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塵不知道爲什麼,開始漸漸講述起他的事情。聲音平穩,平穩的語氣,講着不平穩的語言。
“因爲什麼?”凌音問道,“世家?錢?還是感情?”
“因爲……”他開了口,卻沒有說出來。
凌音看着他的臉,不明所以。
“難道是爲了一個……”凌音看着他平靜的面孔,“女子?”
聽到這個,忘塵眼中閃過一絲的驚訝,隨後被他掩蓋而去。他目光看向前方,一眨不眨。
凌音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卻什麼也沒有。
是在看什麼?
他眼神沒有焦距,似乎還在自己的沉思之中。
他倉皇起身,身形一抖,險些摔倒,周身突然一股冷氣圍繞了上來。
“以後你有九十年的時間,你可以在這裡修煉。竹屋有秘籍,你可隨意翻閱,算作是我將你拉進來的補償。”說完,甩袖而去。
果然是爲了女人。
凌音心中如此的想着。
她看着那個突然變得截然相反的忘塵的背影,許久沒有說話。
現在她也似乎慢慢的接受了,畢竟她隨意的使用了六生骨燈,忘塵那時也只是爲了救她。
她也不能全怪在別人的身上。
“當年,我爲了懲罰自己,便開闢出這與世隔絕的另外一片空間,將自己的關在這裡。但是並沒有什麼用,時間只讓我漸漸將那日的記憶模糊、忘卻,讓我更加的羞恥。那段記憶不該被忘記……”
她心中唯一擔心的,就是自己天命廢體的事情,不知究竟是會一年就發作,還是三十年發作?
凌音躺了下去,走一步看一步吧,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若是能有機會,她是一定要出去的。
幻境之中,每日似乎都是一模一樣,感覺不出來分別。
她從草地上醒來,已經是早上,回到竹屋。
忘塵已經坐在石桌上煮茶,茶香飄了出來。沒過一會兒的時間,茶水咕嚕咕嚕的沸騰,他洗手,將茶沏好,又是一樣的動作,舉着杯子,看着遠方。
凌音坐到她的對面,將粗魯的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這一次,味道似乎與之前的不同,竟然是花茶。
喝下去以後,脣齒見是花的清甜香味。
“今日怎麼換了花茶?”凌音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笑着問道。
忘塵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我從來沒泡過任何的東西。”忘塵說道。
凌音疑惑,見茶壺打開,這次還是一模一樣,茶壺中並未有任何的東西,至於一成不變的水。
“爲什麼沒有茶葉?”她問道。
“我煮的,一直都是這幻境中的靈泉之水。你什麼心境,喝出來的就是什麼味道。”
“只有水?”她不確定的問道。
“只有水。”他安然的回答她。
“……”她又喝一口,口中味道,依舊是脣齒留香。與那日令人作嘔的味道完全不一樣。
果真是跟自己的心境有關,竟然會有如此神奇的水。
難怪他每日早晨都要煮茶,默默得品,原來竟然是看自己的心境。
她放下杯子,第一次喝的時候,感覺難喝到難以入口,而現在,竟然像是花茶一樣。自己的心境,變化得真的有那麼的厲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