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鐘浩天居然也有賄賂的一天……
而且這個世界居然也流行走後門,真是……大開眼界。
斟酌數秒,表情僵硬的鐘二少從衣兜裡掏出一大把陰鈔來,走到那鬼兵跟前,面無表情地塞其手裡。
一點賄賂者該有的姿態都沒有。
鬼兵看這人霸道的態度有些不爽,不過看在其出手大方的份兒上,打開一道門縫放了行。
末了還對着其他幽怨的鬼說道:“看你是新來的給你一次機會,下次別這樣啊。”
衆鬼滿頭黑線,繼續幽怨地飄來飄去。
鍾浩天順利進去,大步流星往裡走。
和陽間不同的是,陰間整個就像巨大石洞,兩邊石壁上懸着搖曳的火把,無數和他差不多的鬼在裡面自由穿行,或悠閒,或趕緊,除了臉色不同,其他和陽間也沒太大區別。
這麼大的地方,沒有明確的方向,想快速找到人,並不容易。
正當男人思考的時候,耳畔又傳來了趙老淡淡的聲音。
“鍾先生您太太剛去,應該在負一層的滯留區,您現在馬上找到階梯,下到負一層去找人便是。”
“好。”
要說在這之前鍾二少是唯物主義者,到這邊之後,他的世界觀一遍又一遍地刷新,走到這一步,已經很相信趙老的話了,立刻去找下去的階梯。
不斷有鬼從他身旁經過,都會用怪異的目光打量一番,鍾浩天儘量忽視,四處尋找。
……
閻王爺午休去了。
薛淼淼好不容易得了自由,和牛眼睛怪物四處閒逛,來到了鬼界的商業區。
所謂商業區,就是吃喝玩樂的地方,和陽間沒多大區別。
每年死的人這麼多,不是每個人死了之後就上趕着去投胎,中間是有周期的,爲了愉快度過這個週期,便有了這商業區。
牛眼睛怪物是閻王爺的大護法,地位在那裡擺着,所以到這些地方來,就跟幹部下鄉一樣,頗受鬼的討好和歡迎。
大家對它是敬畏的,所以薛淼淼跟在後頭,也能狐假虎威。
這命好得真是沒天理,在上面可以跟着二少混吃混喝,在下面還能有大哥撐腰,爽爽噠。
“小薛子,喜歡什麼儘管拿,不用客氣!”
薛淼淼的屁·股被溫柔地踹了一腳,穩穩站在原地。
小薛子!這稱呼,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太監呢!身份這麼高,就不能起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綽號嗎?
薛淼淼諂媚地貼上去,給大哥捏胳膊,“哥,你瞧我這麼貌美,能不能賜一個稍微符合我氣質的綽號,我有很多綽號供你選擇啊~比如淼淼,薛二淼,薛二胖,可愛淼,萌淼,實在不行您叫我寶寶也行啊,您覺得哪個好?”
“小薛子,麻煩你力道大一些~”
牛眼睛十分享受地說道。
特麼,做的都是太監的活兒,難怪給起個太監的名字!
忍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經過商業區便來到了娛樂區,這裡,分佈着大大小小合法的賭·場,鬼聲鼎沸,熙熙攘攘。
薛淼淼從小到大連兩塊錢的刮刮獎都沒買過,窮,從來不敢亂花錢,這會兒看到這堪比香港大片的場景,手有些癢了。
“哥,那個看起來好好玩,你玩不?”
牛眼睛的大牛眼睜開了來,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口氣嫌棄。
“玩夠了,沒意思,你要想玩就去玩,帳記在我名下就行。”
“哥,你真是太霸氣了!”薛淼淼豎起大拇指,涎皮賴臉一通誇。
“反正只許贏不許輸,去玩吧~”
“高興得太早了。”
反正明晚她就能回去,怕個圈圈啊,瀟灑玩一把!
薛淼淼同學這樣想着,霸氣地挽起袖子就是加入了賭局。
這一玩就是兩個小時,手氣好到爆,她身上所有的口袋都塞滿了錢,前面的桌子上還放了一堆。
“不玩了不玩了,老是贏,一點挑戰都沒有,走了。”
將錢收拾起來,哼着小曲兒就走。
她一走,後面的鬼們統統舒了一口氣,艾瑪,再玩下去他們都要破產了,牛護法簡直就是變相的收保護費啊,家裡過年才燒過來的錢,清明還沒到,得省着點兒花才行。
牛眼睛去調戲女鬼了,薛淼淼身攜鉅款,繼續晃盪。
反正大家都知道她現在是閻王爺跟前的紅人,又有牛護法罩着,討好都還來不及呢,誰敢動她。
正優哉遊哉晃着,冷不丁就看到了一羣鬼圍聚在一起,不知道在搞什麼活動。
正無聊呢,薛淼淼立馬就上去湊熱鬧。
“玩什麼呢?玩什麼呢?給我留個位置,讓我看看。”
她削尖了腦袋往人堆裡擠,看到被圍在角落的人時,整個怔忪。
我多想找到你,可是你我之間,山南水北。
我多想擁抱你,可是你我之間,人來人往。
所謂一眼萬年,大抵就是現在這般吧,從來不矯情的薛淼淼,感覺到有冰冷的液體從眼角滑落。
她竟然還能流淚。
“二少……”薛淼淼呢喃一聲,伸出手去。
她都顧不得思考爲何他會出現在這裡,也顧不得思考是不是遇到了長相相似的男人,在那一刻,就想擁抱他。
鍾浩天靠着石壁而站。
剛纔經過一個特殊的地形,遇到一小偷,偷走了他身上的兩張符咒,卻不想正好是一張隱氣符一張定鬼符,緊接着那些鬼就聞到了他身上的特殊氣味,愈聚愈多,生生把他逼到了角落。
正好,他所剩的時間也不多了,趙老在那邊不停地讓他吞符回去,可是他有預感薛淼淼就在這附近,他不敢,不到最後一分鐘,他也不願意放棄。
而此時,小女人就站在他面前,對他伸出手。
“薛二胖!”
鍾浩天長臂一伸,將她撈入懷中。
此時此刻,兩人的屬性是一樣的,他能擁抱到她。
“二少~”薛淼淼的聲音沙啞起來,“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呀?你~你不會是也死了吧?你不可以死啊,我明天晚上就可以回去,你現在死了我回去還要什麼意思?你不能在這裡呀。”她緊張得語無倫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