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急得滿臉是汗的張淑紅,薛淼淼原本僵冷的身體瞬間回了暖,一頭栽進張淑紅的懷裡。
“媽,我愛死你了,愛死你了。”
之前在下面的時候她也幻想過有人會從天而降救她,可能是二少,可能是陳溪,可能是師父,也可能是劉浩,只是沒想是張淑紅。
因爲醫院裡的那個夢魘,她甚至懷疑過張淑紅的身份,她發現張淑紅的耳後沒有那顆小痣,要不是忙於二少的事情她就找老家的人調查了。沒想到冒死救她的人竟然是張淑紅。
能這樣不顧一切救她,肯定是她的媽媽啊,怎麼可能是假的。
張淑紅激動得說不出話,她心裡愧疚又自責,只是拼命地爲她解麻繩,眼淚還止不住簌簌地掉。
她早該跟她說自己真實身份的,她不該貪圖這一時享樂,向宇不過是利用她而已,當她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就會被一腳踹開,到時候她就變成她的敵人,日子會更不好過。
薛淼淼當然不知道張淑紅心裡所想,感動得也是眼眶溼溼的,看歪倒在她旁邊的耗子哥爬了起來,伸腿正要往張淑紅身上踢。
她準備去擋,凌空出來的一記重踢,將耗子哥再次踢倒在地上。
薛淼淼這纔看清和張淑紅一起來救人的是唐民澤,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唐民澤,你?”怎麼會和張淑紅攪到一起。
唐民澤從兜裡掏出打火機扔給張淑紅,“趕快把繩子給燒掉,別磨磨蹭蹭的,不然那些人就過來了,到時候更加跑不掉。
頑強的耗子哥又要爬起來,唐民澤快步過去,掏出電棒,將人電倒在地上。
這是他這幾天四處躲藏的時候購買的防身工具,很有效果。
正得意着,從後面爬起來另一個男的,不知何時已經掏出了隨身的刀子,衝向唐民澤,將那刀子狠狠地刺進了唐民澤的胳膊裡。
薛淼淼嚇得尖叫,唐民澤擋住了她的視線,她竟然沒發現那個猥瑣的男人在後頭!
“奶奶的,敢動老子,老子就讓你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唐民澤咬緊了腮幫子,在那人正得意的空當,將電棒插了過去,將那那人電倒在地。
水果刀高高地插在他的胳膊上,觸目驚心。
此時張淑紅才把薛淼淼身上的繩子給燒斷,將薛淼淼從地上扶了起來,“淼淼,你沒事吧。”
“媽,我沒事,唐民澤,你的胳膊。”
光是刀柄都有一寸,刀刃肯定也少不了一寸,就這麼插進人的胳膊,那痛楚感可想而知。
薛淼淼的眼睛被逼得紅紅的,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感謝。
唐民澤倒是故作輕鬆地笑笑,“薛淼淼,上次我幫你,這次你幫我,算是兩清了嘛,別愣着,外面還有一撥人想要找到你,我們得趕緊走。”
三人出了樓梯間,上了耗子哥停在出口的麪包車。
“薛淼淼,你會開車不?我沒考駕照呢。”
薛淼淼滿頭黑線,“我,我也沒考駕照啊,你不會?”
“我會。”站在旁邊的張淑紅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媽,你會開車了?”薛淼淼將信將疑地問了一句,記得小的時候都是爸爸開車,她的媽媽是不會開車的呀。
張淑紅也是看出了她的疑惑,沒解釋,徑自上了駕駛座位。
“現在別說那麼多了,反正我會開車,你們坐好了。”
薛淼淼沒多問,眼底再次升起濃濃的複雜,擔憂地看向唐民澤。
“唐民澤,你還好吧?我們現在去醫院。”
“去什麼醫院,先逃出去再說,薛淼淼,你是不知道現在有多少人在找你,都不知道那些人是好的那些人是壞的。”
唐民澤這麼說着,把自己穿着的襯衣脫了下來,他準備自己先把刀給扯出來,用襯衣捆了。
麪包車啓動,才平穩地開了幾分鐘,就被一扇大門給擋住了。
這地方就是廢舊的工廠,大門竟然是從外面上的鎖。
“現在怎麼辦?”張淑紅看着那緊掩的大門,握緊了方向盤。“這門沒法衝出去吧?”
“只能先下去看看,實在不行就棄車走吧,唐民澤,你覺得呢。”
唐民澤忍得是滿頭大汗,“有車是最好的,光是走路的話很容易被人追上的,還是下去看看吧,實在不行我就把鎖給砸了。”
說着,咬緊腮幫子,就要開門下車。
可是車門剛打開,薛淼淼就看到那扇關着的大門有動靜了,有人正在外面開門。
“唐民澤,有人開門,有人開門,我們可以出去!”
看着她雀躍的樣子,唐民澤卻是沉默了,臉色陰鬱得不行,他是昨天晚上在網吧過夜的時候偶然聽到有人綁架了薛淼淼,當時就跟着那人出了網吧,但後來不知道是被人發現了還是怎樣,把人跟丟了。
之後他一個晚上都在那一片找也沒找到藏人的地方,兩個小時前在小賣部又遇到了昨天那個男人,便跟在了後頭找到了薛淼淼,但就在昨晚他找人的時候,他發現有人和他一樣在四處尋找薛淼淼,而且不止一撥,他也分不清是什麼人,但看到其中一撥帶了槍,肯定不是好人。
盯着那扇晃動的大門,唐民澤整個神經都繃緊,連身上的傷都不覺得痛了。
薛淼淼看他沉着臉,也是抿起了早已失去血色的脣瓣,死死地盯着那扇正被開啓的門。
鐵門外的大鎖被什麼東西撬開了,外面的人徐徐將門推開來,爲首的兩個竟然穿着迷彩服!那粗壯的胳膊把衣袖填得滿滿的,一看就是練家子。
薛淼淼不由地縮了縮脖子,看着那幾個人走過來將麪包車圍住。
穿着迷彩服的男人率先嘩啦一下拉開了車門。
“薛小姐,請下車。”
雖然用了一個請字,可是那硬邦邦的語氣,讓人覺得一股寒意直衝腦門兒。
薛淼淼遲疑了幾秒,看那人沒多大耐心,眼下這情況垂死掙扎也沒有用,便聽話地下車去了。
她下車之後,那幾個男人就圍到她身旁,護送着她往大門外走。
全程靜默無聲,卻又讓人緊張地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