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多疑,高公子仗勢欺人習慣了,他既然暗着鬥不過我,完全可以選擇明着和我幹一架,以他的身份,以他貼身保鏢的能力,那是完全虐死我的。
高陽絕不是輕易認輸的人,更不會是一個知錯就改,知難就退的普通人。
所以,我可以肯定的說,這傢伙在醞釀着一個更大的陰謀,而這個陰謀裡邊,他絕對可以弄得我半死,甚至身敗名裂,蹲小黑屋。
想到這些,我自己都嚇了一身的冷汗,那麼,他要怎麼向我出招呢?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就像我暗地裡給他下了一個巫毒娃娃一樣,其實,我要是心狠一些,他早該死了。
而高陽和我不一樣,對這個富家大公子來說,在他的心中,絕不會有絲毫的憐憫之心,也從來不用考慮假如弄死人後該怎麼處理。
越想我越覺得可怕,所以,接下來爲數不多的一兩天,我要格外小心了。
這兩天以來,我每晚上都要和趙雅欣聊着天睡覺,那感覺棒棒噠,好像就和她在同牀共枕一般。
我們的話題從天文地理到人文自然,再到小學初中,高中大學,基本上都談到了。
甚至,我們提起過感情,關於感情,我和趙雅欣都是比較保守的人,所以,以沉默結束了話題。
不過,這兩天我晚上不再隨意的走動,倒也在老宅子中沒有發現過什麼詭異之處,梧桐樹上的那雙血色的眼睛,也沒有在見到過。
這一切短暫的祥和,貌似給了我一種大事件發生前的假安寧。
只是,一切都還平常的很,終於,我等到了亡人三週年的祭日,直到現在我才知道,三週年祭日的本以爲是趙家老爺子,原來並不是,而是一個婦女,一個非常有氣質,端莊型的婦女。
這時,我就驚訝的詢問趙雅欣,這人是誰?
“是我姑姑,哎,正是花容月貌的時候,就這麼走了……”趙雅欣感嘆道。
“哦,我一直以爲是你家姥爺。”我如實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說來也怪,我姑姑是我姥爺三年祭日的那天死去的,當時是肥仔他師傅做法,正在誦讀經文,不料姑姑走路不小心摔倒,頭落在了一塊石頭上……姑姑生前對我很好,我一直記掛着她。”趙雅欣說到這些的時候,有種快要哭的樣子。
我只能安慰她,說道:“對於人類來說,死亡或許是終結,但是,做我們這行的都知道,人死不過是進入了下一個輪迴之中,說不準她未來會和你成爲好朋友呢!”
畢竟姑姑逝世三年了,趙雅欣的悲傷也沒有那麼濃厚了,被我這話給逗得花枝亂顫的笑了:“咯咯咯……”
我們笑着回頭,正要去打聽,卻看到高陽陰沉着臉,站在我的身後,嚇得我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高哥哥,你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在我們身後,多嚇人啊。”趙雅欣責備道。
高陽瞥了我一眼,然後卻低沉着聲音回道:“對不起小欣,我不是有意的。”
“嗯,這還乖,好了,快去休息吧,你身體不好,就不要爲我家的事情勞心費神了。”趙雅欣回道。
接着,那高陽點了點頭,居然情緒低落的離開了。
我這就奇怪了,這人自從被我上了砝碼開始,還真是乖了。
我們到了主廳,看看時間,已經接近超度亡靈的時候,於是我翻開了經書,拿起陰陽師慣用的鈴鐺就搖了起來,一邊搖着鈴鐺,一邊開始誦讀往生咒經文。
趙雅欣和母親端正的跪在靈臺前,虔誠的跪拜着,在我們的身後,是坐在木椅上的老太太,她一臉的黑氣,距離死亡,已經更加近了。
我嘴上念着經文,心中卻在想了,老太太不會死在靈臺前吧?
心中正這麼想着,跪拜的趙夫人,突然抱住了自己的脖頸,兩隻眼睛憋的老大,老大的躺在了地上。
聽到響動,我回頭一看,趙夫人口中吐着沫子,我擦,她身上怎麼突然涌現了那麼多的死氣,甚至比老太太還要多一些。
我暗叫不好,急忙跑過去扶住了她:“趙夫人,你怎麼了?”
我剛說完話,大家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我和趙夫人的身上,見到自己的母親暈倒了,趙雅欣衝過來,嚇得哭了起來:“媽媽……媽媽,你怎麼了……媽媽……”
這時,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因爲從我的鬼眼看到,趙夫人是要死了。而且,是那種陽壽已盡才死的類型,但是,前幾天我怎麼沒看到她身上有死氣環繞呢?
這事情來的太突然了,在我的不知所措中,趙夫人雙腳一蹬,兩隻眼睛白眼窩翻起,死了。
死了,就這麼死了?
我有些難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趙夫人,腦海中各種混亂,無數個爲什麼?
我傻了,徹底的傻了。
在我的驚恐眼神中,老太太一干人也跑過來詢問情況了,然而,趙夫人真的死了。
我呆若木雞一般的望着趙夫人,這時,趙夫人的靈魂從她的軀體中出來,隨之而來的,便是鐵鏈的聲音。
我定眼一看,一男一女,一黑一白服裝的二人,在門口出現,然後手中的鏈子立馬套在了趙夫人的脖子上。
這時,趙夫人貌似才意識到自己死了,於是拼了命的掙扎,向我呼救。
但是,我卻聽不到她們的話,只聽到冰寒的鐵鏈聲音,只看到她的嘴型,那看似無聲電影一樣的場面,隨着鐵鏈聲的消失漸漸地遠去了。
這一刻,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我望着趙雅欣哭的非常傷心,有種快要死過去的悲傷。
我一直望着他們,老太太也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我心說,活着的時候怎麼不好好相待呢,死了才哭,有用嗎,哭給誰看啊?
但是,接着下一個問題立馬困惑着我,趙太太身上的死氣怎麼淡了,是因爲兒媳婦死了,所以開心,以至於死氣都淡了嗎?
怎麼會這樣呢?
我的鬼眼盯着她看,只見到她身上的死氣,正在消散中,恍若青絲一樣,在她的頭頂升起,漸漸地消散在空氣中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