黑色的身影筆直地從二樓陽臺上掉落下來。
汪念扭身衝在鍾浩天的前頭,但還是慢了一步,人和他的手指尖擦過,重重地掉在地面上,再次讓別墅顫抖!
血光四濺,薛淼淼看着倒在血泊裡自己的身體,喉嚨一癢,轉身嘔吐起來。
親眼看着自己的肉身摔壞,本能的生理反應。
汪念抿脣,穩住心神,快步上去將舒寧打橫抱起。
“還愣着幹什麼,叫救護車啊!是不是傻!”
也不知是罵身後的薛淼淼還是更後面那幾個呆若木雞的傭人。
薛淼淼別開眼不去看,親自打了急救電話。
薛包子和鍾星月也聞風出來,看到摔得血肉模糊的人,也是轉過頭去就吐了。
倒是薛包子,小臉兒繃得緊,小跑到薛淼淼身旁將她抱住,還學着大人的樣子小小聲地安慰。
“一羣大人居然還不如一個孩子,吃什麼長大的!”
汪念抱着人上救護車的時候,這樣冷嗤薛淼淼。
薛淼淼垮下臉,沒吭聲,喵的,要不是摔的是她的身體,她反應會這麼大,她什麼大風大浪沒經過!憑白讓這男人給罵了!
急救室的燈久久不熄。
幾個人站在門口,俱是一籌莫展。
薛淼淼靠牆而立,覺得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她抿緊了脣,不知道結果會如何,如果再死一次,那她還能回到自己的肉身裡去嗎?她什麼都不知道,煩躁地想抽菸。
直抽了一口就俯身咳嗽起來,臉嗆得通紅。
薛包子搶過那煙,扔在地上碾熄,癟着小嘴兒,將她抱住。
“別傷心,別傷心,要不你哭吧,我給你遮着,不讓人看見。”
薛淼淼錯愕,低頭看貼心的小傢伙,她無奈地想哭,他怎麼知道,那天真無邪的樣子,讓人更加鼻酸。
她微微仰頭,沒哭,倒是發現站在對面的汪念一雙剛毅的眼睛正狐疑地盯着她。
她略心虛地別開眼去。
但汪念卻走到她身旁,盯着她更緊,讓她無處遁形。
“鍾先生,你看起來很怕我?”汪念笑問。
薛淼淼還未答,薛包子反倒是將她護在身後,稚聲霸氣道:“你知道我爸爸是誰嗎?這麼說話,整個C城的人都要給他面子,會怕你,你這個人是來搞笑的吧。”
汪念窘,不得不低頭看向十分搶戲的小傢伙,這小傢伙倒是從始至終都表現出一種非凡的魄力。和這位傳說中的牛逼的男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畏首畏尾的,像個女人,看到人從樓上摔下來還特麼吐了!
這每一條都讓人懷疑。
汪念筆直的打量讓薛淼淼很不舒坦,牽住薛包子的小手逃避。
“包子餓了吧,我帶你去樓下餐廳吃點東西,還有你小姑姑,咱們去吃點東西再上來。”
薛包子知道她心裡的想法,自然點頭應下,三人當真下樓去餐廳吃飯了。
這父子倆真是有意思。
汪念沒好笑地聳聳肩,提步緊跟上去,憑着警察的直覺,這個男人肯定是有問題的。
鍾星月坐在位置上,望着滿桌的菜,耷拉着腦袋。
想着嫂子倒在血泊裡的畫面,她胃裡就是一陣翻滾,看到油膩膩的菜都舉得反胃。
但旁邊的薛包子呼哧呼哧的,吃得別提多歡喜,這小傢伙,心裡素質未免也太好了,只是他哥,今天的表現怎麼怪怪的。
自家哥哥平時不是這樣的。
鍾星月偷偷地觀察着也沒怎麼吃東西的薛淼淼,欲言又止。
薛淼淼尷尬地吃了口菜,直視小丫頭的打量,“怎麼了?有話想說?有什麼不可以直接和你哥說的?”
“沒、沒什麼。”鍾星月堪堪低下頭去,覺得自己懷疑親哥有點過分了,不再說話。
薛包子聽着兩個人的心聲,兀自吃得歡喜,“薛二淼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
“小包子,這你都能看到?”鍾星月問。
小傢伙點頭如搗蒜,“也知道得差不多吧,反正我就知道薛二淼沒事,她跟我說過能活一百歲的。所以肯定不會有事。”
“……”
這理論依據未免也太不嚴謹了。
汪念隨便點了東西吃着,一直盯着兩大一小,細緻地觀察着,愈發覺得那個鍾浩天有問題,以他這麼多年出警的經驗,百分之百有問題。
三人吃過飯回去,急救還沒結束。
薛包子吃完就趴在餐桌上睡着了,縮在薛淼淼的懷裡吐着口水,被鍾星月自告奮勇帶回家去。
走廊上就剩得薛淼淼和汪念兩人,男人灼灼刺探的目光愈發讓她如芒在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