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媽媽雖然嘴上抱怨着,可眉眼間皆是對自己女兒找到好夫家的欣慰和滿足,還有就是作爲母親的驕傲和自豪。
看來鍾浩天並沒有告訴夏媽媽女兒車禍身亡的事情,薛淼淼附和着夏媽媽,鼻頭有些酸,如果她的媽媽還在的話應該也是這個樣子吧。她要求進夏桑的臥室看看,夏媽媽當即同意了,還拿夏桑讀書時候的照片給她看,讓薛淼淼奇怪的是,夏桑的臥室一點陰氣都沒有,整個公寓也沒有陰氣,證明夏桑死後根本沒回過家。
帶着好奇和沮喪的心情,薛淼淼毫無所獲地離開了小區。
黃昏已至,黑夜即將降臨,薛淼淼還是不放心又去了醫院,可在樓下就有鍾浩天的人守着,她根本上不了樓,連大樓的大廳都不讓她進。她左右勸說無效,看到了白天的那位護士,好一番糾纏才說服那好心的護士替她送夜宵。
護士提着食物到那層樓的時候本能地打哆嗦,那小姑娘太難纏太會忽悠人了,她怎麼就答應了這要命的差事呢,果然,看門的那位先生一看到她臉都黑了。
姜宇並不是看到小護士臉黑,而是看到小護士手裡的食物袋臉黑,中午吃了兩份餐飯現在還胸悶氣短呢,又送飯來了。
這薛淼淼害人不淺啊!
鍾浩天不在外面,小護士稍微沒那麼緊張,把食物塞在姜宇的手裡。
“有位小姐讓我給家屬送的。”
“是薛淼淼吧。”這三個字簡直就是詛咒,姜宇在心裡想。
“我沒問她叫什麼名字,還有這個,番茄醬,那位小姐說下飯的,一定。”
“連名字都不知道你怎麼就幫她送東西呢……”
看着小護士倉惶逃走的身影,姜宇耷拉下臉,幸好二少沒在,他是不可能再吃東西的,趁二少出來之前把東西扔掉!
“幹什麼?”
鍾浩天站在門口,盯着姜宇手裡欲要扔掉的東西。
“沒、沒幹什麼。”姜宇想這下完了,“是那個薛淼淼送來的晚餐……”
男人斂眸,“那個?”
姜宇將番茄醬遞上去,“說是番茄醬,讓下飯吃的,可我怎麼看怎麼不像,這管管,分明是醫院驗血用的管子。”
“打開。”鍾浩天說。
“是。”
姜宇擰開蓋子,裡面的液體就噴出來濺在他臉上和西裝上,他用舌頭舔,“這味道怎麼怪怪的,番茄醬不是這個味道。”
“是血。”
鍾浩天冷淡地告知,那薛淼淼有意思,居然敢這樣捉弄他,某人的嘴角似有似無地勾了一下。
姜宇杵,兩天來,二少終於有表情了,是笑嗎?他揣度不來。
“二少,人是鐵飯是鋼,飯是一定要吃的,你要是這樣餓着,桑桑會傷心的!”
薛淼淼一直在樓下候着,怕護士完成不了任務,看到鍾浩天出現在陽臺上,在下面又蹦又跳地喊。
鍾浩天點菸的手就這麼愣在半空中,稍稍低眉就看到了樓下亂跳的小人兒,張牙舞爪的,活脫脫是個瘋子。
他眼裡複雜的情緒稍縱即逝,放棄點菸,轉身進病房。
“你統統吃掉。”
姜宇欲哭無淚,忍不住抱着餐盒下樓去找那害人精。
“薛淼淼,你那個番茄醬有問題!”
看着他臉上身上全是紅色的液體,和他那嚴肅的臉很不相稱,薛淼淼忍住笑,裝嚴肅,“真的是番茄醬,可能是過期了,還好沒給二少吃掉,不過你今晚會一直守在門口的吧?”
“當然,我一整晚值班,你休想靠近我們二少!”
“你值班就好,姜宇哥,千萬別換衣服,那東西,百利無害的,我先回去上課了。”
姜宇被哽得老半天說不出話來,偷偷地將食物塞給樓下的哥們,這才上樓去值班,他是想換衣服啊,可是沒有二少的吩咐是不能隨便亂跑的,他沒時間回去換衣服。
薛淼淼晚上有一堂專業課,上了半堂就覺得奇困無比,正好老師又是和藹可親型,於是毫無負罪感地逃課回宿舍睡覺了。
晚上睡得也不踏實,有耳聞這學校以前是墳山開來修建的,難免會有些奇奇怪怪的聲音,她白天跑上跑下實在是累了,帶着耳塞聽着歌才堅持到第二天早上。
週三的課少,整個上午都沒課,其他室友還在睡覺的時候她就出去了,昨天晚上陶藝秋和舒靜就問她下午跑去哪裡了,她只說是做兼職,她們也沒多問。
薛淼淼在學校旁邊買了早餐帶到醫院那邊去,學校旁邊的東西物美價廉,比醫院旁邊的便宜多了。
遠遠地就看到那姜宇守在底樓,心不免咯噔,這傢伙怎麼回事,說好不準換衣服的,怎麼就給換了,那她的救命恩人怎麼辦!
急忙忙跑上去,抓住姜宇的胳膊就搖,“你這人怎麼回事?跟你說了不準換衣服,你幹嘛換衣服?二少呢?二少沒什麼事吧?”
姜宇陰着臉,眼裡有掙扎和困惑,這丫頭怎麼看都不像那樣的人,可是……
他命令手下將她抓住,塞進了車裡。
薛淼淼急了,平時都是扔到門口就算完,這次要用車把她扔到深山老林去嗎?
“姜宇哥,我是來給二少送早餐的,我不上去也行,你們不用這麼多人送我離開的。”陣勢太大了,一個人送她也跑不了啊,何必用這麼多人,都不用留兩個下來保護二少嗎?
姜宇瞪她,“薛淼淼,少跟我扯這些,我現在送你去警察局,有什麼事情你跟警察說去吧!”
薛淼淼默,不過就是送了幾次吃的,打擾了他們而已,不至於把她送到警察局吧,這也太小題大做了。
“姜宇哥,你們這樣做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
“姜宇哥,二少到底有沒有事,你什麼時候換的衣服,你幹嘛要換衣服。
根本沒人鳥她。
沒想到鍾浩天也在警察局,薛淼淼又驚又喜,涎着臉把熱乎乎地早餐獻上去。
“二少,特意給你買的早餐,味道很好的。”
鍾浩天大手一揮,將早餐悉數掀翻在地,一把將她按在牆上,右手虎口掐住她的喉頭。
她很快喘不過起來,小臉漲得通紅,瞳孔被他的恨意灼傷。
“薛淼淼同志,你涉嫌葉欣女士死亡案件,作爲嫌疑人你現在被正式逮捕,你有權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將作爲呈堂證供。”
旁邊穿着制服的刑警公事公辦地說道。
薛淼淼腿一軟,瞠圓了眼,如果沒記錯的話,葉欣就是昨天她拜訪過的夏媽媽,夏桑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