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艾森律的帶領下。秉核先是抵達了軍事學院的校長辦公室,學校的校長確定了秉核的身份,並且詢問了秉核的來意後。
軍事學院的校長很熱情的直接給秉核開了一個最高通行證,然後派遣四位士兵(教官)跟在秉核身後。
軍械庫的物資種類很多,有着各類野戰炮和槍械。當然還有被褥和一整箱一整箱的罐頭。秉核在看到這些打包好的軍用物資,就開始詢問艾森律和一旁的資深士兵,一次五十公里的急行軍通常帶上什麼物品,在行軍過程中物品的主要消耗大致是什麼樣子。
工業品設計是要根據實際使用情況進行的,工業製造水平沒問題,但是設計上反人類的例子,在地球上比比皆是。在檢查完軍械庫情況後,秉核大致有了軍用汽車設計的數據。
後備箱能剛好契合四箱彈藥,車子尾部的掛鉤可以拖曳野戰炮。車內座位拆卸後運送傷員。當然車輛周圍還支撐多個掛載點。
【在軍用品倉庫大門緩緩關上後,秉覈對學校的配合表示感謝。當隨行教官詢問秉核是否要檢閱學校中的軍隊,秉核笑着拒絕了】
秉核的拒絕讓原本眼神一亮的塵迦再次蔫吧下來。
等到教官走到一邊,秉覈對一旁的塵迦用集音術悄悄地解釋道:“我們是來打通軍隊少壯派供應鏈的,不是來經營軍事小集團的。我們今天的行動,幾個小時後就會呈現在陛下那裡,我等是何動機,也會被分析,現在不要在政治上做出讓陛下誤會的事情。”
說到這,秉核瞅了瞅六百米外校長大樓上暗中觀察的那個人,對塵迦眼神示意注意現在情況。
帝國軍事學院的校長,毫無疑問是皇帝陛下的親信。
今天秉核抵達學校後聯繫了哪些學生,這位校長大人一定都會有所記錄。
而且這位校長大人甚至還會期待能發現秉核的一些不軌舉動。因爲只有時常能對陛下展現自己的作用,才能作爲親信。
而秉核這邊,儘管會遭到猜忌,又必須要直接親自前來打通學校渠道。
因爲在秉核的工業銷售計劃中,帝國學院的學生們是特殊的用戶,他們現在消費力有限,但是未來是有巨大的消費潛力。秉核給的帝國軍校學員的學生準備的打兩到三折的限購品。
秉核若是直接向帝國遞交正式申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帝國上層百分百會認爲秉核溝通帝國學院的方式毫無必要,他們會認爲直接讓正規軍來測評新裝備即可。
帝國軍中,軍事貴族體制思想僵化的很,只會佔便宜,真在更換價格昂貴的軍事裝備時是非常保守的。在秉核眼中這些都是劣質客戶。
而軍事學院內的年輕人能將新式裝備大膽使用,然後出任正規軍指揮官後,會大膽氪金,這纔是優質客戶。
所以,秉核在學校給軍事試用品的時候,必須要有一兩個學生代表在場,讓這些貴族學生們明白這筆裝備就是給他們的,絕不是帝國軍校能夠決定的。
秉核警惕的情況:軍事學院的校長會把這批廉價軍事裝備直接倒賣給了其他軍團,暗中收取軍團採購的回扣
這種官僚主義的東西,秉核熟的很。所謂(監管不嚴)村長的親戚先補助,呵呵,現在是封建時代帝國的權勢部門的監管還就是二十一世紀農村級別的。而且這個軍事學院額校長就算真的這麼做了,秉核還真的沒法拿這位皇帝陛下的親信怎麼着。
走出軍事後勤區。
秉覈對隨行的教官:“對了,我聽說學校的畢業生,預備實戰拉練。我有一批運載機械有意售賣。這是價格清單和裝備數量。”
秉核拿出了一疊早就準備好的傳單遞交給了一旁的教官和艾森律。價格清單上標着的折扣價格,以及設備的參數和售後服務。
在清單上一輛越野吉普車的價格低到了只有三百里拉的程度,僅僅一匹重挽馬兩倍的價格。這種新鮮的事物的價格,對伯爵、侯爵、大軍事貴族的子弟們來說,真的是不貴,完全可以買幾個嚐個新鮮。
秉覈對着教官笑着說道:“可能要麻煩貴校的學生在試用的時候,爲我提供反饋數據。”
“榮幸至極。”軍校的教官說道。
秉核故作詫異:“不用上報一下軍部嗎?”
艾森律立刻插嘴道:“冕下,學校內的各預備隊對裝備有一定的自由選擇權利。”
艾森律比那位士兵教官要識貨的多,他知道這種參數的機械車輛市場價是多少。
而且他也見識過當年秉核給科菲的機械車隊,運輸力讓人瞠目結舌,但是科菲還沒有風光幾個月,到北邊拉練一次後,連着車隊和維修工的簽約合同,就被北邊的龍牙大公拿走了。
所以軍部這個障礙,艾森律語氣中直接打着包票,對秉核表示‘這個絕不是問題’。
帝國學院的學生聯盟,背後代表的政治力量,皇權也必須要慎重考慮。
看到一旁的教官默認了艾森律的說法。
秉核點了點頭一言敲定了:“很好。半個月後,我會將六十輛樣車送過來。艾森律,這次謝謝了。”
艾森律施禮:“冕下,應該感謝的是我。”
搞定完事情的秉核帶着塵迦,謝絕了艾森律的進一步邀請,決定離開。
在軍隊教官們陪伴下,秉核等人走到了大門,當然非常“湊巧”,撞上了先前對他們踢石子那羣學生。
這幫學生看到教官後,立刻整理儀容將衣服拉好,在路過的時候對教官敬禮。當然,這些人也認出並發現了秉核和塵迦站在教官這邊。心裡打鼓,猜測秉核的身份。
雙方間隔二十米,就當這幫出去灑脫的年輕士兵以爲能矇混過關的時候。
不經意間,秉核停住了腳步。對身後陪同的教官說道:“對了,軍營中的檢查流程是什麼樣子,這次我在軍事區還鬧了一個小小的笑話呢。差點沒有進來。”
教官說道:“冕下你說笑了,您的身份,在帝國軍方暢通無阻。”
秉核:“在覈實身份的時候,是要檢查一下身上是否有違禁品。還有要盤問一下從哪裡來的,目的地是哪裡。”
秉核微笑的指了指指了指幾二十米外集體立正的士兵說道。“能不能示範一下這個流程?”。
秉核將手搭在了塵迦的背後,示意塵迦將幸災樂禍的表情藏起來。用集音術低語道:“保持平常心。報復這種事情記在本子上,心裡有數,千萬不要寫在臉上,更不要心裡老唸叨。”
明面上教育塵迦的秉核,實際上不會讓塵迦受委屈的。
艾森律察言觀色的能力非常強,他當機立斷的走到大口叫住那羣想渾水摸魚混進來的倒黴鬼,隨後在這些人周圍繞了幾圈後,艾森律從小腿上抽出軍刀,直接在他們鼓鼓的衣服上一挑,巴掌大的小酒瓶從那幾個少年軍服上切口中掉了下來。
看到這些東西,艾森律臉上一臉古怪。而一旁的教官則是皺了皺眉頭,低聲道:“繼續搜。”
在一陣搜查後,各種奇奇怪怪的違禁品被翻了出來。例如一些裸露女性的雜誌。神秘的藥瓶,還有揉成一團的女性內衣(從****身上拿下來的)很顯然這幫小子去了一些不可明言的地方。去這些地方並不是大事,但是軍紀上是不允許將這些違禁品帶回軍營的。
這些年輕的士兵被抓到現行的時候,一臉死灰。
當然教官的臉上更是難看。時不時的偷瞄秉核的目光。這個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往大了說是帝國軍校的軍紀敗壞,往小了說只是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小錯誤,只是在這種場合露出馬腳,很無語。
槍焰秉核現在是帝國堡壘,名義上和蘇哈將軍還有燦鴻都是平起平坐的。秉核在場對於這些帝國教官們來說,就是正式不能再正式的場合。
秉核饒有興趣的看着這些被抓士兵,不過收穫的是這幫年輕人的怒目而視。尤其是爲首的那個貴族少年,是西部一個侯爵的長子。看到秉核與教官站在一起。似乎對秉核的身份定位還不清晰。
在教官走過後,則使用“你等着,樑子結下來了,我記得你了”的目光威脅着秉核
這位侯爵長子之所以避開教官,是害怕被教官處分,教官的執行紀律有帝國的皇帝撐腰,任何的反抗都會被移交軍法處,家裡面都沒辦法。
但是他以爲秉核還不是軍方成員,這位侯爵的長子很自信能用家境迫使秉核不要在旁邊的煽風點火。
在收穫到威脅的目光後,秉核微笑地走上前了兩步,說道:“你是這組人的帶頭大哥嗎?”
但是,收穫的還是不屑的目光。一旁的艾森律見狀忍不住一腳過去:“強吉,向秉核冕下報出你的軍銜和職位。”
被喊到名字的小子被踹了一腳,滿臉惱火,但反應過來的艾森律說的是什麼後,瞳孔中露出驚恐的神色。他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法,法明,強吉。”努力的說出自己的家族,試圖用家族來自我挽救。如果他爹聽到他這時候報姓氏,絕對會一下把他踹倒。
秉核制止道:“算了,別了,我又不是軍事長官,沒必要這樣嚴肅。”
話音剛落,一旁的塵迦隨即提示到:“師傅,您有軍銜,師團級以下的軍官見到你,必須要對你行禮。在京畿以外的地區,你有直接調動師級軍隊的權利。”塵迦此時語調暢快的很。
秉核詫異地看了一下塵迦,而一旁的教官確認到:“冕下,您的確有這樣的權利,陛下給您的命書包含這一條。”
秉核:“哦,我沒注意。咳咳,那麼按照按照軍規,這該怎麼罰?”
秉核左邊那幫犯錯的少年兵聽到這裡,臉上滿滿的絕望。出門放鬆撞上了帝都中熾手可熱堡壘。
看到這些少年兵臉上的表情,秉核覺得很有趣,這表情和自己當年在燦鴻那裡的表情一樣。
教官宣判:“違反第四十三條軍紀,攜帶違禁品回軍營,重罰十三鞭子,爲首者罰記大過,罰四十棍驅逐出軍營。”
這條軍規報出的時候,強吉臉上頓時變青,就這麼被罰回家,那是註定要被家族中痛罵的。繼承權是鐵定要丟了。
秉核聽到這,搖了搖頭說道:“不,這懲罰過剩了。”秉核心裡認爲:“現在的道德準則就是如此低下,猛然嚴懲一個人,太過針對了。”
秉核從來不會忽略大環境標準,而特地針對任何人。
秉核看着地面上的一地違禁品中的**,抹胸還有女人穿的襪子,數了數一共五個物品。
秉核伸了一個懶腰說道,用腳踢了踢地面上的**,說道:“舉着這東西,在軍事區跑五十圈。”隨後扭頭對的身後的教官說道:“就這麼跑完就行了,不要記過了。”
然而這些年輕貴族臉上劇變,那位強吉擡頭說道:“能不跑嗎,我願意記過,記大過!”
這時候艾森律勸說道:“秉核冕下,他是法明家族的人,能不能?”
秉核不解的問道:“嗯,他們覺得這很丟臉嗎?”
艾森律沉默。
而這沉默表明的意思,反倒是讓秉核心中升起了不快,既選擇放縱的行爲,又想要持高貴岸然的名義,虛僞的很。
秉核的目光從原本的‘覺得有趣’,漸漸變冷。
嚴格遵守現代道德的秉核,不會特別介意身邊其他道德觀的人放縱的表現。
但是那些放縱的,不遵守道德準則的人,卻要在名義上將自己和其他遵守戒律的人進行混淆!那是最大的無恥!
普遍道德標準低,沒關係,但是將一些低道德的人大量錯誤行爲矮化成無關緊要的小節,然後只拿着一個正確的閃光點,就和那些一言一行都遵守道德的人進行對等。
這是將道德標準模糊化,而模糊化後的社會道德標準,實際行爲將永遠停留在最下限,而卻用最上限來自我標榜。
在軍校門口,秉核冷視這這些違紀的貴族學生。
秉核嚴肅的對一旁的教官說道:“身爲貴族,既然選擇這樣風流倜儻,那又何須畏懼?將女人的衣物高高舉起,認認真真反思一下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這樣的軍規纔有意義。”
秉核的命令不容置疑。教官揮了揮手,命令這些學生執行。
【蒸汽歷1029年10月25號,帝都東南部工業園中,簡易的汽車生產線上,先進工業化變革正在開啓】
一個個工人組被分配在不同的工序上,而產品在所有工序上流動一遍後,將組裝成完整的汽車。而機械師在生產線上檢測每個環節上的標準。這是三千名工人和七十三名機械師的合作。
經過生產線三天的運轉和人員的磨合。前十個汽車製造的質量不合格,但是隨後汽車的質量隨着人的熟練,和機械師們的檢測經驗豐富,開始提升起來。
穿着工人服裝的秉核,迎來了軍隊接收裝備的人。——科菲和她的家臣們。
她的這些家臣還是學生,職業達到了士兵,都是科菲在學校新招收的附庸。帝國無法阻止地方藩鎮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些學生中摻沙子,埋一些眼線。
秉核見到這位公女殿下,立刻脫掉了自己髒兮兮的工作手套。按照記憶中的規矩,微微行了一個守護騎士擁有的禮儀。
然而那些剛剛成爲家臣的不少學生誤認爲秉核只是工廠內的小貴族負責人,他們伸手製止了秉核靠近,直接爲科菲在工廠中建立阻隔線,隔開了‘閒雜人等’。
但是科菲看到秉覈對自己行禮後,僵硬了一秒鐘,則是回敬了一個別人對她父親的禮儀。並道:“冕下一切安好。”
這讓這兩年附屬她的人,陡然停住了腳步,而工廠內旁觀這一切的工人,看到這些趾氣高揚的年輕士兵突然猶如被施展了定身術一樣,不禁嘴角抿起,低頭竊笑。
秉核想要伸出手去拉科菲,但是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和科菲華麗乾淨的軍事制服形成的對比。勉強笑着將手背到了身後。就如同頑皮的孩童將髒衣服藏在身後的動作一樣。
秉道不好意思的:“殿下,那個我上次想去找你,只是他們說你不在。”
科菲見到秉核如此,原本石雕一樣的面龐,浮起了笑容。當然這個笑容如同泡沫一樣虛幻。對於秉核的失約,這位公女殿下又能表達什麼不滿呢?
科菲:“未能迎接冕下,實屬遺憾,今天我是來負責護送您返回家族屬地的。”簡簡單單的話,看似禮貌,卻帶着深不見底的隔閡。
秉核察覺到了隔閡,不禁悵然。成長就是讓人越來越警惕,越來越不願意袒露心扉。
秉核說道:“那麼勞煩你了。五日後,上午十點,希望你能帶隊伍在這個工廠正門口集結。”
科菲敬了一個軍官對上級的禮儀,隨後離去。
秉核目視着這位瞄準者的離去,恍然覺得,周圍的一切,似乎不可避免的疏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