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終於察覺了!”軒轅鐵聽到趙小川的話,如釋重負的說道。
趙小川急切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我感覺我體內的鬼氣會增長這麼多?”
趙小川死死地盯着軒轅鐵,隱隱察覺這一切和軒轅鐵拖不了干係。
“因爲他們的靈體全部轉嫁到了您的身上!”軒轅鐵說道:“他們信仰您,身前願意爲你付出他們的力量,死後願意把自己的靈魂寄託在你的身上!”
趙小川愣在原地,猛然間響起之前軒轅鐵說的話,連忙道:“這麼說他們都是爲我而死?”
“沒錯!爲您而死,對於他們這些御鬼士來說是至高無上的榮耀!”軒轅鐵理所應當道:“您作爲輪迴者,寄託着他們死後的靈魂!對於他們來說,當你重掌輪迴的時候,就是他們獲得永生之時!”
軒轅鐵說到後面時,整個人臉上的表情都變得狂熱起來。
然而在趙小川的眼中,卻感覺軒轅鐵已經發瘋,驚懼地看着對方,身體晃了晃,忍不住倒退了五六步,然後再次看向場中的情形。
場中廝殺還在繼續,李正義的笑聲和周圍人的慘叫聲混合在一起,沈菲兒也似乎殺紅了眼睛,不斷地控制着自己的靈體南丁格爾殺向衆人,而那南丁格爾的身上已經染成了一片血紅,完全沒有所謂‘白衣天使’的形象。
趙小川的眼中漸漸地浮現出一層朦朧的綠光,周圍的世界開始扭曲。
他似乎看到這些廝殺的人羣頭頂飄起了一層血霧,而那血霧中則是一名名揮動着手爪,仰天咆哮的靈體。
這些靈體各不相同,一一和地面上那些廝殺的人羣相互對應,臉上都充滿瘋狂、暴虐、憤恨的神情。
而當他們正在仰天咆哮時,似乎感受到了趙小川的視線,齊齊的望向他,隨即發出一陣興奮的吼叫聲,張牙舞爪地向他撲來。
趙小川被這些血霧靈體嚇了一大跳,想要閃躲,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動不了了,只能任由那些靈體穿過自己的身體。
“不要,不要啊!不是我殺了你們!我沒有讓你們去死!不要來找我!”
趙小川心中想要告訴這些靈體這一切和自己無關,自己只是想要保護身邊的人,還有救出李若曦,但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一點聲音。
不過這些靈體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麼,發出一陣獰笑聲,尖嘯道:“大人,是你殺了我們!是你殺了我們!不過你不用內疚,我們是心甘情願的!嘎嘎!我們是心甘情願的!”
“沒錯!大人,六道破滅,鬼道橫行!這個污濁的世界我們早已經厭煩了,只有和你在一起才能獲得永生!”
“是啊!大人,就讓我們融爲一體吧!就讓我們一起來締造真正的六道輪迴,爲你掌控六道輪迴先獻上我們一點微薄的力量吧!”
趙小川看到那些靈體慢慢地融入進自己的身體,不斷地用在自己的身體表面化作靈體,伸出長長的舌頭****着自己的身體,不斷地在自己的身體表面不斷地蠕動着,發出驚恐的叫聲。
“不要,我不要和你們融爲一體!你們滾開,滾開!”
“我不想傷害你們,我只是不想我的朋友受到傷害,我只是想救出若曦,我只是想讓父母得到一些慰藉,爲什麼?爲什麼要逼我?”
“我不要變成你們這樣!我不要掌握六道輪迴!我只想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平凡人!”
“什麼六道輪迴,什麼鬼道橫行,都和我沒有關係!我不要,我不要!”
正當趙小川驚恐的面對着眼前這一切時,一個幽幽的聲音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當真不要麼?”
“不要,我不要!”
“小川哥哥,你爲什麼要閉上眼睛,睜開眼睛看看我啊!我是若曦!”
趙小川聽到這個聲音身體一顫,睜開眼睛,驚訝的發現李若曦站在他的身邊,而周圍的那些血霧鬼靈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甚至連軒轅鐵也消失不見了!
這個世界中處於一片星光之中,而不遠處正是李若曦。
“若曦,你怎麼會在這裡?”趙小川驚訝的叫道,連忙上前兩三步,但就在他快要靠近李若曦的時候,他想起了之前發生了事情,瞬間清醒了過來。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爲什麼要辦成若曦的模樣?”趙小川喝道。
“小川哥哥,你忘了麼?我是若曦啊!我從柯雲泣那裡逃回來了!”李若曦站在遠處,梨花帶淚地看着趙小川,傷心的說道:“死了,都死了!崔美美,蔣舟舟,還有好多、好多人全部都死了!”
“什麼?你把話說清楚!”趙小川心神巨震,連忙趕到李若曦面前,抓住她的雙肩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川哥哥,疼..”李若曦嚶嚀道。
趙小川連忙鬆開手,緊張地看着李若曦,眼中露出詢問的神色。
然而就當趙小川等待着李若曦的答案時,李若曦臉上悲傷的表情驟然消失,猛然伸出雙手卡住趙小川的脖頸。
趙小川頓時感到自己被兩隻鐵鉗卡住了,想要掙脫根本掙脫不開,而且眼前的李若曦臉上的皮肉掉落,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臉龐。
趙小川震驚地看着眼前的一切,雙手想要摳掉脖子上李若曦的雙手,卻徒勞無功,只能強忍着窒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道:“爲什麼..若曦..你要殺..我?”
“爲什麼?嘎嘎!”李若曦笑道:“你居然問我爲什麼?那我問你爲什麼不接受那些血霧鬼靈?爲什麼不想救我?爲什麼那麼的悲天憫人?”
趙小川因爲被李若曦卡住喉嚨,所以根本發不出聲音,但心中卻狂吼道:“因爲我只想你好好的,因爲我不想其他人因爲我而死!”
趙小川張不開口,所以自然回答不了李若曦的問題。
李若曦似乎也不想知道趙小川的答案,只是一味的發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滿。
“懦夫,僞君子,你知不知道你的悲天憫人害死了多少人?崔美美,蔣舟舟,牧童,葉楓這些人都是因你而死的!”
隨着李若曦的咆哮聲,一個個血肉模糊的靈體一一浮現在趙小川的周圍。
趙小川的餘光掃到這些人影,從一些細節發現這些人正是崔美美,蔣舟舟,牧童他們,不由臉上露出了錯愕的神情。
“因爲你的軟弱,他們死了!因爲你的無能,他們變成了柯雲泣的犧牲品!因爲你的弱小,你不願獲得力量,所以你保護不了我們,保護不了你心中所愛!你纔是這個世界中最可憐的人!”
趙小川心中一抽,感覺心房像是被鐵絲扎破的氣球,瞬間乾癟了下去,一股無力感瞬間滿山心頭。
不過李若曦似乎還不打算放過他,冷笑道:“這麼可憐的你口口聲聲要保護我們,你說你有什麼資格保護我們?”
咚!
如同洪鐘大呂狠狠地敲打了趙小川的腦袋,讓趙小川腦袋中發出一陣‘嗡嗡’的響動聲,同時趙小川感到眼前的視線越來越模糊,隱約間看到李若曦的眼睛有什麼東西緩緩流下,發出晶瑩的光芒。
“如此弱小的你,如此可憐的你,當初我爲什麼要愛你?”
趙小川的世界漸漸地暗了下去,一陣呢喃聲在趙小川的耳邊緩緩響起。
“是啊!這麼弱小的我有什麼資格值得若曦喜歡?反正這個世界如此的絕望,不如就這麼永遠的睡去吧!”
一時間,一個奇異的念頭涌上了趙小川的心頭,頓時讓他產生了一種無力感。
不過就當此時,周圍原本漆黑的空間開始震顫起來,一點星光出現在趙小川的視線中,隨即一股冰涼的氣息從他的小腹傳遍他的整個身體。
他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然後大喝一聲,睜開了眼睛!
一雙碧綠的眼眸,豎瞳,好像大蛇一樣的眼瞳在黑暗中中陡然涼氣,兩道碧綠的光線射出,隨即一陣讓人感到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響起。
蛇瞳的主人看向眼前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血肉翻滾着,如同鼻涕一般的綠色粘稠液體從上面不斷地垂在地下。
而之前漫天的星光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反而變成了一片鉛灰色的天空和之前看到的紅霧鬼靈!
“這就是你的把戲?”趙小川冷聲道:“變成我最心愛的人,然後殺死我,搶奪我的身體?你只有這些本事麼?”
吼!吼!吼!
那團血肉中分化出一張巨大的嘴巴,露出細密的利齒對着趙小川咆哮着,但是身體卻在緩緩地後退。
“這就怕了?哼!你前面的囂張勁兒呢?”趙小川的蛇瞳不斷地轉動着,好像一隻毒蛇在狩獵一般。
血肉一陣蠕動,再次變成了李若曦的模樣,梨花帶淚地看着趙小川。
“小川哥哥,若曦錯了!你就繞過若曦吧?若曦不敢了!”
趙小川看着眼前攪擾造作的李若曦,心底升起一絲厭惡,實在無法將剛纔那團噁心的血肉和眼前的李若曦聯繫起來,同時趙小川心中升起一股不斷想要毀滅對方的衝動。
正當這時,在趙小川頭頂不斷地盤旋的紅霧鬼靈猛然間加快了速度,在空中匯聚成一隻巨大的紅毛巨爪,快速的向着趙小川抓來。
趙小川的蛇瞳寒光閃動,側身躲避過對方的攻擊,然後冷眼看着那好像柯雲泣控制的手爪將李若曦緊握在手中,抓上了天空。
“小川哥哥,救我!小川哥哥,救命啊!”李若曦大聲叫道。
趙小川無動於衷,他已經洞悉了眼前的一切只不過是幻象,是根本不存在的!
“輪迴者,你不是最愛眼前的人麼?爲什麼不救她呢?”柯雲泣的聲音響起。
趙小川愣了一下,隨即冷聲道:“要殺就殺吧!反正是幻象,我不在乎!”
“幻象?”柯雲泣的聲音帶着一絲好奇,隨即感慨道:“原來如此!沒想到你失去了天眼,居然又獲得了鬼眼!輪迴者十世積累的氣運果然不同凡響啊!”
趙小川沒有回話,但心頭確實一跳,感覺眼前的一起似乎不是幻像?
“呵呵,回到剛纔的話題吧!你說這裡是幻象?”柯雲泣反問道,然後聲音頓了頓,繼續道:“我想你誤會了!這裡並不是幻想,而是你的心!”
“你心中所想,你眼前所見,你所愛之人,你認爲不該存在而卻存在的一起,是真?是假?是虛幻?是現實?你當真分的清麼?”
柯雲泣一連串的問題讓趙小川不解,但他隨即指着紅毛巨爪中的李若曦,喝道:“廢話,自然是虛幻,我心目中的若曦可沒有這麼醜陋!”
“醜陋?呵呵,那你看這個美麼?”柯雲泣譏諷道。
另一隻紅毛巨爪在空中出現,緩緩地攤開掌心,無數紅色長毛好像觸手一般緩緩地飄向,而在那中間一個渾身同樣紅色毛髮的類人猿懸浮在空中。
“這是什麼?”趙小川心中隱隱有一絲不安,出聲問道。
“李若曦!”
“你胡說!這怪物怎麼可能是若曦!她,她..她怎麼可能是若曦?”
趙小川斬釘截鐵地打斷了對方的話語,想要反駁,但當他看到那紅毛類人猿緩緩的睜開眼睛後,身體微微一顫,再也說不下去了。
眼睛是不會騙人的,有人說一個人的靈魂是可以從人的眼睛反應出來的!
那雙眼睛卻是是隻有若曦纔會有的眼睛,毫無疑問那是真正的李若曦。
“混蛋,你對若曦做了什麼?”趙小川大喝道,一雙蛇瞳越發的冰冷。
身後六個巨大的黑洞猛然出現,無數的靈體在黑洞中若影若現,一股滔天的兇威充斥着整個空間。
“做了什麼?呵呵,放心吧!我沒有那麼無聊,我的目標始終只有一個,那就是你,對於別人我是不感興趣的!”柯雲泣笑道:“至於她爲什麼會變成這樣?想想你進入輪迴之地的初衷吧!”
趙小川自然不相信對方,但聽到他的最後一句話,腦中彷彿一道閃電劃過,驚呼道:“七葉還魂草?是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