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風城,城主府。
皇甫靖正襟危坐,他面前是三位道人,左首邊一位仙風道骨,長鬚垂胸,眼晴狹長,兩鬢間微微泛白的道人正是楊岸的師父溪山真人,乃先天七境,都是天風城境內第一大宗凌雲宗的宗主。
左首第二位是個胖大道人,體形在一米九開外,大腹便便,黑臉膛,面目兇惡,卻恰似怒目金剛一般。
右首邊卻是一箇中年道姑,面容和善姣好,只是雙目開合時精光閃爍,顯然也不是易與之輩。
“溪山真人親自前來,當真是雪中送炭啊,皇甫靖萬分感謝。”
“皇甫城主勿須客氣,此乃天風城之殤,凌雲宗做爲天風城治下,自當是保家衛城義不容辭。”溪山真人手撫長鬚,緩緩說道。
胖大道人在一旁卻是有點不耐煩:“皇甫城主,我們既然來了,而且我們帶來凌雲宗一千多好手,聯合了其他宗主,只是後天之上修士也有一萬餘人。現在還等甚,出去先殺他們個落花流水。”
一旁的中年道姑卻道:“師兄莫急,一切自有大師兄作主。”說完眼睛瞟了一眼胖大道人,胖大道人道號溪崖,人雖然脾氣暴躁,卻極聽小師妹溪雲的話,此刻聽師妹這樣說,卻也在一旁嘀嘀咕咕,不復再言。
溪山真人微微笑道:“南僂兵臨城下,虎視耽耽,皇甫城主卻如此氣定神閒,想必自是胸有成竹,心中已有破敵之策。溪山且不枉言,願聽皇甫城主高見。”
皇甫靖嘆道:“戰事一起,生靈塗炭,多少士兵馬革裹屍,又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每思至此,皇甫靖痛徹心肺,無奈在下才疏學淺,治下無方,文無良臣,武無名將。才致使今日天風城岌岌可危。”
溪山三人低頭無言,默默無語。天風城百年無成事,軍民懈怠,卻是笙歌燕舞,極盡奢華。城中元老盡皆腐儒,皇甫靖雖勵精圖治,奈何衆下屬欺上瞞下。治來治去收效甚微,卻越發使各門閥地主各宗各派抵制。只是皇甫靖先天八境,無人可撼其鋒,所以城主之位卻也無虞。
“事到如今,卻也只有亡羊補牢了,其實不止天風城不願戰爭,南僂士兵又有多少人願意戰爭的?戰爭不是兒戲,打仗是要死人的。”皇甫靖目光深沉,突然提高了聲音:“罪魁禍首,就是苟天泉,此人狼子野心,這些年窮兵黷武,南僂城內也是順者昌逆者亡,反戰派都被他殺的殺,流放的流放。弄得怨聲載道,天怒人怨。”
溪崖真人怒目圓睜,一掌擊在大腿上:“該死!我們這就去殺了他!”
溪山瞪了他一眼,溪雲卻也掩口輕咳一聲。提醒溪崖不要失禮。
“溪崖真人真乃性情中人,自該如此。苟天泉該殺!”皇甫靖撫掌,隨即又道:“只是此事當從長計議。苟天泉和我一樣,乃先天八境,若是比拼功力,我自是不會輸於他。只是據說此人熟悉時空陣法,每每於危難之際,總會一息之間逃之夭夭,最是狡詐異常。”
溪山真人點頭應道:“此事貧道也是略有耳聞,有消息說,此人當是中州仙境最神秘門派天機崖棄徒,能斷天機識命理,且精時空之術。擊敗他或許我們能做到,但要說擊殺。。。”
皇甫靖微微點頭:“溪山真人所言極是,苟天泉此人睚眥必報,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此番行動務必以雷霆之勢,一擊滅之,使此獠不再爲禍人間。”
溪崖抓耳撓腮,憋的滿臉通紅,忍不住粗聲粗氣道:“皇甫城主,這說來說去,你倒想個辦法呀,怎麼能讓這苟東西束手就擒?”
溪山真人和溪雲真人這次沒再阻止溪崖,他們雙雙直視向皇甫靖,他們也想知道,皇甫城主有什麼高招。
皇甫靖目光一掃三人,當即便失聲笑道:“這倒是我欠考慮了,早就該將辦法說出來,與衆道長一起參祥,卻賣了半天關子。”言語間,也不怠慢,從空間袋中招出一件物事。
此物乃潔白若透明的絲線狀物,就這麼緩緩停於客廳之中,似乎一點都沒有受到禁空陣法的影響。
“冰蠶困仙絲?!”溪山驀然起身,失聲叫道。“世間真有此物?傳說這冰蠶困仙絲乃上等法器,連真君都可以縛住,既使仙君也可困上一時半刻,困仙一詞當由此而來”
皇甫靖點頭,對三人深施一禮:“這一次,皇甫靖可是賣了大人情,託人在中州仙境一大能處借得此物,再加上各位道友相助,只求擊殺苟天泉。羣賊無首,天風城圍自當得解。”
“有此物,我們四人足矣,只要滅殺苟天泉,那些小輩能耐我何?其他人境界太低,反而不適合這次行動。”溪山真人沉吟片刻,向皇甫靖建議道。
“溪山真人所言極是,此次行動主要是如何將苟天泉引出軍營,只要他落入你我包圍之中,任他插翅也難飛。”皇甫靖有點犯難。
四人商議良久,也想不出能讓苟天泉中伏的方法。
門外傳來輕輕叩門的聲音,“城主,師父師叔,晚飯已備好,不知。。”楊岸的聲音不大,剛好叫幾人聽到。
皇甫靖手捋長鬚,另一隻手輕輕敲了一下桌面,眉頭舒展開來,目露喜色,笑道:“有了,咱們就來個將計就計,趁衆道長前來的消息還未傳出,咱們就來個甕中捉鱉。”
溪山真人三人齊齊注視皇甫靖,皇甫靖哈哈一笑:“三天之內,此禍當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