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怨懟地瞪着傅清年,“爸,你答應過我媽要寵我一輩子的,你現在居然因爲一個陌生的外人來罵我!”
傅清年淺淡地掀了下眼皮兒,眼底無波無瀾,“是答應過,但是你現在已經長大了,該學會尊重人,你若不會尊重人,那這個世界上也就沒有人會尊重你。”
什麼尊重不尊重,她都囂張了這麼多年,外面所有人都對她畢恭畢敬的,就連學校的老師也對她和顏悅色,只要她的老爸是傅清年,在h市就沒有人敢對她不尊重。
這個現實的社會,一切都是假的,只有權勢纔是真的。可她背後的權勢突然告訴她要學會尊重人,她怎麼接受得了。
傅清年不管傅雪如何使性子,將鍾星月從沙發上請離開,帶離女兒的單獨別墅。
鍾星月跟在男人後頭離開的時候,聽到了身後噼裡啪啦炸東西的聲音,仿若整棟別墅都要被拆穿了,但始作俑者走在前面鎮定自若,絲毫不受影響。
對,這很陳溪。
她已經在心裡面斷定陳溪已經借宿在了傅清年的身上。
黑色的加長寧肯就停在路邊,有西裝男人親自給傅清年開車門,旁邊還筆直地站着兩排黑衣男人,這冰凍三尺的天,一個個在兩邊站得筆直,那冷毅的眼神,完全不畏懼這風雪,甚至透着濃濃的敬重。
這男人到底是什麼身份,排場比她家親哥還大。
鍾星月好奇着,已經被請進了溫暖的車內。
男人的貂皮大衣被隨從取下,彎身進了寬敞的車廂。
“怎麼?”
看小丫頭歪着腦袋偷偷摸摸地觀察他,他問。
鍾星月癟嘴,雖然那些隨從都怕他,但她倒沒覺得他嚇人,反而有種熟悉的親切感。
“陳溪哥?”她試探地問。
他點頭,“之前不是說想當老大的女人嗎?現在你的願望又可以實現了,你現在就坐在老大的車上。”
她窘,堪堪縮了縮脖子,有些不可置信。
“真的是老大嗎?可是爲什麼沒有大金鍊子?老大的話不是都該有大金鍊子嗎?”她天真地眨巴着通透的眼睛。
傅清年被逗得笑了,手探入口袋,摸出什麼東西塞到她手裡。
“給。”
鍾星月低頭看手心裡的大金鍊子,頓時笑出了聲,電視上演的都是真的,北方的老大都是穿貂皮大衣然後戴着大金鍊子,品味真的好差。
看她笑得合不攏嘴,傅清年也挽了下嘴角,眉眼間有被歲月洗過的沉練。
嗤。
寧肯車突然來了個急剎車。
鍾星月被慣性牽引着朝前去,人整個撲出去,腦袋差點被撞到。
男人溫熱的大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另一隻扶住了她的額頭。
她沒受傷,回坐穩到位置上,聽到他質問前面開車的司機。
“年哥,是大小姐。”
大小姐,傅雪?
鍾星月看向窗外,紅色的跑車從旁擦過,透着囂張的氣焰,然後橫亙在馬路中央,阻擋了去路。
這位大小姐還真是有點脾氣。
傅清年擡手按住眉角,未下車,也沒讓司機下車。
傅雪先失去耐性,從跑車內跳下來,砸車門。
車窗搖下。
傅雪頂着一雙通紅的眼睛瞪着他。
他面無表情,睥了她包着紗布的手一眼。
“看來手是好了,能自己開車了。”
“沒好!”傅雪跺腳,伸手去拉車門,但車門鎖得緊緊的,根本拉不開。
“傅清年,你到底想要怎樣,我是你女兒,是你的掌上明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小心我砸了你的車,還有你家裡收藏的那些古董,信不信我統統給你砸了。”
傅清年端坐着,無動於衷。
好半晌才吐出幾個字,“我是你父親,基本的規矩還是應該有的,如果你不怕以後繼承的財產變少,那你就砸。”
傅雪頓時被哽得反駁不出話來,對着車身踹了幾腳。
隨着傅清年一聲令下,司機發動引擎,繞過擋路的跑車,揚長而去。
鍾星月安靜地在旁邊看着,一直沒吭聲,直到車開出老遠之後才小聲嘟喃。
“陳溪哥,你這樣會不會不太好,那位女兒好像經受不起這樣的打擊,接受不了。”
“放心吧,自負得很,都是慣的,這樣的人不會尋死的。”
他都這樣說了她還能說什麼,只得乖乖地點頭。
畢竟他也是爲了她好,她就享受這段新鮮的體驗吧。
約莫半個小時的時間纔回到家。
鍾星月被領進別墅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
這別墅所有的裝潢都是金黃色的,有些裝飾品看起來也是純金打造的,刺得人睜不開眼。
顯然老大的品味很浮誇,難怪會帶大金鍊子,不過好在長得很好,臉部輪廓分明,不管品味的話是位型男大叔。
很有魄力。
傅清年進大廳之後巡視四周,眉心也是狠狠地皺了一下。
這位宿主的品味真是不敢恭維,不過先將就好了。
“晚餐想吃什麼?”他問呆坐在沙發上的小丫頭。
鍾星月搖頭,她還沒適應壞境呢,這大別墅還不如江南的狗窩舒服。
“隨便就好,你知道我不挑食的。”
嘭。
“你挑不挑食我爸怎麼會知道!”
傅雪的聲音從天而降,已經緊隨其後進入了別墅,怒斥着鍾星月。
這大小姐真是執着。
“爸,你把話跟我說清楚了,你爲什麼要帶這個女人回家?你不會看她長得像狐狸精就把人帶回家吧?她在學校是有男人的,成天勾引學校的男同學,你都不知道她有多不檢點。等等,你不會之前就認識這個女人吧?”
簡直不肯相信這個事實。
傅清年懶得搭理這大小姐,“把大小姐送到學校去,剛纔學校的老師打電話過來讓她去學校。”
傅雪不依,“學校哪個老師敢管我?哪個老師敢給你打電話,你別唬我了,解釋清楚,到底和這個女人是什麼關係。今天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就不走了,除非你把她給我趕走,我不想看到這個賤女人。”
“不要挑戰我的耐性,我最後一次強調。”傅清年冷冰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