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起義前夕

宣統三年五月初九的晚上,對於陸裕光來說註定是一個難以入眠的夜晚,當然他原本也沒有打算睡,他正在等待着各部分的學生來此會合。自從昨天開完會之後,陸裕光就派人跟着那些可以的與會人員,果然不出陸裕光所料,有兩個人還真打算向巡撫衙門報告,不過還沒有等着兩個人進入巡撫衙門,陸裕光派的人就將這兩個人偷偷的殺掉了。

只不過其他幾個人對於陸裕光讓自己的父親當這個大都督感到有點不可接受,如果陸裕光自己當,那麼他們肯定會支持的,畢竟這次的起義全部都是陸裕光負責的,而且陸裕光也有這個威信,但是讓舊官僚陸榮廷當這個都督,大部分的同盟會志士還是有意見的。不過當陸裕光問起出了陸榮廷之外還有誰的威望還能夠控制廣西的時候,他們才發現除了幾個舊官僚之外沒有人能夠有這個能力了,而這些舊官僚裡面也之後陸榮廷還比較合適一些。所以最後大家才同意,畢竟除了陸裕光,陸榮廷還是這次起義的主力第五十協協統陸福祥的義父。

陸裕光負責的是他們整個陸軍小學堂,其大部分的人陸裕光也拿不準這些人究竟想不想起義,但是事到如今他也不可能去挨個問了,所以只有將這些人裹挾起來一起起義,當然這些人也都是有這些想法的,只不過給他們一個分析利弊的機會他們可能會猶豫,但假如陸裕光到時候能夠激起他們心中的熱血,那麼這些人也就會跟着他們一同起義了。

他們今天白天利用陸裕光向學堂申請大演練的機會,幾個知情的人已經偷偷的把需要用的槍給運到了他們那幾個比較方便散發的地方和其他幾個比較隱秘的地方,這樣方便以後散發槍支,而且如果出現什麼問題他們也可以拿着剩下的那批武器衝出去。當然更重要的是子彈,因爲槍一般情況下每個學堂都有幾把,但是子彈卻控制的特別嚴,這也是清政府的一貫做風。

不過陸裕光不怕這個,子彈對於他來說是很容易弄到的,畢竟他家可是開兵工廠的。但是即使各項準備全部完成了,他還是感到一陣緊張和恐慌,他努力振作了一下精神然後對自己身邊的黃紹竑問道:“季寬,現在幾點了,你拿我的西洋懷錶看看。”他定的起義時間是晚上十一點到十二點之間,這段時間大街上都沒有人了所以方便動手,而且也免了傷害無辜的情況發生。

“三哥現在剛剛晚上八點,天才剛剛黑,不過我總感覺時間過得很慢,而且我也很緊張。”黃紹竑不好意思的說道,他感覺在這種莊嚴的時刻,他竟然感到一陣緊張和害怕,讓他感覺自己很丟人。

“其實我也挺緊張的,而且緊張之中還有一些害怕,比你還膽小呢。對了大哥和二哥在那幾個地點不知道怎麼樣了也不清楚他們現在是什麼狀況,記住一到十點我們就開始發武器,等會其他人吃飯回來之後我們就開始準備。”陸裕光說道,總的來說起義知道的人還是一少部分,也就是四五十人左右,大多數人還不知道,所以現在大家都比較放鬆,該吃飯的吃飯該幹什麼的幹什麼。

想到自己的決策和自己現在的狀態,陸裕光感覺自己的決定真沒有錯,除了幾個特別的地方,他都讓那些知情的人在起義一個小時之前再通知各自手下的人,現在想想陸裕光覺得這樣做大大減輕了風險,特別是在廣西的各個軍校,那些學生的年齡和自己等人差不了多少,所以自己既然緊張,那麼他們一定也緊張,如果事前告訴了他們,那麼起事的事情很容易暴露,到那個時候再想動手可就晚了。

“對了怎麼到現在樑學長還沒有過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陸裕光問道,他和樑史商量好的,等到天一黑就過來和他們會合,但是現在竟然見不到樑史,這不能不讓陸裕光擔心,畢竟這種關鍵時刻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

“應該沒有吧,現在天才剛剛黑,樑學長應該正向我們這邊走呢。”黃紹竑說道,他現在發現原來做事情一直很鎮定的陸裕光竟然也緊張起來了,這讓他的心裡產生了少許的平衡感。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樑史從外面走了進來,見到整個宿舍裡面只有他們兩個人才放心下來,問道:“怎麼就你們兩個人呢?其他人呢?”

“他們都已經去吃飯了,至於夏威、黃遠鎮、黃克綏他們幾個都已經各自的位置了,準備到時候發槍,我們現在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就等着一會兒那些人回來了,這一次我們的計劃比較隱秘,所以成功的可能性很大,而且我們的計劃也很周密,所以我認爲沒有什麼需要擔心的了。”陸裕光見到樑史,然後說道。

“恩,我也覺得我們的計劃比較周全,這一次如果我們能夠成功,我相信其他省份也會很快就起義的,畢竟這一次清政府是真的讓人們太失望了,你稍微休息一下吧,一會兒你還要演講呢。”樑史說道,原本他還覺得陸裕光的計劃太倉促,廣州那邊剛剛失敗,廣西這邊就開始,但是當聽到陸裕光的詳細計劃之後他就覺得這個事情的可能性也不小了。

“學長,你不會怪我搶了你的指揮權吧?”陸裕光笑着開玩笑的說道。對於這個事情的指揮權,他原本是想要交給樑史,而他自己則當副手,但是樑史堅決不同意,其實樑史也知道這個事情是陸裕光一手策劃的,而且這次起義的許多部隊都是陸裕光聯繫的,他並不是很熟悉以至於他並沒有當這個總指揮,而是讓給了陸裕光。

“如果這次成功了你搶的可是革命首義的稱號,不過我可是寧願讓你搶了這個稱號,我們的目的是爲了解救人民,所以我是特別希望你能夠搶了這個位置呀。”樑史說道,他是一個典型的青年革命者,只要能夠革命他就覺得可以了對於這個權利的事情他本來就不重視,而且這次的權利還是這麼危險的。

另一方面也是樑史對陸裕光的信任,這個計劃本來就是陸裕光策劃的,所以這裡面的許多事情陸裕光最清楚,在這種關鍵時刻也只有陸裕光最合適。只不過他沒有想到正是這個指揮權促使了陸裕光的上位,以至於最後自己變成了陸裕光的下屬。

“那麼我讓我父親當這個都督你有什麼意見呢?”陸裕光又問道,這個事情是他們在起義之前就商量好的,雖然當時他提出來的時候大家都沒有反對,而且陸裕光還說服了一些人,但是他們的心裡還是多多少少有疙瘩的,畢竟陸裕光提出自己的父親這一點讓大家感覺有點自私。

“其實剛開始我也以爲你是要撈取革命成果,但是後來一想,覺得你這樣做是從大局出發的,因爲我們內部現在根本就沒有能夠鎮得住場面的人,唯一一個有資格的人就是你的義兄第五十協協統陸福祥了,但是你的父親相對來說在廣西的威望很高,而且又是廣西提督,這樣我們可以減少很多的阻力,最重要的是這個時候我們必須要讓有威望的人上位,否則根本就鎮不住其他人。最後想了半天與其找一個和革命不合作的人,還不如找你父親,最少你還能夠幫幫忙,至於先前的誤會,你別忘心裡去。”樑史說道,他現在想想真覺得自己最開始的時候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而且以後民國了就不可能再子繼父業了,甚至陸裕光自己都不能夠當得上這個都督了。

想到這裡樑史更覺得慚愧了,畢竟陸裕光想要讓陸榮廷掌權有很多途徑,而這種途徑是最容易受人污垢了,不過爲了革命陸裕光還是選擇了這個途徑,這不能不說明陸裕光的偉大。但是他絕對想不到陸裕光這樣是他故意的,他只是爲了更好的能夠整合自己的勢力,纔將自己的父親推上這個高位的。

而且他也沒有預料到子繼父業在以後的軍閥混戰當中雖然是最難做到的,但在名義上卻是最正確的,正是因爲這個權利,中國才持續了很多年的軍閥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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