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凌音面前的腳下,就赫然的留下了一隻手,一隻斷手。白皙的沾着鮮血的手,似乎還在微微的顫動。
而虞芸則是抱着自己的手腕,叫的撕心裂肺。
地上的手,自然就是虞芸的。
“好好說話,不要動手。”他一本正經的說道。
拓跋蒼浪緊張的看向凌音:“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受傷?”
後者搖了搖頭,他才稍稍的安心一點。隨後,看向虞芸的眼神就十分的厭惡。
虞芸捧着自己流血不止的手腕,喊着眼淚的可憐目光投向東籬,只見後者的臉上根本沒有她想要的憐惜,竟然依舊是厭惡。不,現在不是厭惡了,是憎惡!
他竟然這麼的討厭自己!
虞芸兩隻眼睛死死的瞪着面前的這幫人,爲何,竟然這麼多人都要幫她。
爲什麼!
她渾身黑氣大盛,瞬間化爲黑霧,將她籠罩,尤其是手腕的地方,最爲密集,完全被黑霧給包裹。
一直聽到“嘎吱嘎吱”的聲音從她的手腕的地方傳出來,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噁心,難受。
黑霧散去,就見她手上的地方,竟然又再次長出來一直跟原本沒有區別的手。一樣的白皙,一樣的纖細。
凌音心中大驚,虞芸的那隻斷手還在地上,卻沒想到她竟然能再生一隻手出來。
紅府的這黑霧,究竟是什麼東西,竟然有這樣的作用!
除了東籬,幾人都是略帶吃驚。
“今天讓你們都去死吧!”虞芸身上黑霧再次變得更加的龐大。
衆人都是輕嗤一聲,大陸上數一數二的幾個人都在這裡。她才一個六階的女子,難道還有怕她的道理?
“桀桀桀桀。”怪異的笑聲從虞芸的紅脣中吐出來,她眼神已經變得不一樣,渾身陰暗的氣息大盛。
她從袖中突然抽出一把摺扇。
這摺扇還是小時候籬哥哥幫她找來了,沒想到,今日卻會有這樣的局面。竟然要兩人對峙。
摺扇便是她的武器。摺扇本是一對,她手中這把名爲紅夢,另一把爲白雪。只可惜從未見過東籬用過。
虞芸將眼角還未落下來的眼淚擦去,一身黑色衣服,照得她越加的鬼魅豔榮。
“虞芸,你最好不要惹怒我!”
東籬冷漠的對她說道,一雙眼中已經只剩下淡薄與厭惡。
“呵呵,籬哥哥變臉變得真快,之前還親暱的叫人家芸兒,現在就已經改口!”虞芸憤懣的說道,她目光看向被衆人守在中間的凌音。
“就讓你來試試我這多年沒用過的紅夢吧!”說完,她一展摺扇,瞬間十幾道銀光筆直的朝着凌音飛去。
竟然是十幾根銀針,針尖泛綠,竟然是淬了毒的。
用不着凌音多,鍾離修輕嗤,就這樣的實力,還想在他們的面前作妖?竟然還能大言不慚的說出要他們死的話。
鍾離修連銀劍都沒有抽出來,他提着劍鞘隨便的嘩啦了兩下,那些銀針就紛紛被打落在地。
他輕蔑的瞥向那個氣急敗壞的人,擺了擺手說道:“再練個幾百年再來吧
。”
東籬此時的臉色已經變得漆黑一片了,他瞪着虞芸。
“不要鬧了!”
虞芸卻是一笑:“我鬧?哈哈哈哈!”她一聲長笑,聲音尖啞難聽,“籬哥哥,你心腸怎麼會變得這樣的狠!”
她目光變得柔和,朝東籬走去,似乎想要博得他的原諒和體貼。
但後者根本視她如低賤的東西,根本不想看她。
“籬哥哥,你以前說的好愛好愛芸兒呢,那樣的籬哥哥,究竟去了哪裡?”
她再次朝東籬走進一步。
“難道籬哥哥是因爲芸兒在那個小賤人的吸收內丹的時候差點害死她,所以你生氣了麼?”
東籬詫異的看向虞芸,沒想到,這件事竟然是真的!
隨即他憤怒的握緊了拳頭,就要朝着虞芸的臉上打下去。
但是,他腦中一瞬間閃過離火族的族長,生生的停了下來。
但虞芸還在說,臉上是殘忍的笑:
“難道是因爲我給那個小賤人下了毒,所以籬哥哥纔不會理我的?”
下了毒?
難道說剛出換進的時候,中的毒是她下的……
凌音的目光瞬間投向忘塵,只見後者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凌音心中一暖,她腦中瞬間想到那個身影。和忘塵一樣的身影,卻是完完全全的另外一個人。
拓跋蒼浪與鍾離修都是一愣,看向凌音,她何時中的毒?
“你竟然對她下毒?”東籬目光兇狠,一把揪住虞芸胸前的衣領。他狠辣的目光狠狠的瞪着面前的人。
“殺了我吧籬哥哥,死在你的手下,是芸兒最後的願望呢!”她絲毫不介意的笑着說道,笑容肆意,完全不在意。
東籬再次隱忍,不能殺了她,殺了她離火族就完了。
他忍了很久,終於纔將這個讓他打從心眼裡厭惡的人扔了下來。
“籬哥哥既然不殺我的話,那就不要怪芸兒不客氣了嘍……”她調皮的朝東籬眨了眨眼睛,就在衆人都沒有梵音過來的時候,手中摺扇輕展,泛着幽幽綠光的銀針就趁着這個空隙,朝着凌音飛去。
她的目標一直是凌音,只要殺了凌音就夠了,就算是死在了籬哥哥的手上又如何?她心甘情願。
那些話,也只是讓降低他們的危機感,讓她能夠更好的下手罷了。
虞芸露出嗜血的微笑,眼中興奮,看向那銀針筆直的朝着凌音飛去。
這次的毒藥,只要沾上了一點點,就會讓人渾身的皮膚潰爛,最終爛到內臟,痛苦的死去。
只要碰到……
銀針朝着凌音飛去,這一下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鍾離修側對這虞芸,自然沒看到那銀針出來,只是聽到了聲音,下意識的看過去,就見到銀針已經飛過來,眼看是攔不住了……
可銀針飛着飛着……卻突然停下了。
就停在了半空中。
虞芸臉上的笑,漸漸僵住,她不可思議的看向東籬,目光呆愣。
“虞芸,你惹怒我了!”
虞芸面色瞬間變得慘白,東籬雙瞳之籠罩
了一層血色,憤怒是顯而易見的。
他手一揮,那些停留在半空中的銀針就統統落了下來。
竟然是使用了空間之力。
虞芸臉色蒼白,連抹了紅色的脣都有些泛白。東籬的生氣,她是見過的,因此做事就算是強求他,也不敢太過分。
因此纏着讓他娶自己,纔會一直拖了這麼久的時間。
虞芸心中突然冒出一計,她再次朝凌音甩去好幾個銀針。東籬自然是連忙去救凌音。
她就趁着這時間,周身被黑霧包裹,轉瞬間的時間,那黑霧凝聚起來,轉瞬間又突然消失不見。
與其等到事發東窗,倒不如就此解決了她。
“想跑?”東籬眼神不明的看向那邊,就見到他一雙黑瞳緊緊的盯着那團正在消散的黑霧。
他大手在空中一握,那一塊的空間,就像是被扭曲了一樣,肉眼可見的一個無形的大手,將四散的黑霧攥進手心,握成拳頭。那黑霧竟然就逃不掉了。同時悽慘的尖叫聲,就從裡面嘶吼了出來。
“啊……”
是虞芸的聲音。
大手不斷的握緊,那黑霧也就被不斷的擠壓。黑霧之中傳出來的尖叫聲就越加的凌厲。一聲高一聲底,十分的悽慘。
這聲音叫的人心裡毛毛的,凌音稍稍後退了好幾步。
東籬臉色不變,淡漠的就要一把握緊拳頭,弄死虞芸。
突然,不知從何處飄來一陣風,這風看起平常,卻給人一種寒冷到骨髓中的刺痛。
隨着這冷風吹過,一片鋪天蓋地的黑霧跟着跑飄來。遮天蔽日的黑色,將本來就已經是傍晚的光線給遮得乾乾淨淨,周遭瞬間變得漆黑一片,沒有一點光線。
一個一身白袍的男子,少年的外形,渾身被寬大的白色袍子遮擋,純白了沒有一絲雜色的白色。他身後露出一條大大的尾巴一雙豎瞳鳳眼輕蔑的瞥視着衆人。高貴如斯的人,竟然是白狐。
鍾離修第一次見到白狐,紅府他多多少少有知道一些,至於這個一直隱藏在暗中的主人,卻是第一次見到。只對他少年的外表,有些詫異。
凌音見到白狐,腦中便立刻想到上次被騙的事情。當真是沒想到,白狐竟然欺騙了她,這麼久的時間。
一見到白狐,虞芸散成的那團黑霧,便立即出聲叫喊了出來,嗓子已破,聲音沙啞而難聽。
“主人救我!主人救救我。”
他一揮手,周遭的黑霧,瞬間撲上來,衆人連忙作戰姿勢,而那黑霧並不是攻擊他們的。
那團黑霧有目的的朝着虞芸聚集而去,連帶着東籬召喚出來的大手,都被包裹。
東籬緊盯着一雙深色眸子,卻不將召喚出來的大手給收回去,只聽到“噗”一聲,他竟然口吐出鮮血。再見虞芸那邊,虞芸已經被解救。
衆人都是一驚,都是到紅府的幕後主人不會很好對付,沒想到實力竟然這樣的強大。
東籬心中最是正經,一個多月前,若是兩人對抗的話,還只會是平時,甚至他還略勝一籌。只不過是短短的這一段時間,白狐竟然已經超出他這麼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