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淼淼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還關在原來那個監獄,渾身輕飄飄的,和之前的感覺完全不同。
她低頭看自己的胸口,成半透明狀,根本就沒有任何傷口可言,好得不行。
所以說剛纔桃花林裡發生的一切都只是做夢?那片妖嬈的桃花林,那個一直嚷嚷說要將她帶走的桃花樹變的男人,都不過是夢境的意象而已。
不知怎的,確定是夢境之後她恍然鬆了一口氣,如獲大赦輕鬆了不少。
她繼續在監獄裡飄來飄去混日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盡頭。
不多時,又聽到了腳步聲。
前來傳話的,竟然又是夢境裡那兩隻鬼,說是奉命帶她出去行刑。
又是行刑?和夢裡發生的事情一模一樣?
薛淼淼顰眉,被押解着出了監獄,飄了一路,轉眼又被帶到了那棵古樹下面,那樹渾身都是褶皺,長得怪難看的。
而前方,赫然有一片桃花林。
逃之夭夭,灼灼其華,和夢裡的場景無縫隙重疊,讓她慌了神。
怎麼會這樣……
她站在那裡,腳不着地,惶恐地看着前面的桃花林,如果真如夢境裡發生的一樣,那此時就該出現一道聲音,讓押着她的兩隻鬼將她扔進桃花林裡。
“陰王大人不是說要行刑嗎?爲什麼把她帶到這裡來,這邊可是咱們陰界的出口,不會是想將人放走吧。”一隻鬼對另一隻鬼說。
薛淼淼眉頭掬得更緊了,這對話竟然都和夢境裡一樣,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是……
“把她給我扔進桃花林裡面去。
”
一道陰森的聲音在上空響起,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模一樣。
兩隻鬼交談斟酌片刻,最終是將她不客氣地扔進了前面的桃花林。
桃花林裡滿是桃花樹,一株挨着一株,妖灼的桃花擠滿了枝頭,不用風吹都有花瓣在空中打着旋兒飛舞。
薛淼淼穩住心神,回想夢裡的場景,並沒有傻乎乎地往桃花林深處走,而是站在原地觀察四周。
即將會出現的應該是桃花樹變的人,都是她認識的人,她得將那些人狠心的放血才能逃過一劫又一劫。
她想着,蹲下身去撿起了一塊石頭,有鋒利棱角的那種,能一下子戳破對方將其放學的那種。
不緊不緩信步走在桃花林裡,等待着那些個人的出現,然而,走了老半天都未碰到趙思遠和汪念還有薛包子。
和夢境裡不一樣了?
薛淼淼癟嘴,覺得全身還是輕飄飄的,也不知道累,在桃花叢中穿來穿去。
桃花林裡面有這個世界的出口,剛纔那兩隻鬼也說了,她得找出口。
忽而平地颳起了一陣風,桃花花瓣被那漩渦風柱吹捲起來,在她耳畔呼呼作響。
風停。
眼前的一株桃花樹下,突然出現了一抹頎長的身影,但是不是站着的,而是躺在桃花樹下。
那人穿着白色的襯衣黑色的西褲,背對着她,但也能感覺到對方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卓越氣質。
對方看起來不是鬼。
薛淼淼警惕地走過去,用腳尖去碰觸那睡在桃花樹下的人。
“喂。”
那人一動不動。
她順勢又用腳推了兩下,還是沒任何反應。
薛淼淼想甩手不管不顧,但良心上又過不去,只好弱弱地蹲下身去,伸手去觸碰那身子,想看看到底是人還是鬼。
“喂,你到底是人還是鬼……啊!”
她的手剛碰到那肩膀,那人的大手突然彈出來將她抓住,扣住她的手腕讓她動彈不得。
她明明是鬼魂,但是對方抓得住她。
薛淼淼錯愕之中,已經被那人攬入了懷中,那人也徐徐站了起來。
她這纔看清那人的長相,竟然是他!
果然,還是出現了,沒有趙思遠、汪念和薛包子,但是這個夢境裡最難對付的桃花樹出現了!夢裡她放了他的血,而此時她被箍在他懷裡,之前撿的石塊都被打掉了。
鍾浩天抿着刀線的脣,抱着小女人,大步流星往出口的方向走。
他這次無論如何都要以最快的速度將人帶離這個世界!
薛淼淼又開始在他的懷裡掙扎不停,嘴裡喋喋不休,對他張牙舞爪。
他不迴應,她越動他越是箍得緊,箍得她喘不過氣來那樣,讓她漸漸沒了力氣,連動的空間都沒有。
很快,他抱着她走出了桃花林,進入了迷霧重重。
薛淼淼還記得,夢境裡也有這個地方,這人還說走出這個地方就能出陰界,她不知道真假,但能察覺到男人的步伐飛快,如同在飛。
一直都不說話,這和夢境裡很不一樣。
她舔了舔發乾的脣,一時也說不出話來,只是看着那瘦削的下巴,鋒利得能給她身上鑿出洞來。
怎麼回事,怎麼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她應該逃跑纔是啊,這人是桃花樹變的!
薛淼淼努力地想着法子,卻聽到身後傳來了聲音。
那聲音陰沉低迷,重複着四個字,‘逃不掉的’。
說的她?她緊張地懸起了嗓子,發現男人的步伐變得更快了,一躍能數米。
但迷霧重重,仿若沒有盡頭,讓人絕望。
背後的聲音窮追不捨,越發靠近。
薛淼淼看着喘氣的男人,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帶你回家。”
那人這次倒是沒沉默,很篤定地回答了四個字。
然後薛淼淼就整個被拋了出去,失重,旋轉,閉眼,墜落。
果然是桃花樹變的,就是想變着花樣兒懲罰她,虧她剛纔有一瞬間的相信,相信他真的會帶她離開這個世界。
到底是她想太多了。
他只是那個陰王用桃花樹變出來的一個人而已。
薛淼淼不停地墜落,最終落在硬邦邦的地面上,痛得她直磨牙。
她悻悻然想要睜開眼,發現四周的陽光有些熾熱,灼得她睜不開。
“黃飛鴻,到底要坐多久啊,我都要困死了。”
她聽到這樣的聲音傳來,連忙掉頭去看,看到一個有些印象的人,不正是之前被潑狗血的那位。
那姑娘怎麼會在這裡?桃花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