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也覺得奇怪!”陳大業狠狠砸了我兩拳,對打的時候也受了很多的傷,昨晚我看到整個臉都腫了起來,可剛纔照鏡子的時候,完全消腫,連身上的傷口也結痂了。
會不會是輝仔?
因爲上次在廚房裡,我不小心被玻璃劃傷手指,他輕輕一撫,傷口便消失不見,非常的神奇。
走出小區,陳志明看到我和沈仲凌在一起,先是一怔,但很快恢復平靜,“沈先生,你好!”
沈仲凌沒有迴應陳志明,像個王者一樣,高高在上。
我特麼討厭沈仲凌這副模樣,陳志明有點尷尬,目光移向我的身上,“阿念,你好像好了很多,沒什麼事吧?”
我搖頭,微笑道:“沒什麼!”
“上車吧!”陳志明拉開車門,我鑽入車裡。
沈仲凌有車,他坐他的車,尾隨我們。
陳志明開着車,瞥了一眼後視鏡後面那輛轎車,開口問我:“你怎麼會跟他在一起?”
在他看來,從一開始,我和沈仲凌兩人勢不兩立,然而這次是他救了我,還一起從仁德公寓走出來,他不得不疑惑。
“我跟他,說來話長!”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我也不想跟別人說我跟他的事。
明明很討厭他,他也覺得我精神失常,但奇怪的是,我們兩人竟然走到了一起,現在我是他的秘書,他是我的老闆。
現在想想,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陳志明見我說不清,也沒再問。
到了警察局,我和沈仲凌分別坐在審訊室裡受審。
負責我的人,是陳志明和阿蘭。
阿蘭全程黑頭黑臉,語氣不善,問話犀利,見縫插隙,倒是陳志明溫和許多,好在我鎮定自若,有問必答,但有些問題,我得必須經過腦子迅速處理,回答得滴水不漏。
我不可能告訴他們,我可以看到鬼魂,通過鬼魂知道一些陰謀,但他們警方一定不會相信我,覺得很是荒謬。
審訊進行了一個鐘頭才結束,阿蘭事先拿着資料走出審訊室,趁着這個時候,我問陳志明:“兇手到底是誰?他真的是陳大業?”
陳大業明明死了,昨天陳大業的女兒告訴我,兇手不過是他們家的管家,既然是管家,他怎麼會認識白靜呢?他和白靜又是什麼關係呢?
“兇手昨天已經全部交待了,他不是陳大業,他真實姓名叫羅寶堅,是白靜的前夫……”
“白靜的前夫?”我震驚地看着陳志明,之前徐秀珍就跟我提起過白靜的一段婚姻,當時我沒怎麼在意。
如果我注意到這點,之後就不會發生這麼多的事。
但,沒有如果。
“羅寶堅和白靜的婚姻,是父母包辦的,相處不到一年多,因爲羅寶堅沒有生育能力,不得不結束這段婚姻。”
果然,如葉峰所說那樣,男方身體有缺陷,造成他心裡的一種打擊。
“那他爲什麼要殺了自己的前妻,就因爲她做了酒店小姐?”既然已經離婚,那麼兩人毫無瓜葛,白靜做什麼,也跟羅寶堅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白靜不是羅寶堅殺的,是徐秀珍殺的……”
聽到這裡,我十分震驚,多少有些不敢相信。
但很多情殺,都是枕邊人乾的。
“據瞭解,徐秀珍殺白靜,是因爲分贓不均,”陳志明說,“她們私下販賣毒品,通過這個得到更多的錢。”
有的時候,人在錢的面前,就像奴隸一樣,爭得你死我活,甚至不惜殺害身邊的人。
“羅寶堅殺害那些小姐,主要是爲了報復白靜,他不殺她,只想搞得她雞犬不寧,”陳志明繼續說道,“早在一年前,羅寶堅打聽到白靜所在的城市,工作地點,知道她在酒店當桑拿小姐,那種心情是非常複雜的……”
後來陳志明又說,羅寶堅爲了實施報復,在陳大業家裡當管家,任勞任怨,陳大業看他老實憨厚,准許他在家裡住,幫他們看家。
就在三個月前,羅寶堅跟陳大業說他母親病重,需要他回去照顧,其實際上,他是去整容醫院做整容手術,做成陳大業的樣子。
一個月前,陳大業一家三口回家,羅寶堅趁着他們熟睡時全部殺害,在地下室裡,將他們的身體肢解,包裝密封好,扔到後院的井下,用鐵皮蓋住。
爲了防止別人懷疑,他偶爾會開車到陳大業那家工廠監查,不過他每次去,基本以口罩,鴨舌帽爲遮掩,因爲之前陳大業常帶他來工廠,他熟悉了一切事務,所以沒什麼人懷疑他。
就這樣,他利用陳大業的身份,開始實行他的報復計劃。
到電話亭打電話叫小姐,小姐上門,他直接殺害她們,再將她們的屍體浸泡在冰水中。
殺了她們,雖然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但每夜因爲恐懼幾乎睡不着,精神受到一定的影響。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白靜自殺的消息,一下子懵了,精神崩潰。
之後,他深夜用車運屍體,避開道路上的監控,將屍體扔到江河裡,上車重新換上一套衣服。
他很聰明,沒在第一時間回振興,而是去了外地的工廠,或是去其他的地方。
因爲精神恍惚,殺人殺上癮,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在警察抓到郭剛的時候,他又運出另一具屍體,扔到祥谷森林區……
那天我去了24街,他正好開車經過,怕我破壞他的事,視我爲下一個目標。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縱使他奸詐狡猾,謹慎小心,終會落入警方手中。
我聽着陳志明說,一直不出聲,因爲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
陳志明拍了拍我的肩膀,溫聲道:“別想這麼多!”
我擡眸看着他,輕聲應道:“嗯!”
羅寶堅已經歸案,整個事件水落石出,只是心裡總有個“疙瘩”。
剛纔沈仲凌從另一間審訊室走出來,和黃組長一起。
兩人握了手,他這才走了過來,陳志明不阻礙我們,回去辦事,只留我們兩人站在審訊室外面的那條走廊裡。
他看了一眼陳志明,又看了看我,嘴脣緊抿,什麼也沒說,然後離開了警察局。
我跟在他的身後,外面不知何時下起雨,天氣越發寒冷。
昨晚那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大概是爲了陳大業一家三口,以及其他被害的女生所下的吧!
走到車前,正當我打開車門時,沈仲凌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有事要回公司,不能送你回公寓,你自己坐計程車回去好了!”
因爲心情莫名低落,我沒跟他計較,站在細雨中,看着他的車子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