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武館試煉後,武館館主張克天對蘇鴷態度變好了很多。
具體生活待遇上,蘇鴷的房間被調到了後院的空房間,且距離張克天小樓只有三十米。而且對蘇鴷喜歡認真看書的行爲也給了鼓勵,書樓的鑰匙給蘇鴷配了一把。頗有一番對待關門弟子的樣子。
盛夏,陽光直射在庭院中,端着茶壺穿,着武師服的張克天,正在對蘇鴷查脈。
張克天單手控制着一團微光的氣團,氣團在蘇鴷身上上下游走。氣團在流動到蘇鴷身體部位後,會顯現出一些明顯法脈發光線絡,線絡很模糊,但是卻能顯現出蘇鴷體內各處魔力,亦可以說靈氣流動的快慢。
這種查脈方式和西大陸檢查法脈線條不同,主要是查知體內靈氣(魔力)元素在全身的趨勢分佈和代謝速度。
如果足夠精確是能夠看到線條。但是東大陸的顯靈術,並不是檢查具體脈絡。而是檢查體內代表靈力的流場在身體各個部位流動是否正常,是否出現淤積,快速流失等錯誤。這種查脈術叫做顯靈術。
東大陸的顯靈術,在顯示法脈線條上非常模糊。但是有一個優勢:哪怕一丁點法脈的流速錯誤,也會引起整個體內靈力流場的混亂,都能被法脈檢查到。
自古以來,相對於西大陸法脈構建時,一條線搭的不對,漸漸失衡,法脈會積累大錯誤。
東大陸這邊的靈脈傳承,雖然難以培養出完美的法脈,但是減少了徹底失敗的概率。
【張克天眉頭緊鎖,他先前用西大陸傳來的查脈術,無法解釋蘇鴷身上兩個怪異的地方】
第一個讓張克天覺得怪異的地方:用先前的標準查脈法,發現蘇鴷體內的法脈靈壓和體內法脈不匹配,蘇鴷體內幾條主法脈靈壓近乎達到了下位高級職業者的程度,而體內能查到的法脈則是非常簡單,和法脈中的靈壓完全不符合。
這就類似於,就像看到一個長得小巧的人,在秤桿上稱一下,卻重量達到兩百公斤。
——骨骼內的法脈,只有蘇鴷做過定體術後,骨骼在定體術下活化後,亦或是蘇鴷發動骨骼內的法脈法術時,纔會被查出來。而現在在張克天這裡,蘇鴷骨骼這一大部分法脈穩穩的藏着。
而第二個讓張克天感覺到怪異的地方:蘇鴷身上只有主脈,以及精確的主脈分區,在分區內釋放法術的法紋,一個都沒有生成。在這個歲數,少年在接觸到修煉的時候,都會迫不及待地想要掌握一兩個術。而蘇鴷倒好,似乎對法術暫時一點興趣都沒有,卻又非常勤奮耕耘主脈。
在盛夏中,張克天從湖水中撈出一壺水,然後放在手掌中,朝着蘇鴷身邊按過去。
氤氳的霧氣在蘇鴷身邊環繞時,霧氣開始流動。這些霧氣在蘇鴷體表模擬出了靈脈內靈力在體內各個部位流速不同的樣子。
張克天在渾身霧氣環繞的蘇鴷身邊看了半天后,最終撤掉了顯影術,蘇鴷身邊霧氣頓時潰散。
張克天拿起竹桌上蒲扇對蘇鴷扇了扇,然後又擡起手指,掐住了蘇鴷幾個穴道,武師的手指上出現了瑩瑩之光。張克天又對蘇鴷用上了西大陸傳來的查脈術。
然而忙上忙下了半天,就在蘇鴷差點以爲自己暴露時。張克天放下了手指,一幅長輩風範,對蘇鴷說道:“主脈構建的很不錯,但是爲什麼沒有構建法紋呢?”
蘇鴷露出請教的表情說道:“我看書上說,如果早期構建靈脈,要避免過早構建法紋,法紋常常使用,會給靈脈上製造出不平衡。師傅這是對的吧。”——類似於右手常用,會比左手強壯。法紋過早使用,對接法紋部分的主脈發生變化,會破壞平衡。
張克天看了看蘇鴷,點了點頭道:“書上,說的對。”
張克天心裡面明白,這是上位職業才需要注意的東西,不過有好處無壞處,既然蘇鴷這麼理解,張克天也不否認。
張克天緩緩放下茶壺,說道:“要繼續刻苦努力。”
被長輩表揚後,蘇鴷臉上做出一副虛心受教的樣子。
【此時蘇鴷說謊了,蘇鴷現在身上有法紋,而且是高難度的法紋】
蘇鴷的骨骼上有三類法紋。
1.骨骼強化術;
2.細胞生長術;
3.微生物(細菌病毒有害有機物)的分解術。
其中2、3是迴天師(醫牧師)職業體系上最難的兩個法術。
這兩個高階法術也是直接決定迴天師級別的。上古的時候,在評判奶媽這種輔助職業能力時,不就是看加血和驅散兩個技能嗎?
現在蘇鴷這兩個技能點得比東大陸大部分初級迴天師都要高了。
當然,這並不代表蘇鴷已經有了迴天師的職能。
‘藥物萃取、顯微視覺、物質標記(放射性示蹤劑)、透視(x光)、藥物分子判定……’這些迴天師在醫師下位階位要掌握的法術,蘇鴷一個都不會。
儘管這些新法術比生長術和分解術要簡單幾十倍。但是沒有這些新法術,只會‘聖光治療’和‘邪惡驅散’兩個法術來混治療師職業,那是兩萬年前的老黃曆了。
【在院落中,看着孺子可教的蘇鴷,張克天猶豫了一番,似乎是下了一個決定】
張克天頓了頓嗓子說道:“蘇鴷,我們這些武者,體能是根本,但是體能並不是用來鬥毆的。你修煉體術很認真,但是我想知道,你這麼刻苦修煉體術的目的是什麼?”
在武師的目光下,蘇鴷歪了歪腦袋說道:“爲了能夠在世界,走得開。”
張克天有了興趣:“在世界走得開是嗎?那麼除了學武,其他道路你願不願意試試。”
蘇鴷擡頭“好奇”問道:“館主,不學武我還能幹什麼?”
張克天在蘇鴷反問下悵然一笑,隨後感慨道:“刀口舔血快意恩仇的江湖,並不是想象的那麼好,也許不適合你。”
蘇鴷‘思考了一番’躬身:“請師父,教我。”
張克天長嘆一口氣說道:“好,很好。你很聰明,不像有些人裝聰明。”
隨後他摸了摸蘇鴷的頭說道:“好孩子,現在你應該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