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姑傲慢地坐在板凳兒上,磕着煮花生,眯着小眼,一副隔着門縫看人的樣子。
楊二嫂心裡鄙夷着,面兒上卻假笑着,將一桶子純榨的花生油放到桌子上。
水姑眼睛直了直,要知道這麼一大桶純正的花生油在集市上能賣到一百多塊,可是大禮。
清了清嗓子,端道:“楊二嫂,你有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別整這些有的沒的,咱們兩家可沒有那麼親。”
“哪裡哪裡,說起來咱們還是表姐妹呢,我應該叫你姐姐。”
“到底什麼事情,你就直說吧,我還要洗碗呢!”
楊二嫂很快笑眯眯地說明了自己的來意,白天的時候見到馮韻,實在是中意,但得知她是個藥罐子就有些不待見了。結果她在村頭碰到了之前給馮韻看病的那位醫生,醫生對馮韻那叫一個印象深刻,說這輩子沒見過這麼美的姑娘,還說腦袋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根本沒有後遺症。
最重要的是,那醫生說水生媳婦看起來纖纖瘦瘦的,實際上屁股和胸都大,好生養,誰家取了誰家賺,生十個八個都沒有問題。
楊二嫂回家把這情況給丈夫和兒子說道,正好兒子前幾天看了馮韻一眼,也是迷得神魂顛倒,當即讓楊二嫂去說說,可以出比水生高兩倍的價錢將馮韻買過去。
水姑重重地皺起眉頭。
“楊二嫂,你的意思是想挖我媳婦兒?這麼缺德的事情你也想得出來,你也太沒良心了吧。”
“水姑你先別激動,我這又不是搶,我是想要和你買,整個村子誰不知道水生當時是花一萬塊錢把媳婦兒給買回來的,我現在出兩萬,你把她賣給我,你們也是賺了。
”
水姑訕笑,最近整個村子的人都在議論自家媳婦兒,她怎麼會不知道,東邊兒那家都說只要水生願意,三萬塊也買,楊二嫂出兩萬,她當然不會搭理。
“楊二嫂,現在整個村子誰不知道我水姑的兒媳婦兒生得俏,你兩萬塊錢就想把這風頭買過去,會不會太瞧不起人了,我們家不缺兩萬塊錢,你走吧。”
水姑把楊二嫂給驅逐走了,笑嘻嘻地坐回板凳。
水生在旁邊誇獎,說水姑對他好。
水姑只是諂笑,村裡單身的男人多了去,別說單身的,就是已婚的對她家兒媳婦兒也是覬覦得很,如果價錢合適的話,她勉強而已考慮看看,反正先吊着,到時候誰出價高就賣誰,指不準就能蓋新房子。
馮韻站在門背後,將水姑和楊二嫂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原來她是被水生從外面買回來的,和之前知道的事情不一樣,這其中肯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她一定要想辦法弄清楚。
薛淼淼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別墅的大牀上,渾身痠痛。
她將被子下的手拿出來,發現空空如也。
在閉眼之前明明是把兩塊玉佩緊緊握在手裡的,怎麼回來就沒了?難不成那個世界的東西帶不回這邊?
她沮喪地湊眉頭,摸到了那塊變形的鏡子。
此時正直晚上,窗外樹影搖晃,給這寂靜的夜平坦了幾許詭異。
薛淼淼握住鏡子,躺回去,希望能再到鏡子裡的世界去看看,問問薛包子的情況。
但是她閉眼許久,鏡子都沒有任何動靜。
看來是被鍾嘉禾那個變態給毀了,她再也沒辦法去到鏡子裡的世界,也沒辦法通過這樣特殊的途徑看到薛包子。
以後的日子,恐怕要變得更加難捱了。
薛淼淼失望地嘆氣,吹了口氣在鏡子上,用紙巾輕輕地擦拭着。
“真是對不起,青雲,但願你不要因此受傷。”
之前毫無反應的鏡子,突然散發出淡淡的微光,照亮了薛淼淼的臉。
她激動地閉上眼睛,以爲能像以往一樣藉助這道光去往鏡子裡的世界。
然而並沒有,薛淼淼聽到了青雲低弱的聲音。
“娘”
薛淼淼睜開眼,看到變形的鏡面上閃爍着青雲的臉,正親切地喊着她。
她點頭,“青雲,你怎麼樣了?是不是受傷了?我進不去鏡子裡的世界。”
“不關孃的事,是青雲錯了。”
薛淼淼不太明白,“你錯什麼了?你一直在幫我,對了,我去到鬼界,也找到了陰王,但是沒辦法拿到靈珠。”
青雲臉色漸白,十分虛弱,“娘,我不知道您的身份那麼特殊,也不知道相公的身份那麼特殊,是青雲錯了,大錯特錯。”
薛淼淼很無語,看着鏡子裡的青雲哭哭啼啼的,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至於青雲所說的特殊,大抵就是和離開鬼界時看到的那些有關吧,關於陰王和那位女子。
“青雲,我現在特別想包子,你能讓我進你的世界看看他嗎?他現在醒過來沒有?你知不知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麼樣?”
“娘,我該走了,您不會有事,相公也不會有事的,再見。”
薛淼淼聽得不明不白的,想要再問,鏡面兒已經暗了,然後顏色漸漸變深,最終變成了黑色,再也不是鏡子的模樣。
她呆呆地拿着漆黑的銅板,不由嘆氣,如今鏡子沒了,她聯繫外界的希望也沒了,就這麼被鍾嘉禾困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
如果鍾嘉禾始終用薛美麗的性命來威脅她的話,她永遠都逃不出這島嶼。
忽而一陣陰風迎面刮來。
深眸淺眯,薛淼淼看到邵半仙兒飄進了房間,正幽怨地盯着她看。
她忍不住嫌棄地挑眉,之前就覺得這邵半仙兒對付不了鍾嘉禾,果然,看樣子是被鍾嘉禾給秒殺了,臉色比之前還白。
“果然這世界上最可怕的是人,而不是鬼。”邵半仙兒幽怨道。
薛淼淼咂咂嘴,好整以暇地靠在枕頭上,“反正他不好對付,他若是那麼好對付,我不會在這裡。”
“他不過是用一個小孩子的性命來威脅你罷了,你不顧那小孩子不就得了。”邵半仙兒不以爲然。
薛淼淼輕笑,“這就是我與你這種人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