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輦周圍被黑紗所圍繞,罩了起來,看不清裡面是什麼?
有四個衣着不同其他人的侍衛,守在這步輦的旁邊。
今日的無妄,一身血一樣的紅衣,襯得他一身毫無血色的皮膚也似乎帶上了血色,灰眸在見到凌音的時候,帶上了嘲諷的笑意。
肆意的打量着衆人,眼中狂放不止。
尤其是在看到東籬的時候,更加的輕狂。
“風華大陸的第一人,其實也不過如此。我一隻手指頭,就能將你捏死。”無妄挑着眉頭,語氣中帶着前所未有的傲然。
在這裡,他就是王者,是主宰者,能主宰他們的命運,主宰他們的生命。
凌音靜靜的看着,後槽牙幾乎快要被她給咬碎。
該死,今天究竟要如何,難道就真的要死在這裡了嗎?成爲這什麼破祭天大會的祭品?
“閣主,人已經全部帶到了。”
南宮陽上前請示,躬身說道。
無妄點着頭,眼神在衆人中打量,似乎十分的滿意。而目光在看到吹雪的時候,微微的眯了起來。
吹雪的身體十分的孱弱,隱隱有堅持不下去的趨勢,被身旁的侍衛給強行拉着,才避免倒下去。
“爲何將他也帶來了?”無妄冷冷的說道,神情在一瞬間就陰暗了下來。
南宮陽被這煞氣所震倒,連忙跪下來解釋道:“吹雪身子弱,已經活不了多長時間了。屬下是想,與其讓他繼續活下來,倒不如趁此機會……”
“你以爲祭天大會是兒戲麼,能隨意的按照你的意志,添加祭品麼?”
他這樣一解釋,無妄變得更加憤怒。
他一掌拍開南宮陽,比那些下人吩咐道,那人將吹雪送回水牢。
“是。”下人紛紛躬身應答,便去拉吹雪,要將他給送回去。
可誰知道,渾身無力的吹雪,竟然推開了那兩名侍衛。
最後因爲體力不支,而撲倒在地上。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看他身體虛弱的樣子,明顯是從地上爬不起來了。但他還是掙扎着,不願被兩個侍衛控制住。
他要留下來!
“發生了何事?”一道沉穩而滄桑的聲音,從步輦中傳了出來。
那裡面竟然有人!
凌音還當那是無妄的步輦,因此被放置在那裡。
可卻沒有想到,竟然還有其他人。
無妄都站在了這裡,而那人卻坐在步輦中,這人的身份一定比無妄還要尊貴。
莫非,是無妄口中的那個老不死的?也就是那個武皇麼?
“沒什麼,下人做錯了點事,我稍微呵斥了他幾句。”無妄冷冷說道,聲音壓低了一些,絲毫不像得狂妄的他。
“做錯殺了就好,何須要在這裡喧鬧?”
那沉穩的聲音,又傳了出來。
殺了就好?這是什麼處理方式?誰不會有做錯事的時候,但只是因爲小小做錯了一件事,就要殺人?會不會太誇張了一些!
覺得這個武皇莫名其妙,簡直不可理喻。
這個武皇,話裡的意思,就是讓人殺了南宮陽與吹雪。
殺了南宮陽,對凌音來說,與其說是件毫無關係的事情,跟她沒有什麼關係。
倒不如說,是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南宮陽如此的陷害他們,死了纔好。
南宮陽當下驚慌失措,連忙跪在地上磕頭不止。
“殿下、閣主,小的罪該萬死,還請看在小的嘔心瀝血的份上,饒了小的一命。”
“麻煩的東西!”那裡面又傳來一陣聲音,聽這語氣,顯然是不耐煩了。
“殿下……”南宮陽聽到武皇的聲音,明顯激動了,連忙喊讓他與原諒。
但他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剛喊出兩個字尊稱,剩下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他有些不可置信的伸出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手上滑膩一片,再將他的手放到自己的面前,就看到大片大片的鮮血,染紅了他的手。
脖子上還有流淌下去的觸感,是一股一股的熱流,和他說不出的話。
“老不死的,不是說好不能殺戮麼!你怎麼動手比我還快!”無妄不鬱的朝着步輦的方向抱怨道。
他現在這樣一副態度,與剛纔恭敬的模樣,就差了很多。
變來變去了,就不像是一個人一樣。
凌音驚訝的看着南宮陽,就見他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脖子,脖子的正中央,正扎着一根長形的東西,看不清是什麼,有些像是簪子,卻比簪子要粗一些。
南宮陽掙扎了一會兒,他朝着無妄伸出手,想要得到他的救助。
但無妄哪裡睬他,渾然憤怒地蹬着步輦。
南宮陽多少也是他的人,武皇沒有得到他的允許,就隨意處置他的下人,況且又是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根本就是不給他面子。
像他這樣的人,自然十分的好面子,若沒有這口氣,誰願意服他?
武皇這樣做,讓他十分的生氣,不禁想要找他理論。
“子時一過,閣主,三天的祭天大會,自然也就結束了。就不能殺戮的規定,也就失效了。”魚天逸語氣恭敬有禮的說道,神情張弛有度,虛實自然,不過分的恭敬,也不過分的冷淡。
四個衣着不同其他下人的侍衛之中,站在最前面的人,就是魚天逸。
魚天逸是武皇最爲忠信的下屬,一般有事,都是讓他吩咐下去。
因此他在魔角山之中的身份地位,十分的高,有時候,連無妄的話都敢反駁。
他敢這樣的對待無妄,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爲武皇。
武皇很寵信這個侍從,因此對這些事情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向來是當做看不到。就算有時候,魚天逸做的真的過分了,愛不過就是呵斥幾句,便就不了了之了。
但不過,魚天逸也算是聰慧,懂得進退有度怎麼說,因此他至今還未真正的惹怒過無妄,就是態度強硬了些。
“我與那老不死的說話,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個下人,就最好有下人的樣子。”
無妄斥責了一句。
“小的逾越了。”魚天逸連忙躬身,作出恭敬的樣子。
但就算面對無妄的斥責,他也沒有跪在地上,只是彎了彎腰,態度着實令人感到詫異。
衆人心中有知,卻都沒有人敢說出來。
一邊是無妄,一邊是武皇,這陣勢,誰敢說出來?
聽到自己的侍從被呵斥,武皇這個做主人的,自然也要出來說上幾句話。
“本就已經過了子時,魚天逸也沒有說錯。”
武皇的聲音,沉穩地探了出來。
“既如此,那便開始吧。”
無妄懶得與他多做糾纏,聽到他的聲音,就轉身對那些下人吩咐道。
他瞥眼見到地上的吹雪,眼神微眯,瞪着那兩個乾巴巴的站着的侍衛,眼神警告他們,爲何還沒將吹雪送回去了?
兩個侍衛便連忙行動,要將吹雪送回去。
可吹雪不斷的掙扎,身子本就弱,如此之下,就已經沒有了力氣。
一樣的長條,從步輦中飛了出來,速度十分的快,筆直的朝着飛吹雪。
這根本就是要出去的命。
無妄的雷電之力瞬間傾巢而出,半空中就將的長條截住,電的焦黑成灰,摔在地上。
這下無妄真的怒了,憤然朝步輦走去:“老不死的,你究竟要做什麼?非要我將你也都一塊趕出去才行麼!”
“不過是懲治一個下人,你竟然也如此的動怒。”武皇幽幽的說道,“看來衆人,並沒有那麼簡單。”
“我的人只有我能處置,你若再這樣,別怪我叫你身邊的人全部殺光。”無妄的目光,對上了一旁的魚天逸。
眼神中帶着明顯的警告,不是我不敢動你,最好給我認清楚點。
魚天逸低下了頭,與其他3名侍衛都跪在了地上。
“既然如此了,那我便不再插手。”
武皇讓了步。
“嘁,老不死的。”無妄不屑的輕嗤了一聲,臨走前還踹了兩腳步輦,對武皇十分的不尊敬。
但步輦都沒有傳出任何的反應。
魚天逸低了頭,看着近在眼前的地面。
他已經許久沒有這樣跪在地上了,有武皇傍身,誰還需要它跪着行禮?
可今天,他又從無妄的眼中看到一絲的傲然,那種傲然中,還帶着掠奪,十分的霸道,讓人看上一眼,就對他心驚膽戰不已。
魚天逸剛纔也是被震懾到了,跪在地上許久沒有起來,還是身後的侍衛悄聲的提醒他,他纔想起來。
“旁的事我與你不想追究,但無妄的事情,你不可太過違逆他,我需要他成長起來,日後爲我所用。”
魚天逸聽到步輦中又傳來聲音,這聲音壓低了不少,又顯得有些滄桑。
魚天逸躬身回答道:“是,小的記住了,下次不會這樣了。”
步輦中就再也沒有傳出來過聲音,安靜的就像是裡面沒有人一樣。
子時已到,這祭天大會結束的最後一個步驟,就是活人祭。
吹雪既然不願離開,在無妄的命令下,被拉到黑衣人人羣之中。有那些黑衣人作掩護,武皇就是想要對於吹雪做什麼,都得思量一番。
吹雪是他從小養到大的,若是這樣輕易的就拿去當了祭天的祭品,倒是令他有些心疼了。
3人推搡着他們,將他們推向那4根金屬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