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淼淼跪在女子身旁,着急地問。
就好像看到了鍾浩天和自己一齊死去,她不希望那樣,不希望兩個人的愛情是這樣悲傷的結局。
“喂,你能看見我嗎?能看見嗎?我也能驅鬼,而且我命大,我可不可以幫你做什麼事情,有沒有讓你們兩個都不死的辦法?”
她急得話都說不清楚了。
看着女子的睫毛不停抖動着,怕就這麼離開了,但又不敢隨便伸手去碰。
“喂,你回答我,回答我好不好?有沒有辦法可以救你和陰王的命?我真的可以幫忙的。”
女子好像聽到了她的呼喚,虛弱地睜開雙眸。
薛淼淼怔忪,她在和自己一模一樣女人的瞳孔裡看見了自己,心在那一刻狠狠地蟄到。
長得可真像啊。
她看到女子對她笑,嚥了咽口水道:“真的沒有辦法救你們兩個人嗎?相愛的人爲什麼是這樣的結局,有什麼可以幫你們的嗎?我都願意爲你們做。”
女子看着薛淼淼,笑意漸濃。
“傻瓜。”
啊?
薛淼淼有些接不上話,可是瞠圓了眼睛看着女子,感覺很微妙。
“我也覺得我這想法很傻,但是我真的很想幫你,因爲你喜歡的人,和我在另一個世界喜歡的人長得一模一樣。”
說着,將目光落在旁邊陰王的臉上。
雖然臉色沒再變化,但卻已經是死亡的模樣。
女子也隨着她的目光看向身旁的陰王。
“你真的忍心就這麼死掉嗎?我真的很迫切想要幫助你們。”
“傻瓜。”女子又柔柔地說了這兩個字,睫毛虛弱地顫動着,笑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如何救得了我?”
女子說完話,悠然拉下了眼簾。
薛淼淼頹然坐到地上,看着平靜睡去的兩個人。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如何救得了我?
她重重地湊眉,實在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但此時一陣狂肆的龍捲風颳了過來。
黑色的樹葉被風颳得漫天飛舞。
薛淼淼用手臂捂住眼睛,等待這妖風過去。
約莫一分鐘之後,她睜開眼,發現方纔躺在旁邊的陰王和女子都不見了。
難道這風就是把人送去輪迴之地的?
她想不大明白,只是看到黑色的樹葉底下有發光的東西,當即刨開了那擋着的樹葉。
藏在樹葉內的,竟然是兩塊小東西。
其中一塊透明的,就像是玻璃,但是剔透無比,放在掌心裡給人沁涼的寒意。
適合夏日降溫。
另一塊是色澤通透的玉佩,一看就是價值連城,中間帶了紅色的絲絮花紋,近看就像是流動的血絲。
薛淼淼將兩塊玉佩放在一起,瞬間就明白了,嘴角挽起一抹苦澀笑意,笑着笑着眼淚便順着臉頰滑落。
一塊是小時候她在泥土裡刨出來的,一塊是鍾浩天給她的,說是鍾家的傳家寶,救過她好幾次性命,甚至還救了薛包子的命。
原來她和二少的相遇從來不是偶然,這一切的一切,冥冥之中早已有了定數。
可最終的結局會是如何?
有誰知道?
……
夏日炎炎正好眠。
馮韻睡了午覺起來,渾身都是黏糊糊,十分不舒服。
更讓她不舒服的,是她剛纔做的那個夢,她夢見自己生活在繁華的大都市,踩着二十釐米的高跟鞋,穿着抹胸閃亮的禮服,在無數閃光燈和尖叫聲中走紅毯。
夢裡的那些人都對她熱情無比,又是讓她前面與她合照,而她一點兒都不膽怯,從容應對着,自信滿滿。
本來很享受的一個夢,偏偏在最後冒出來一個兇巴巴的男人,對她比手畫腳的,甚至當着很多人的面脫掉了她的高跟鞋扔出老遠,粗魯地將她扛在肩上,背麻袋一樣氣勢洶洶地帶着她離開了紅毯。
雖然沒看清那個人的長相,但真的很討厭。
想到這裡,馮韻緊皺起了眉頭。
說也奇怪,水生和水姑都說她從小就在這個地方長大的,家裡窮,沒讀過什麼書,然後就到他們家來給水生當媳婦兒了。照理說她是沒進過城進過大世面的,可是爲什麼能做那麼華麗的夢,夢裡的一切都太真實了,真實的像是屬於她的記憶。
“小美!”
水生笑嘻嘻地進屋,將一杯涼水遞給她,“給你放了糖的涼水,夏天喝最舒服的。”
“可是水生,我想吃哈根達斯,你這個東西味道真的一般。”
馮韻說完話,本能地捂住了小嘴,瞠圓了眼睛看向同樣吃驚的水生。
水生直摳腦袋,憨厚地笑笑,雖然心裡有其他的想法,但是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水姑說了,要想小美一輩子做他的媳婦兒,就讓小美一輩子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只有想不起以前的事情才願意死心塌地地跟着他。
“哈根達斯是什麼?”
馮韻尷尬地搖頭,拍了拍腦袋也想不起,不知怎麼的,她總是能隨口說出一些水生和水姑都沒聽過也不懂的詞語,每次水生和水姑就說她腦袋受傷了說胡話,但她覺得那是她的本能,沒事總能從身體裡面蹦出個什麼東西。
“算了,我也不知道哈根達斯是什麼,估計又是腦子短路了。”
說完端起那杯涼水就往喉嚨裡灌。
水生繼續懵着,“小美,短路是什麼意思?”
馮韻咬脣,再次搖頭,“哎呀,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反正我嘴巴里總能冒出些奇怪的詞語,都不需要經過大腦的。”
“水生,我以前是不是知道很多知識啊?你能不能跟我說說?”
水生臉色僵了僵,爲難道:“小美,你每次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會頭痛,我不希望看你頭痛,咱們不想好不好?我帶你去河裡抓螃蟹。”
馮韻咂咂嘴,只能作罷,每次問水生和水姑都被打發,不過確實只要使勁想腦袋就會痛,她也不舒服。
興許真如水姑說的都是些不好的記憶,所以纔會讓腦子痛。
“那就去抓螃蟹吧。”馮韻下地,穿了破舊的涼拖鞋跟上去,走路的時候她低着頭看自己的腳趾甲,上面畫着很多漂亮的花紋,她的手指甲上也有,洗都洗不掉的漂亮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