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
秦如煙呆呆的看着紅光覆蓋下的深淵,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忽的,她似乎是下定了一個決心,
秦如煙掙扎的爬起,爺爺說過,醫者從來都是無力的,人各有命,生死看天,但醫術確實有門絕活,連死人都能回魂。
“三十滴心頭血,起死回生。”
心臟驟停一下,方能滴出一滴鮮血,三十滴,便是停跳三十下,用自己的命去行逆天之術,這就是神醫的代價。
秦如煙深吸一口氣,一定要救活他,她不再猶豫,一指點在左胸偏上一點的地方。
寒冷襲來,從指尖捲來的寒冷深入骨髓,一切的都離自己遠去,聽力視力感官全部消失,呼吸也停滯了下來,秦如煙想要擡手指,卻如同千鈞重般,她眼前越來越模糊,在失去意識前的剎那,秦如煙將一根針送入了人中。
“哈啊。”
心臟重新跳動起來,秦如煙猛地咳嗽一聲,她大口的呼吸着,汗水一下就把衣物浸透,這短短的一秒鐘,竟然完全抽空了她的力氣。秦如煙掙扎着爬起,渾身都在痙攣,她艱難的爬到坑洞旁,指尖不知何時多了一點殷紅。
她把手指伸到坑洞旁,那點殷紅滴落下去,一片黑暗中,秦如煙似乎看到那個身影微微動了一下。
再來,她似乎舒了口氣,毫不遲疑的再次出手。
......
天色陰沉着,一輪殘月掛在天上,一個人默默的走在路上,他的身影很奇怪,半透明的,卻看不到內臟,他有點茫然,自己從來沒來過這裡,但爲什麼對這裡的一切都那麼的熟悉。路的盡頭是一道河,河水顏色極爲深沉,一如周圍環境般壓抑。但那人並沒有感到害怕,反而感覺極其舒服。
一座殘破的棧橋橫在河上,棧橋前一個白骨骷髏坐在那,它手上握着一面旗,但由於年代過於久遠,旗早就褪色了,分辨不清上面的字。對岸的陰影裡隱約有着一個龐大大物,看其輪廓應該是一座城,那人仔細去辨認,纔看到城門書着兩個大字“酆都”。
“這位請留步。”一個聲音響起,那人轉頭去找聲源,方纔發現是那個骷髏說的話,此刻那骷髏擡起了頭,空洞的眼眶裡跳動着幽藍的火焰,也不知道這個東西全身上下一點肉都沒有,是怎麼說出話的。
那人一點也不意外,似乎這個骷髏本來就該說話。
“姓名。”骷髏嘴巴咔吧咔吧的說道。
“我不知道。”那人搖搖頭。
骷髏歪了歪頭,看起來十分費解:“你......喝過孟婆湯了?投胎轉世的就不要來這邊了,輪迴井在那邊。”骷髏仰起下巴,指了指那人的背後。
“哦。”那人也有些茫然,轉過身去,正欲離去。
“等一下。”那骷髏叫住了那人,那人回過頭去。骷髏泛起了幾分奇異之色:“你身上的是什麼?”
那人低下頭去,看到自己身上有着點點殷紅:“我不知道。”那人實話實說。
“你把手給我。”骷髏叫道,那人走上前去,把手伸了出去。
骷髏的手骨抓上了那人的手掌,幾秒後,骷髏眼眶中的藍火跳動的更爲劇烈,古怪的聲音傳來,似乎是在笑:“沒想到還有人會用這等奇術。”
它擡起頭,對那人說道:“你出去後,一定要好好對待對你施展奇術的人,三十次瀕死,三十滴心頭血,真是個癡情的女娃。”
那人靜靜的聽着,不知道這骷髏在說什麼。
“哦對,你現在就是個孤魂,三魂七魄散的都差不多了,說了你也聽不懂。”骷髏隨手一抓,從天空各處暴掠出十道光芒,直直鑽入了那人的體內。那人身體劇震,半透明的身子逐漸變得凝視,低着頭不知在思索什麼。
“姓名。”骷髏懶洋洋的問道。
“齊涵。”那人已經擡起了頭,他盯着骷髏微微一笑。
“咳咳。”骷髏似乎被嗆到了一樣,它劇烈的咳嗽起來,它急忙擺擺手,“快滾,別讓我再見到你。”
“謝謝前輩。”齊涵倒是真心實意的鞠了一躬,周遭爆發出熾烈的光芒,一轉眼整個人都消失不見了。
天地間再次就剩了骷髏一人,骷髏咂了咂嘴:“那心頭血味道真不錯,陽間的那些人也知道用這些東西來收買我了啊,有意思。”話音剛落,它眼眶中火焰一跳,“居然碰到了齊涵,叨擾我的美夢,鬼生不幸啊。”嘟囔着,它眼中的火焰逐漸熄滅,它又陷入了沉睡。
......
齊涵猛地睜開了眼,他慢慢的站了起來,靈魂迴歸這具肉體,產生了一些陌生感。他順手把後心的那柄匕首拔了下來,放在手上仔細打量,夠毒的啊,散魂刀,這一刀下去自己三魂七魄瞬間被分離,怪不得自己沒有半點反抗就被踹到了深淵底下。
那麼我現在是在鎖龍陣裡?齊涵環顧着周圍的血紅,奇道,按理來講這裡的每一道光都重若九千九百九十九斤,但現在不僅沒有那種感覺,而且淡了不少,難道是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齊涵擡起頭朝上看去,心頭一震,在坑洞外趴着一個絕美的姑娘,但那姑娘面色蒼白,一絲血色都沒有,但她仍然朝着齊涵擠出一個安心的笑容。
齊涵想起了那骷髏說的話,他喃喃的說道:“難道是那個奇術?你怎麼那麼傻啊,三十次啊!”他眼角泛起了一絲晶瑩,但他的眼神卻堅毅無比。
“雷法!”
怒吼聲狂起,風雲驟變,泛黃的符紙上爆發出強烈的雷光,雷霆劈在上方天空上的紅光限制上,紅光劇烈的波動起來,齊涵的道袍在風暴中獵獵作響。
“給我破!”
齊涵屈指一彈,雷光咆哮,突破紅光,撕裂長空。
鎖龍陣,破。
張衡和公孫文姑且算是聯手,佈置了幾個月的大陣,居然就這麼被齊涵給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