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答應!”我還是那一句話,堅決不答應。
可沈仲凌並不知道我真正的用意,只見他高高舉起手機,翻找我爸的手機號碼,直接撥了過去,我見狀腦一熱連忙妥協道:“好好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不就行了,趕緊掛了電話……”
沈仲凌見我終於答應了,直接掛斷,不一會兒,手機再次響了起來,是我爸打來的,我拉着他的手央求他不要接,誰知他竟然接過,我屏住呼吸,緊張地看着他。
我聽我爸低聲下氣的問沈仲凌是不是有什麼事找他?沈仲凌看了我一眼說是不小心撥錯了號碼,聽到這裡,我大大的鬆了一口氣。
正當沈仲凌掛了電話,我開口道:“我答應做你的秘書,但我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不許讓我爸他們知道我是你的秘書!”不然他一定會利用我和沈仲凌這層關係,促使顧氏跟沈氏來往,我可不想成爲他利用的工具。
“簡單,我會安排你到清潔部當保潔阿姨!”
“什麼?”我瞪大雙眼難以置信,“沈仲凌,你是在整蠱我麼?怎麼說我也有大學文憑的,再不濟也輪不到當保潔阿姨吧!以前我都是在辦公室工作的……”
沈仲凌上下打量我一番,我立即拉合外套,他說:“還有一個雜物部門可以去,那裡什麼事都不用做。”
“雜物部門?”
“不用擔心,我會按秘書的薪水發放給你的,而且還是三倍。”
“三倍?”我驚訝的舉起三根手指。
“嗯!”沈仲凌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不過得隨叫隨到,我叫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我叫你向左,你不可以向右,不許違抗,不許有意見,不許頂撞,不許偷懶,有事出去必須跟我報備一聲……”
他一口氣說完這些,我倒抽了一口涼氣,怏怏不樂說了一句:“沈仲凌,你實在太可惡了!如果我來姨媽,是不是要跟你報備呢?”
“你要跟我報備也可以!”沈仲凌挑起一邊眉毛,一臉邪惡道。
我白了他一眼,以前覺得鄭經理不爲人道,卑鄙無恥,不過現在看來,他可以跟這些無恥之徒不相上下。
如果不是不想我爸知道我和沈仲凌的事,我纔不會委身答應做他的秘書,再怎麼說我也是顧家大小姐,根本不用爲了錢而發愁。
我去了一趟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無意中看到剛纔在樓下畫圈圈的小女孩,她一個人在走廊裡玩耍。
小女孩眼睛忽閃忽閃地看着我,我走到她的面前,彎身微笑地看着她,溫聲道:“小妹妹,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你爸爸媽媽呢?”
小女孩只搖頭,不說話。
一時之間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這時身後傳來沈仲凌的聲音:“你在那裡幹什麼?你在和誰說話?”
我轉過頭看向沈仲凌,“剛纔我跟你說的那個可愛的小女孩,她在這裡呢!”
“小女孩?”沈仲凌走了過來,微蹙眉峰。
我再回過頭的時候,小女孩不見了,只有一隻棕色的小熊留在地上,我撿起小熊,四下看了看,“奇怪,她剛剛還在這裡的,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呢?”
“你是不是看錯了?”沈仲凌看向走廊,什麼也沒有。
“怎麼可能,這是她的小熊,”我舉着手裡的小熊給他看,“應該是你把人家嚇跑了,小孩子都不喜歡你,看來你真得很可惡!”
我藉此就剛纔霸道的條約諷刺他一番,他雙手插進褲袋裡,完全不在意我的諷刺,“今天我有時間,可以陪你一起去精神病院看徐秀珍!”
“你確定?”遲早都要去的,還不如趁着今天有時間去看看她,倒是沈仲凌,我還是有點擔心。
“確定!”他說。
“那好,到時候出了什麼事,可別怪我哦!”我事先聲明。
他挑眉,“那得分是什麼事!”
我和沈仲凌走出芝山餐廳,坐上車,前往g市精神病院。
g市精神病院,位於屯門區的半山腰。
到了那裡,下了車,擡起頭看着這家精神病院,我跟沈仲凌說:“知道嗎,我以前在這裡度過三四個月的時間,幾乎每天都睡不好……”
聽到我這麼說,沈仲凌轉過頭看着我,在他眼裡我看到了同情的眼光,我淡然處之,擡步走了進去。
在醫生的帶領下,我們見到了徐秀珍,她被關在一間空曠的房間裡,白色的病服反綁她的雙手,頭髮凌亂,面色蒼白,目光吊滯,坐在地上不知道在念叨着什麼。
醫生說她剛送進來的時候,就拿過其他病人的筆,牙刷等尖銳的東西往喉嚨插去,試圖想要自殺了斷自己,之後他們將她單獨關在一間房裡,綁住雙手,不過她有的時候會用力撞牆,撞到額頭出血爲止……
我走到門前,看着裡面精神失常的徐秀珍,現在白靜已死,化作厲鬼,而她也瘋了,住進精神病院,每天被痛苦折磨得體無完膚,突然間覺得她們兩人好可憐。
一段不被世人看好的戀情,不能像正常人那樣光明正大在一起,但爲了彼此的需求和慾望,只能遮遮掩掩,偷偷摸摸的……
“我能不能進去看她?”我轉過頭問醫生。
醫生有點爲難,“我怕她會傷害你!”
“不要緊!”她都已經瘋了,雙手又被反綁,又怎麼可能傷害得到我呢!
醫生只好拿出鑰匙打開門,“哐當”門打開了,我走了進去,裡面散發着一股尿騷味,我看到徐秀珍沾溼的褲襠,看來她真得瘋了,連大小便都不會自理。
走到她的面前,我蹲下身看着她,幾日不見,她臉上兩邊的顴骨都突出來,兩眼凹陷,乾裂的嘴脣溢出血絲,曾經風情萬種的珍姐,一下子蒼老得像個老太婆。
“徐秀珍!”我輕聲叫着她的名字,不知道她還認得我不。
徐秀珍愣了一下,緩緩擡起失色的眼睛看着我,下一刻,她發了瘋似的向我撲來,狠狠掐住我的脖子:“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