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噢噢!”
看臺之上發出一陣陣震耳欲聾的吵雜聲,御劍宗的弟子更是用劍身敲擊看臺前的欄杆發揮砰砰砰的響聲。而馭靈司的門人見此也毫不示弱,衆人高聲呼嘯,有的甚至放出猛獸怒吼,聲勢更甚御劍宗三分。
法地長老更是不客氣道:“他御劍宗秦少商都輸了,這南宮少羽還有什麼可畏懼的,嘿嘿,送他兩個字,必敗!”
降龍長老附和道:“何止必敗,簡直是要慘敗呀!”
道壇之上,南宮少羽和百無邪面對面而立。
這二人皆是容顏俊美,神彩飛揚,若不是在道壇上生死對決,兩人就這般站着也是一道絕美的風景。
百無邪重新換了一身白衣,長髮挽起束冠,更顯英姿颯爽,他盤動着手中的靈龍,不懷好意地笑道:“喂,我有一件事很好奇,玉面相柳這個外號是誰給你起的?你絕不覺得很貼切?”
南宮少羽嘴角似笑非笑道:“這話別人或許可以問我,你百無邪問我豈不是五十步笑百步?”
百無邪搖頭道:“就是正人君子都礙於顏面不好意思問,所以我百無邪才偏愛問這種問題!我就喜歡拆穿你這僞君子的假面具!”
面對百無邪赤裸裸的挑釁,南宮少羽毫不動怒,只是冷哼一聲,眼中露出一絲冷笑道:“百無邪,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怎麼擊敗秦少商的,爲了一場勝利甘願犧牲一名弟子,你這正道的假面具又比我好到哪裡去?”
百無邪臉色微微變了下,他不知道這南宮少羽可以用七神丹召喚雲機社門徒,他的把戲早已被南宮少羽洞悉的一清二楚了。
“你怎麼知道這些?”百無邪問道。
南宮少羽依舊春風笑臉道:“未戰而先急,看來這開場的心理戰你先輸了。”
百無邪依舊緊追不捨道:“快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南宮少羽冷笑道:“無邪師弟先不必緊張,此事你下臺了我再告訴你不遲。不過,剛纔一戰,我倒要謝謝你,你替我掃除了我最忌憚的對手,光憑這一點,我就該留你一條性命!”
百無邪嘿了一聲,道:“說得好像你勝券在握一樣,你的底細我一樣也很清楚!我倒是很想知道你這頭毒相柳能不能勝得過我的靈根龍!”
南宮少羽道:“你的靈根龍不過是千年月桂之靈罷了,如何能與我的上古相柳相提並論?”
南宮少羽一語道破靈根龍的出處,叫百無邪臉色又是一變,他冷冷道:“你這功課倒是做得很充分啊!”
南宮少羽哈哈笑道:“我南宮少羽做事歷來周密,我還知道你在月桂樹靈中加入青紅二將的靈力,所以能讓靈根龍這般變化無常!”
寒宮月桂,伐而不斷,斷則又生。
這靈根龍確實是取自千年月桂樹上的一段靈根,百無邪將這樹靈之力聯合其他陰陽二力千錘百煉,才鑄就了這千變萬化不死不滅的靈根龍,這個秘密即便是馭靈司的人都很少知道,卻不想被南宮少羽一語道破。
百無邪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那眼神中是滿滿的殺意,他惡狠狠道:“看來今日少羽是精心準備而來,我亦不能有絲毫大意了!”
“與我相鬥,你若大意,可不是等於找死?”
“真是與蛇奪食,千防萬防都不爲過!看招!”
百無邪奈不住性子率先發招,他單手一拍,一條樹根龍就盤旋而出,直接朝南宮少羽撲了過去。
“顛顛倒,倒倒顛,青甲神龍破長空!”
靈根龍盤旋之時,渾身再度化出一片片青黑色的鱗甲,猶如巨大的毒蟒一般把南宮少羽緊緊包裹起來。
南宮少羽毫不懼色,手中九柳龜甲劍猛地揮出,鐺鐺幾聲,雖然沒能把這青甲蛟龍立即砍斷,但依舊將它擊退了兩三丈。
“看來你的劍勢還不如秦師兄,你連我的青龍甲都破不開,如何與我鬥?!再疾!”
靈根龍再度絞纏而至,場上龍走蛇遊,刀橫劍疾,已是片刻不能懈怠,靈根龍巨口一張,更是化出數尺長的獠牙,看起來愈加可怖。
南宮少羽揮劍防禦,劍氣一繞化作龜盾之形,鐺地一聲將百無邪的這一擊擋了下來。
“秦師兄的劍是縱橫無敵紙劍,但我的劍卻是攻守兼備之劍,你想贏我恐怕是難上加難,你可要有心理準備!”
“護!”
這一招正是玄劍護字訣!
百無邪口中也毫不客氣道:“難上加難,那也是有機可乘!你必敗無疑!靈龍九分!”
這二人一邊快速出手鬥法,另一邊嘴上也不閒着,頻頻口出惡言,意圖從心理上打垮對手。
眼見南宮少羽不着急進攻,而是專心守護,祭出了玄劍護字訣,百無邪當機立斷指揮靈根龍分化作九個龍身撲咬過去。
叮叮噹噹!
九柳龜甲劍化出的龜甲雖然密不透風,但面對靈根龍雨點般的進攻,也漸漸有些支撐不住,龜甲之上逐漸開始出現一道道裂縫。
百無邪暗喜,急忙催動靈根龍更加快速地攻擊這龜甲,九個龍頭像九把利矛一般攻擊着龜盾,眼看這盾甲就要碎裂,突然南宮少羽手中的指訣一換,手中的九柳龜甲劍在空中一化,變成四把一模一樣的玄龜劍,四柄神劍分別護住四個方位並不停地攪動氣流,讓他四周的氣流變得急速而混亂。
這招正是玄劍四式中的玄劍化字訣。
從護字轉到化字,雖只是一字之差,但其中的法門卻大不一樣,一個是以硬碰硬的防護,一個卻是以柔克剛的化力。
九條靈龍雖然速度迅捷如雷,但這些龍首被氣流一擾,每一次啄擊都會稍稍偏了方向,任是它們攻擊如雨點般襲來,每次卻都是擦肩而過,依舊是不能傷到南宮少羽半分,這便是玄劍化字訣的奧妙所在。
百無邪不禁惡惱,若是連對手的防護招式都破不了,還談什麼擊敗他!他心生一計,喝道:“你的化字訣雖然能化掉我的攻勢,但這招我看你怎麼化!”他五指一握,九條靈龍猛地收縮,像一個囚籠一樣牢牢地將南宮少羽困了起來。
氣流亂生,雖然能迷惑單個靈根龍的攻擊,但是九龍合併,瞬間收縮,直接將這一股股氣流全部擠壓排出,立刻就破了這玄劍化字訣。
樹根絞纏,很快就密不透風,百無邪道:“你還想伺機而動麼?還不快使出你的四招絕學!”
南宮少羽身子一轉,冷笑道:“你想看我的柳劍後四式麼?那就如你所願!”他一收神劍,九劍合攏化作一柄,青光登即閃耀而出!
“柳劍·滅道!”
翠綠色的光芒如一道道流星雨般飛射而出,樹根被劍芒彈射,紛紛碎裂,而後化作木屑四處翻飛,南宮少羽趁機發力,整個人躍出靈根龍的包圍,在半空中再殺出一劍。
這一劍之中有九道劍芒在疾疾閃耀,劍芒越轉越快,光芒之中似有青黑色的鱗甲浮現,燻人作嘔的腥氣也擴散開來,最後光芒一凝,竟化作九個巨大的蛇頭破空而出,正是上古神獸九頭相柳在道壇之中盤旋纏繞,這場面叫在場的道人見了,都紛紛心驚膽顫!
百無邪也驚了一下,這九頭相柳的威勢絲毫不亞於自己的靈根龍,甚是在殺戮之氣上還更甚一籌!
他急忙也馭動靈根龍還擊,半空中九頭相柳與九頭靈根龍惡鬥在一處,當真是難分難解,只是南宮少羽的九頭相柳畢竟是劍氣凝結,並未有真正的實體,靈根龍撲了一陣後非但沒有制住相柳,反倒被這道道劍氣所傷,被割裂得渾身傷痕累累。
南宮少羽冷笑一聲,再一凝劍氣,大喝道:“柳劍·破鏡!”
這已是他柳劍後四劍中的第二劍,九頭相柳空中一合,化作數丈長的青翠劍芒通天而起。
南宮少羽御劍一劈,整個太虛崖似乎都抖動了一下,劍芒狂斬而下,百無邪急忙御龍抵擋,只是這一劍威力迅猛,靈根龍再堅韌也抵擋不住這等強勢的劍勢,咔嚓脆響,劍芒直接破開了他的靈根龍,轟隆一聲就將百無邪擊飛了十餘丈,整個人摔得骨骼斷裂,鮮血狂噴。
南宮少羽御劍雖然沒有有秦少商的霸道,但他的劍出手卻更狠辣無情,這一劍自然將百無邪傷得不輕。
他持劍落地,清冷道:“你的靈根龍看來也並非牢不可破!”
“我的靈根龍雖然未必牢不可破,可是我的肉身卻可以!”百無邪掙扎地爬了起來,他體內的青鱬再次快速轉動,青光疾馳,每轉動一次,他的神色就好轉一分,這樣的治癒能力當真是遠超一般人的想象。
南宮少羽眉頭微微一皺,道:“你這青鱬倒是個好寶貝,真叫人豔羨!”
百無邪嘿嘿笑道:“看到沒,我馭靈司有回春一術,你的劍是殺不死我的!”
南宮少羽冷笑一聲道:“回春一門我早有耳聞,或許算得上是十分稀罕的道法,但只可惜你遇到了我南宮少羽!”
他轉動九柳龜甲劍,突然一道道暗紅色的血絲從青玉劍身中蜿蜒而出,這血絲順着玉劍的紋路遊走,好似給這玉劍雕刻上了一道道古怪的花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