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緩緩的站起身子,怔怔地看着李祈正,認真地道:“放開他。”
李祈正看着小丫鬟清澈的目光,突然失去了逼問的興致,他一把鬆開勒住顧遠南的手臂,悶不作聲地偏過頭看向車外閃過的風景。
顧遠南逃過一劫,自然不會自掀老底,姑且不說他和顧盼二人聯手戲弄七皇子殿下,這是個什麼罪名,若是暴露了顧盼的身份,只怕這傢伙會惱羞成怒,若是傳了出去,也有礙顧盼的名聲。
顧遠南自知理虧,卻也沒去尋李祈正的晦氣,他單手摸着被勒的紅紅的脖子,猛地想起竟然忘了這個茬子,顧盼和她父親生的極像,換了男裝更是被人一眼認出兩人之間必有貓膩,看來得給小妹子喬裝打扮一番才成。
被陸六這一攪合,幾人卻也沒了逛街的興致,馬車隨意地兜了個圈子,便回了將軍府。
眼見日頭不早,顧盼照例又做了午飯來,李祈正沒什麼胃口,隨意地夾了兩口菜便放下了筷子。
顧遠南自然知道這傢伙爲什麼犯擰,卻故作不知,一旁的顧盼倒是十分愧疚,心裡莫名的有些壓抑的難過。
三個人間的氣氛幾乎凝滯了,李祈正是沒興致,顧遠南是有心爲之,顧盼是想緩和卻又不知道如何做纔好。
李祈正神色抑鬱地倒在了顧遠南房裡的牀上,卻也顧不得這是顧盼幾日來睡過的了,兩腳斜露在外,被子一掀,蓋住頭腦,悶悶地丟下一句:“晚上時間到了再叫我。”便不再言語了。
顧盼咬了咬下脣,做了個決定,她從手裡的絲線裡仔細挑選一番,對着顧遠南打了個手勢,顧遠南識趣地屏聲靜氣,看着顧盼緩步行到了牀前,半坐牀邊,輕輕提起了李祈正露在外面的袍角,輕輕繡了起來。
也不知道繡了多久,終於大功告成,顧盼一臉欣喜地擡起頭,想喚表哥來瞧瞧,卻冷不丁撞進了一雙深邃的眼睛中,李祈正臉上帶着少有的嚴肅,專注地看着她。
顧盼驚的手一鬆,連退兩步,顧遠南一把扶住她,對着李祈正淡淡地笑道:“睡醒了?”
李祈正收回視線,又是一副吊兒郎當的表情,仰頭望天道:“嗯,醒了。”
顧遠南臉上依然溫潤,“既然醒了,咱們就出發吧。”
李祈正翻身下牀,貌似無意地掃了一眼自己的袍角,那裡一碟點心摞到了一起,綠豆糕紅豆餅,難爲她繡的栩栩如生,李祈正終於忍不住,哧的一聲笑了出來。
顧遠南卻是難得換了身衣服,顧盼這才注意到,他牀頭另有個箱子,裡面的衣服都是上好的行頭,像是此刻穿的這麼一身,藏青色描金繡銀。暗藏雲紋的長袍,配了一條玉帶,整個人立刻就穩重起來,帶了幾分大家公子的氣派。
李祈正也換了一身衣袍,卻是他的手下轉程回府取來的,明黃色皇子袍,五條金龍張牙舞爪,從領子延伸到了袍子下襬,頭戴冕玉冠,耳邊垂了兩條珍珠穗,腰上紮了一條金鑲玉的腰帶,足登繡了祥雲的皁靴,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天家貴客,自然與衆不同,帶着股難以言喻地貴氣。
相形之下,顧盼便顯得乏味可陳,純粹成了兩朵鮮花旁的綠葉,毫不引人注目。不知爲何,在正裝的顧遠南和李祈正面前,顧盼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似乎空氣都變的凝重起來。
板着臉的李祈正少了幾分戲謔,卻是多了些莊重,只見他一臉嚴肅地把換下的袍子珍而重之的仔細疊好,左右四顧,卻尋不到一個放衣服的地方,便一直在手裡捧着,疊好的衣服露在最上面的一個袍角,赫然是一碟活色生香的點心。
李祈正想了想,最後施施然地把袍子捧在了手中,顧遠南黑着臉瞪着他:“你不會想就這麼捧着這個破爛去參加你三皇兄的酒宴吧?”
李祈正居高臨下地瞥了他一眼,理所當然地答道:“正是如此。”
顧遠南心道,這就是個繡花枕頭啊,滿腦袋都是屎啊。
他二話不說,搶過了李祈正手上的衣袍,李祈正面色大變,兇相畢露地撲了上來,顧遠南一腳踢出,喊道:“我把你這寶貝放我的衣箱裡總成了吧?”
李祈正哼哼兩聲,不再說話,卻依然不滿意,直到顧遠南把衣箱騰空,只裝了他這一件,才勉爲其難地點了下頭,隨後又後悔了,一邊伸手去拿,一邊道:“我還是叫人送回府吧,你我雖然身量不同,你若是穿了高腳靴,卻還勉強合身。”
顧遠南拉過站在一旁看笑話的顧盼,皮笑肉不笑地道:“李兄似乎忘了,你那件還是她給我繡剩下的。”
這句話實在惡毒,正中靶心,李祈正的動作一僵,彎下的腰緩緩直了起來,陰鬱地看着顧遠南,清了下嗓子,道:“你那堆破衣服,五十兩銀子,本殿下全收了。”
顧遠南一揚腦袋,得意的如同偷吃到了小米的老母雞,正要極其瀟灑地拒絕這個混球,一旁的顧盼點了點頭,十分滿意地道:“成交。”
話罷,顧盼自動自發地把昨日補好的破衣裳抱了起來,一股腦地塞到了李祈正的懷裡,然後平平地伸出右手,一雙小眼睛理直氣壯地看着李祈正。
李祈正一怔,摸了摸身上,渾身上下卻是沒有半兩銀子,一旁的顧遠南冷嘲熱諷起來,“堂堂的七皇子竟然連五十兩銀子都拿不出來,還想空手套白狼。”
李祈正被他一刺激,毫不猶豫地解下腰間的玉佩,放到了顧盼手中,慎重地道:“這個可比五十兩銀子值錢多了,你好生收好了。”
顧遠南自他解下玉佩時就想說什麼,最後卻忍住了,看着顧盼詢問地望向自己,便隨着說了句:“你好生收起來吧。”
隨後李祈正把這抱衣服一股腦地塞進了衣箱裡,又非要顧遠南去尋個鎖,仔細地鎖上了,才露出了滿意的表情。
顧遠南已是等的煩躁,他連連催促:“趕緊的吧,你三皇兄可不是個等人的脾氣。”
李祈正滿臉的不以爲然,卻也沒有再磨蹭,三個人一起向外走去,到了門口時,顧盼拉了拉顧遠南的袖子,輕聲道:“我想着五十兩銀子可以給少爺做不少新衣服了,這才答應賣他的,這玉佩卻是不好收下的,總不能拿去當錢吧?不如退給他吧。”
顧遠南聽着顧盼前面的話,一臉感動,聽到顧盼要拿這玉佩去當錢,兩隻眼睛瞬間睜大,待聽她說要退掉,連連搖頭,安撫她道:“無妨,七皇子殿下不差這麼個玉佩,你就留着吧。”
話罷,看着顧盼素淨的小臉,顧遠南突地拉住了她,重新回到了房中,李祈正走了兩步驚覺這兩個人自己躲一邊玩去了,火急火燎地跟了回來。
李祈正一踏進屋子裡,就見顧盼袖子卷的高高,露出一截瑩色的肌膚,一隻手抓住硯臺,一隻手拿起石硯,細細的研磨着。
細看之下,她半垂着頭,一隻手提至胸前,小臂端平,手腕虛懸,三指提起了石硯,另外一隻手食指翹起,中指和拇指捏住了硯臺,姿勢十分的優雅。
一旁的顧遠南手提毛筆,看着顧盼研墨,李祈正忍不住問道:“你這是做什麼?空手去參加宴席不好意思,所以想親題墨寶一份?”
顧遠南白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我這半罐子水平怎好拿出去丟人現眼,何況只要我去了,你那三皇兄怕就樂開懷了,還要什麼禮物?”
李祈正皺眉不解地指着顧盼手裡的硯臺問道:“那這是?”
話音剛落,顧盼手裡的墨汁已經研磨妥當,顧遠南看了一眼,濃稠得當,卻是恰到好處,不禁甚是滿意地提筆重重地沾了一泡墨,隨後舉起毛筆,在顧盼臉上細細查看,最後準確無誤地在她的鼻樑之上點了一筆,立刻,顧盼臉上出現了鴿子蛋大小的一塊黑痣。
李祈正惱道:“他長的夠平常了,你還添上這一筆作甚?”
顧遠南白了他一眼,坦然道:“這是以防萬一,旁人若是第一眼看到她,定然被鼻子上這一塊墨跡吸去眼光,不會想看第二眼,自然不會注意到她了。”
李祈正一想,這話倒是也有幾分道理,只是一看顧盼素白的臉上如同多了一坨鳥屎,便不由自主地煩躁起來,惡聲惡氣地催促道:“好了,趕緊的了,你說了,三皇兄可不是能等人的主。”
顧遠南翻了翻白眼,這草包果然是小人,說他一句就記掛上了,還真是睚眥必報啊。
三人乘坐的馬車與上午出遊時又是不同,卻是李祈正的隨從從皇子府駕出來的,車身雕龍刻鳳,又塗了層大紅的漆料,只是風吹雨打,如今顏色卻是有些黯淡了。
另有持仗武士二,持道牌武士二,持刀衛士兩隊,騎在馬上拱衛了馬車左右。
車廂裡也與顧盼以前乘坐的馬車有所不同。
上卷 從丫鬟做起 第一百五十四章 韋相國也來了呦第一百五十四章 韋相國也來了呦
雖然和長樂侯府的馬車一樣,也是四匹馬拉就,但是車廂裡卻更爲寬闊,整個一個車廂被一張完整的熊皮鋪的滿滿當當,因天氣漸熱,熊皮上卻又鋪了一層草蓆,端坐其上,身下又是柔軟又是涼爽,很是舒適。
車壁之上卻伸出一排小桌,小桌上又放了些酒水糕點,上方一排書架,只鬆散的放了幾本線裝書。
顧盼知曉現在是僕役身份,卻是不能叫旁人看出端倪,難得表哥好意,帶自己出來遊玩,萬萬不可給他惹上丁點麻煩。
顧盼一上車,便自動自發地跪坐在了小桌旁,一隻手牽住袖子,另外一隻手拿起酒壺,倒了兩杯水酒,隨後放下袖子,兩隻手捧着酒杯,低頭奉到了李祈正面前。
李祈正接過酒盅,讚道:“你這個小丫鬟果然是極有規矩的,帶出去很是有面子啊。”
顧遠南卻不愛聽這個,見顧盼又端了另外一杯酒來,趕緊接過了,一口喝盡,隨後單手撐在了車廂底上,橫過半個身子,越過顧盼,伸手取了一碟點心來,這點心外面一層酥皮,中間點了一顆紅心,看着白裡透紅,很是吸引人。
顧遠南毫不猶豫地把這碟點心放到了顧盼手中,殷殷道:“你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等下開了席,怕是沒機會吃了。”
李祈正一愣,隨後吼道:“你莫要用我的東西做好人。”
顧遠南望了李祈正一眼,重新道:“這是七殿下賞給你的,趕緊吃吧。”
李祈正立刻喜笑顏開,連連催促道:“就是就是,這是本殿下賞給你的,快吃吧。”
顧盼輕輕拿起一塊糕點,低下頭,咬了一小口,秀氣地吃了起來,這個七殿下倒是個有趣的人,卻和以前見到的男子都不一樣,有些毛毛躁躁,又愛耍脾氣,無論什麼打擊,一眨眼的功夫卻又生龍活虎了。
顧盼想到這七皇子的所作所爲,忍不住撲哧一笑,顧遠南摸了摸腦袋,這點心,有這麼好吃麼?他伸手從碟子裡取了一塊,看了兩眼,咬了一口,細細的抿着味道,麪皮很酥,也很細,餡料香甜,可也遠遠不到讓人吃了就笑的美味啊。
李祈正看了顧家兄妹二人的表情,不禁也伸手拿了一塊,卻也沒覺得有多好吃,只是看顧盼吃的秀氣,忍不住又拿了一塊,如此再三,一碟點心瞬間見了底。
李祈正摸了摸半飽的肚子,苦笑道:“這次三皇兄可是賺了。”
閒談間,馬車已經到了醉鄉樓前,這醉鄉樓卻是修的如同宮殿一般,瓊樓玉宇,偌大的大門足夠讓馬車直接駛進去,人站在門前便驟然覺得渺小了許多。
李祈正緩緩下了馬車,不急不慢地站在門前,聽着門官高高的唱諾聲:“七皇子殿下到,威武大將軍公子到~”
層層傳送,足足響了四五聲,李祈正笑看着顧遠南,指着醉鄉樓的大門道:“每次來到這裡,見這個大門都想把它拆了。”
顧遠南微微扇動着手裡的扇子,笑道:“給我萬兩紋銀,我便替你拆了。”
李祈正嗤笑一聲:“萬兩?三千兩就足夠再建一個了。”
顧遠南不慌不忙地把摺扇一合,平靜地道:“不錯,再建一個只要七千兩,擺平這醉鄉樓的老闆,七千兩卻是收的少了。”
李祈正無語,這醉鄉樓的老闆的確難纏,便是他也不願意得罪的。
從門裡遠遠地傳來了一陣大笑聲,三皇子李祈義身着玉色長衫,急步地行了過來,他生的與李祈正有幾分想象,只一道濃眉卻是增添了無數霸氣,偏又生了一對深深的酒窩,緩和臉上的兇狠之相。
李祈正先行抱拳道:“皇兄。”
李祈義拍了拍李祈正的肩膀,豪爽地笑道:“自家兄弟就不要客氣了,”轉頭卻對着顧遠南揶揄道:“這威武大將軍的公子可真是難請,方纔那門倌喊的一嗓子,我還以爲聽錯了。”
顧遠南風度翩翩地輕搖摺扇,但笑不語,李祈義心中暗罵,真是個活王八,到處都沒空下嘴。
面上卻熱情如故,一手推着顧遠南,一手拽着李祈正,哈哈大笑地向裡行去。
顧盼一進門,登時便覺得眼睛不夠用了,這醉鄉樓內一片富貴景象,前面的大堂竟然是純粹地一個大殿打通,中間屹立着十六根,約有三人合抱寬的柱子,穿過大殿,中間又修建了小橋流水,亭臺樓閣,一派仙家景象。
顧盼緊緊地跟在了顧遠南身後,李祈正有意無意地回頭看上她一眼,三皇子的注意力都在顧遠南身上,卻是沒有發現胞弟的異常。
三人被李祈義一路引領到了最前方的宮室之內,李祈義自去佔了主位,又伸手示意,李祈正望着次席的位置,心裡便知道了,太子和五皇兄只怕並未受邀,他也不點破,卻伸手拉過顧遠南,對着李祈義笑道:“我和遠南兄卻是不喜分開,還請皇兄見諒了。”
三皇子的臉皮抽搐了下,連點兩下頭道:“隨意,隨意。”心道,小七和這顧遠南莫非果真有一腿?隨即又想到,只要這顧遠南肯來,便成了,他不去太子殿下的酒席,不去老五的酒席,來了這裡,不就是一種態度嗎?
李祈正卻是來的早了,之後陸陸續續地又來了些賓朋,這些卻不需要三皇子殿下親自迎接了,坐席事先早已按照身份尊卑排好了位置,自然有訓練有素的婢女把一干貴賓引入自己的位置。
顧遠南粗粗的掃了一眼,見果然大部分都時下的青年才俊,後起之秀,登時大爲高興,微微側過身子,召過顧盼,低聲道:“你看看對面的那些人,若是有看的順眼的便告訴我一聲。”
他卻是沒有防備李祈正,七皇子殿下眉頭一皺,亦是壓低了聲音問道:“你這是做什麼,一個丫鬟還要選婿不成?這裡來的都是什麼身份,她也配?“李祈正純粹就事論事,顧遠南的臉立刻拉了下來,不滿地道:“她有什麼不配的,只怕這些人還配不上她”
話罷,扭頭看向顧盼,顧遠南斬釘截鐵地道:“看上了只管說。”
李祈正把手裡的酒杯賭氣地向着矮几一摔,忿忿道:“對,看上了只管說,本殿下叫他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這兩個人脣槍舌劍,顧盼卻一頭霧水,什麼選婿,看上什麼,她第一次覺得顧遠南真是高深莫測,說的話也神神秘秘。
顧遠南和李祈正牽扯不休時,門倌又是一聲唱,喊的卻是長樂侯府韋相爺到,這二人卻是沒有聽到。
韋相國板着一張臉,邁着四方步,穩重地行到了三皇子的案前,一抱拳:“老夫來遲了,還請殿下恕罪。”
三皇子哈哈大笑,第一次從案後站起了身,伸手虛扶韋相國道:“相國大人肯來就已經是給足了本王面子,何必如此客套,來來,讓本王爲你引薦下七皇弟,相國只怕還沒有見過吧。”
韋相國緩緩直起了身子,這個神龍擺尾的七皇子向來不理朝事,當真是深居淺出,除了皇親國戚,尋常人難得見上一面的。
李祈正和顧遠南鬥嘴鬥個不亦樂乎時,瞥到顧盼的臉色一白,身子僵硬,登時有些奇怪,正要詢問個究竟,肩膀上卻被人重重一拍,李祈正心不在焉地轉過頭去,一看清楚來人面孔,驀地一驚,騰地一下從坐席上站了起來。
他緊緊盯着韋相國,心裡掀起了滔天巨*,怎麼會,這人是誰,怎麼會和那小丫頭長的如此相象。
沒有讓他疑惑很久,三皇子乾脆地爲他揭露了謎底:“哈哈,七皇弟,這就是咱們天朝的棟樑,韋相國韋大人。”
韋相國?長樂侯爺韋相國?
李祈正縱然不喜朝事,刻意迴避朝官往來,這種一等大員卻也如雷貫耳,韋家,這是天朝一等一的豪門,同時又想到了另外一面,這韋相國和那小丫鬟生的如此之象,若說二人沒有任何關係,他是打死也不信的。
李祈正臉上驚詫莫名,眼神遊移不定,時時望着韋相國,又向身後瞄去,卻是忘了迴應三皇子的介紹,韋相國就算再有涵養也變了顏色,似他這種權臣,對於一個無權無勢地皇子客氣只是禮貌罷了。
見李祈正如此失禮,三皇子亦是有些不快,只得重重地咳了一聲,李祈正這才反應過來,卻前言不搭後語地問道:“韋相國家中有幾個千金?”
韋相國面色一青,三皇子大是尷尬,使勁地咳了起來,李祈正這才意識到了自己失禮之處,趕緊拱了拱手道:“祈正許是喝多了,卻是有些遲鈍,失禮之處還請相國包涵。”
韋相國的臉色這纔好了一點,卻也沒有回答他的問話,三皇子生怕這個缺根弦的皇弟又說出什麼話,微微一點頭,便引着韋相國向着對面行去,韋相國的位置,自然是右手次席。
李祈正一直盯着韋相國的背影,半晌回過神來,刻意壓低了聲音問道:“你家裡的小丫鬟和韋相國究竟是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