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可憐的孽魂

25、可憐的孽魂

孽魂,就是不該死卻死了或者該晚點死卻比那個時候死得早,又或者死前帶着難以平復的怨氣,揣着什麼想法死不瞑目的的。這樣的鬼死去之後,會執着於妄念,把臨死前還在念念不忘的事情,終日遊蕩在出事的地點無數次重複死前想要做的事情。如果最終事情有人替它完成了,它憋着的那口氣消散了,也就乖乖回地府該幹嗎幹嘛去了!

但是如果它的牽掛的事情總沒個頭,或者是什麼人阻擋它,那它的怨氣積攢到一定程度,就好像我們物理學說的量變達到質變這類的,它的魂魄被怨氣燃燒,要破釜沉舟跟仇人同歸於盡的,這就是所謂的孽魂,孽障的孽。

此時靈鶴收的就是一個孽魂,如果不及時制止,它最終的結果就是跟仇人同歸於盡,仇人還可以六道輪迴,它卻最終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慘不忍睹。

“孽魂都不知道,真是個笨蛋!”靈鶴不屑道。

“我……”姬成風想要頂嘴卻又無話可說,他低頭不語,其實心裡已經罵了靈鶴不知道多少遍,心道要不是看在爺爺的份上,誰愛搭理你這小丫頭片子呀,身材就是一平板兒沒胸沒屁股,長相說好聽那叫清秀,說不好聽就是扔到人堆裡都找不出來,整天穿個青乎乎的道袍,腦袋上貼着一個饅頭,插根筷子,吊着一張黑臉子,還裝牛逼……

姬成風把靈鶴從頭到尾罵了個遍,沒想到靈鶴上去就按着人家的門咣咣一頓亂敲。他沒來及阻攔,這一陣亂敲整個樓道的燈都亮了,現在已經是深夜12點半,回頭再把鄰居們都敲醒了叫來保安,他倆都得被趕出去。

“小點聲,你按門鈴好了!”姬成風抹了把冷汗過去拉住靈鶴的手臂,她的胳膊細細的,肌肉柔軟而富有彈性,靠近她時,少女特有的體香讓姬成風不由一陣心馳盪漾。

靈鶴身上的香味很特別,清清淡淡的,卻非常沁人心脾。姬成風曾經有過女朋友,他也曾經聞過處女的馨香,和跟靈鶴身上這味道一比差老鼻子去了。姬成風不由又看了看靈鶴,這小丫頭舉着手指頭在門上找門鈴。

姬成風的冷汗就下來了,這年頭還有不知道門鈴在哪兒的。

開門的是王蘇然,她驚恐的眼睛裡掛着幾縷血絲,臉色蒼白,青紫的嘴脣顫抖着,她好像精疲力竭似的從門裡露出腦袋來,看到姬成風非常意外:“什麼事?”

“蘇然,你臉色不太好。讓我們進去我有些事和你談談。”姬成風朝裡面探頭道,屋內一片漆黑,卻充滿了血腥的氣息。

“太晚了,你們……不方便吧?”王蘇然猶豫着,眼神飄忽。

“沒什麼不方便的!”靈鶴從姬成風身後出來,突然擡腳咣噹一聲踹向大門,王蘇然尖叫一聲被大門頂開,靈鶴箭步衝上前,一掌灌在跌倒的王蘇然腦袋上,王蘇然的尖叫聲頓時響亮起來,簡直像一隻發狂的野獸,她的四肢在胡亂踢打着,靈鶴胳膊並不是很長,一隻手忙按着她的腦袋,另一隻手在她胸前忙着畫符,差點按不住她。

“笨蛋,過來幫忙!”靈鶴看着剛開了天眼的姬成風怒道。

姬成風哦了一聲,連忙過去按住王蘇然的手腳。此時他開着天眼,只看見王蘇然自己身體的氣光微弱,多了一股邪氣在體內流竄,這個青黑色氣點移動非常迅速,在靈鶴符咒的逼迫下終於躥到了王蘇然的喉嚨處,卻怎麼也不肯出來。

王蘇然的表情痛苦極了,她的臉孔非常猙獰,眼睛幾乎瞪出眼眶,她的眼角口鼻已經流出了鮮血,五官都團在了一起,像一個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她的嘶號聲非常嘶啞,根本不像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倒像是一個蒼老的女人在哭號。

“哈,卡在喉嚨裡了?”姬成風皺眉道。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靈鶴急忙掃了一眼,眉頭微皺,從腦後的饅頭上拔出那支筷子(髮髻上的簪,不過確實像支筷子)咬在嘴裡,指尖在筷子頭上一挑,一根金針被她挑了出來,從王蘇然腦後猛然刺了過去。

“紫金光……”姬成風話未出口,只見一道金光閃過,卡在王蘇然喉嚨處的魄被逼出了體外。王蘇然嗯了一聲雙眼一番暈倒在地。靈鶴一手拔出金針連看都不看就準確地插入了筷子之中,另一手掏出了裝孽魂的死玉追着那飛離的魄打過去,待她飛身騰空跳過地上的王蘇然伸手去接死玉的時候,另一隻手裡的金針已經插入筷子,而筷子又準確無誤地插入了她腦後的饅頭。

動作乾淨利落,死玉接到手裡,她的雙腳已經站在姬成風面前了,姬成風瞪大眼睛,下巴差點砸到地上,剛纔靈鶴做的這些事,他絕對做不到這麼好,看來這小丫頭還是真有兩把刷子的。

姬成風摸了把額頭上的汗,無比汗顏。自己這鬼相師當的可真夠丟臉的,連個女孩子都比不了。

“回去得做個法師讓她魂魄結合,再超度就行了。”靈鶴對姬成風道。

“這個我拿手。”姬成風訕訕的笑道。

“醒過來吧,說說怎麼回事?”叫醒了王蘇然和客廳裡暈倒的一個老男人,姬成風問道。

王蘇然開始還迷迷糊糊地看着姬成風發呆,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倒是他那剛剛醒來的舅舅,看靈鶴一身道袍便哇地一聲哭了,噗通一下跪在了大家面前,胳膊左右掄起聒了自己十來個耳光,這耳光打得真實在,啪啪作響,那一下下讓姬成風看得都牙疼。

“舅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王蘇然總算緩過勁兒來了,她像是想起什麼來似的扭頭問舅舅。

“啊啊……”她舅舅好像怕看到她一樣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退,旋即垂下腦袋來,唉聲嘆氣地哀求,“老伴兒呀,是我錯了,你就別折騰孩子了。”

“誰?……舅媽不是去世了嗎?”王蘇然被他說得頭皮發麻,忙過去攙扶他。

“那老太太的魂魄已經被我們收了,說清楚怎麼回事,你給她一個交代我們也好早日超度她。”靈鶴冷冷道,“你究竟做了什麼虧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