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嗎,我有你家的鑰匙!”沈仲凌從口袋裡拿出鑰匙,在我面前晃了晃,我伸手搶過,但他迅速收回,然後問我,“昨天你爲什麼躲起來?”
“什麼爲什麼躲起來?”我倒向牀上,抱着枕頭,閉上雙眼繼續睡覺。
“就是昨天我出院的時候,你看到你躲在一間病房裡!”
我再次睜開雙眼,“有嗎,應該是你看錯了!”
沈仲凌坐在我牀邊,一手撐到我這邊,伸直脖子看着我,我斜斜地瞪了他一眼,他說:“你不說我也知道,啓銘什麼都告訴我了,我大伯不讓你到醫院看我,我大伯就那樣,你不用理他……”
“你大伯沒錯,是我把你害成這樣子的,他不讓我接近你,是爲你好!”我不怪沈天南,誰都不怪,反倒是自己不好,害他差點丟了性命。
沈仲凌扳過我的身體,看着我,“在我昏迷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你在我耳邊說了什麼,不許我有事,叫我趕緊醒來,繼續履行協議上的條約,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再也不違抗了……”
“你……”他不是昏迷了嗎,毫無意識之下怎麼能聽到我說的那些話呢,我驚訝地瞪大雙眼,趕緊爬了起來,心虛道,“我,我什麼時候說過這些話了,你是不是聽錯了?”
沈仲凌勾起脣角,“你還哭得稀里嘩啦的,那哭聲真是吵死人了!啓銘還跟我說,那晚你陪了我一夜,看來你對我還真是情深意重……”
他正要伸手摸我的頭時,我避開,尷尬地垂下眼簾,“誰對你情深意重了,我巴不得你死了算了!”
我跳下牀,弓着腰,因爲我裡面沒穿內衣,好在我穿了比較厚的睡衣,沒怎麼看得出來,我穿鞋走出臥室,沈仲凌在我身後說道:“你們女人就是喜歡口是心非!”
跑到陽臺收衣服,我卻無意間看到停在樓下的一輛轎車,從車裡下來的人竟是我爸和葉峰兩人,他們怎麼來了?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跑來了?
我抱着衣服匆忙跑進客廳,對悠然靠在門上的沈仲凌叫道:“趕緊找個地方躲進來,我爸還有葉峰他們來了,趕緊趕緊……”
我拉着沈仲凌,像個沒頭的蒼蠅到處找地方,沈仲凌掙開我的手,說道:“你爸來就來嘛,這有什麼好怕的,幹嗎要躲進來!”
“你不瞭解我爸,我爸那人很那個的,要是他看到你出現在我屋裡,他一定會誤會我們的……”想我爸他們快上來了,我打開衣櫃,下面正好可以藏一個人。
“你怕你爸誤會我們什麼?”比起我,沈仲凌顯得輕鬆,嘴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誤會我們有一腿?有着不正當的關係?還是誤會我們暗渡陳倉?”
“什麼暗渡陳倉?沈仲凌,請你注意用詞!”我拉着他,“趕緊給我躲進去……”
沈仲凌的目光落在我胸口,指道:“兩隻小白兔……”
低頭一看,兩座小山突了出來,我立即捂着胸口,羞憤地瞪視他,“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專門盯人家的胸部看!”
“它雄赳赳地對着我,我想移開視線都移不開……”沈仲凌一臉戲謔,挑眉道,“你還趕緊給它穿上內衣,你爸他們可是很快就上來了……”
一說到我爸,我慌手慌腳地找出內衣和衣服飛進洗手間裡,當我換好衣服走出來的時候,沈仲凌已經打開門,我爸和葉峰走了進來。
我爸一看到沈仲凌,先是一驚,隨之嘴巴咧到耳邊,“沈先生,你怎麼會在我家念念家裡啊?”
沈仲凌從容淡定,“聽說她出了點事,我代表公司過來看看她!”
“原來是這樣啊!”我爸握着沈仲凌的手不放,“上次我跟你談的合作,有沒興趣?考慮得怎麼樣?”
我立即上前打斷我爸,皺着眉頭冷冷地看着他,“你來做什麼?”
出事這麼久,他只到監獄看我一次,一見到我就質問我,這會兒卻惺惺作態跑來了,我實在有點看不慣。
我爸擡了擡眼鏡,“我來看你啊,這些東西都是你徐阿姨準備的……”說着他舉起手中的東西。
我沒有接過,什麼徐阿姨準備的,一看就是在來的路上買的,“拿回去,我不要這些東西!”
我爸表情有點尷尬,對沈仲凌笑了笑,提着東西放在桌面上,“念念,你進監獄那會兒,我也很着急,不停打電話找關係,希望能把你保出來,不到兩天,警方來了電話,告訴我,你無罪釋放,你沒事就好……”
聽到他這麼說,我在心底冷冷一笑,找關係保我,看他當時巴不得想跟我劃清界線,不認我這個女兒了。
“沈先生,你怎麼可以站着呢,坐坐……”我爸忙請沈仲凌坐下。
沈仲凌沒坐,而是看了看我,然後平靜地看向我爸,說道:“顧先生,恕我直言,在你女兒出事的時候,你真得有想辦法救她嗎?還是你根本沒想要救她……”
我爸愣了一下,沒想到沈仲凌會這麼問他,我也有點驚到了,沈仲凌笑了笑,又道:“如果你愛你女兒的話,就不會一個月不來看她一次,就不會對她不聞不問,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有,做父親的你,有得有點失職!”
“沈先生,請你注意一下自己說的話,你覺得你批評顧先生有失做爲一個父親適合嗎?”葉峰插了一句,他一向不滿沈仲凌。
我爸舉手阻止葉峰,看向沈仲凌,因沈仲凌是沈氏的大老闆,有身份有地位,而他又有事相求他,所以他沒敢大發脾氣,而是低聲下氣道:“沈先生,你是不瞭解我家裡的情況,疏於對念念的照顧和關心,我也十分抱歉,但做爲家裡的頂樑柱,我也有自己的難處……”
他能有什麼難處?事業有成,家庭美滿,我只是一個累贅,他巴不得一腳踹開,只是對我媽還有一絲情意在,纔沒拋棄我。
沈仲凌還想說什麼,我立即搶話道:“該說的都說了吧,如果沒其他的事話,就請你們……”
我沒把話說完,但想我爸他們知道我的意思。
對於我的態度,我爸有點不爽,但礙於沈仲凌在,他又不敢發怒,擡了擡眼鏡道:“那你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需要,儘管打電話給我!”
我沒理他,我爸走了,葉峰看了我們一眼,也跟着我爸離開了仁德公寓。
沈仲凌關上門,我看到桌面上的東西,拿起直接扔到垃圾桶裡,一腔怒火坐在沙發上,沈仲凌坐了過來看着我,手上突然一暖,他握住我的手,我怔了一下,立即抽了回來,“謝謝你剛纔把我心裡要說的話,都說出來了!”
“這有什麼好謝的!”沈仲凌靠近我,一手勾過我的肩膀,“無論如何,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幫着你,護着你……”
我擡起頭怔怔地看着他,心下不禁一暖,但想到了什麼,我掙開了他的手,站起身道:“你還是不要跟我一起跟他們對着幹,他們一定認爲是我在教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