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王側妃顏氏……就是買兇殺樑王情報主官的那位吧？
她這麼做也許並不是我以爲的“爭寵”，沒準是管四娘擋了她的路。
或者是查到了什麼不利於她的情報吧？
說起來，這還算我加入“陰司”的考覈任務來着……
趙晨聽過後也沒太往心裡去，繼續問道：“那位‘玉蟾真人’呢？”
“‘玉蟾真人’……”王青靈聽到這個名字後略作沉吟，委婉地規勸道，“關於這位真人的事你最好不要多打聽，他也不大可能幫樑王來對付一個罡煞境界的修士。”
看來青靈也知道所謂“玉蟾真人”是“元通真君”的分身或化身啊……也對，金陵王家雖然不是世家，但也有“神兵”鎮壓，在望族裡算是最頂尖的那一類了，能知道一些隱秘再正常不過。
而且，涼王妃也說過，“玉蟾真人”是那一位擺在明面都分身或化身，幾乎沒怎麼掩飾過。
不過，青靈應該不清楚他一直在蒐集擁有特殊體質的修士，否則不會毫不猶豫地就答應盯梢時文萱那夥人。
趙晨正暗自思量的時候，卻忽然感覺到池水中正有一道道“信息”附着在了自己的身體表面。
那些“信息”似乎在描繪一個用一切語言都無法描述的美好“世界”，構築出一個宛如“極樂淨土”的幻境。
當然，也僅僅是在“描繪”，並不是真實創造。
“原來如此……這個‘描繪’纔是‘引蝶香水’能發揮作用的根源，也正是因爲它，才能將‘心界幻蝶’引來，畢竟這種人心最美好的嚮往，對於部分心界生物來說，是最可口的食糧。
“後續的那個舞蹈，應該也是爲了讓這些‘信息’定向被‘心界幻蝶’注意到，而不是其他不那麼溫和的心界生物。”
簡單“鑑定”了一番後，趙晨心中對於其招引“心界幻蝶”的原理就瞭然於胸，同時也想明白了爲何讓普通物品沾染上這所謂的“香水”後會引來災禍。
那是因爲這種信息依附在有“靈”的事物上時，會自動根據依附物心靈中最美好的嚮往來進行“描繪”，哪怕事後沒有招來“心界幻蝶”將信息吸收也無傷大雅，最多幾天它們也就完全消散了。
但依附於死物上卻不同，因爲遲遲無法“描繪”，它只能被動接收附近的一切“祈願”和“極端情緒”，但由於來源不一、彼此矛盾，“描繪”也就總沒有辦法完成。
這個時間拖得越久，積累的願力、信息也就越來越多，而“描繪”出的扭曲“極樂世界”反而越來越真。
當有一天，哪個在其附近許過願的靈也被被“描繪”進了那個扭曲的“極樂世界”，那便是災難的開始。
因爲它想要達成自己嚮往的“極樂”，就得消除其他人的“極樂”，也就是需要幫那些祈願過的人完成願望。
而它沒有人性，往往會選擇最直接，最簡單的方法……
這便是慘劇的開端。
趙晨其實也有些好奇那“引蝶香瓶”究竟是用什麼打造的，怎麼會出產如此奇異的“信息”之“水”。
可惜他的“鑑定”能力依舊不強，沒辦法憑空“知道”其構造和原理。
趙晨嘆了口氣，而這時候他已能感覺到池水中蘊含的“信息”已盡數纏繞到了自己身上，“描繪”出了一個美輪美奐的幻想世界。
那裡充滿了“冒險”，充滿了“樂趣”，也充滿了各種各樣可愛的“姑娘”……
這確實是屬於我的“極樂世界”啊！可惜不是真的……
趙晨嘖嘖了兩聲，然後便隔着簾子對另一邊的王青靈道：“王姑娘，可好了嗎？”
王青靈這會兒也正沉浸在她內心深處的那個“極樂世界”裡，直到聽到趙晨的聲音纔回過神。
但下一刻，她漂亮的臉蛋變得更加紅潤，也不知道那些“描述”裡有着什麼。
總之，這位貴妃娘娘用頗有些慌亂的語氣道：“等一下，馬上就好。”
話音未落，一陣“嘩啦啦”的水聲便傳了過來，似乎是王青靈站立不穩，在池子裡滑了一跤。
這對於一位“神通”修士本是沒有可能的，但剛剛出現的某種狀況卻讓她有些亂了方寸……
不過說到底，還是因爲那“引蝶香水”並非對生靈真的一點影響都沒有。
至少有它在身時，修士更容易被搖晃心神。
趙晨沒有這個感覺，則是因爲他有籙位帶來的“精神防護”，連“大道文字”都能仗之解讀，更何況一點點奇異的“信息”。
“王姑娘？沒事吧？”趙晨這時候也站起身，關心問道。
“沒事……”四五秒後，王青靈的聲音才響了起來。
沒了剛纔的慌亂，倒是多出了幾分柔媚和慵懶。
而經驗豐富的趙晨則敏銳察覺到池水裡似乎多了點東西……
他眨了下眼，識趣地沒有揭破，只自顧自走出浴池穿好了衣服。
又等了接近一分鐘後，浴池中間的簾子才被收起，顯露出了貴妃娘娘的身形。
王青靈下意識避開了趙晨的視線，略微偏過頭說道：“九州之地有‘周天星辰圖’監管空間，‘心界幻蝶’估計不肯過來。
“我們還是去玄女的福地裡完成那個跳舞的儀式吧。”
福地雖然依附於玄天存在，卻是一片獨立的空間，不在“周天星辰圖”監管之內。
趙晨其實也正想借用那塊福地碎片的環境來審問被他俘虜的“管四娘”，於是點點頭道：“好。”
兩人達成一致後，很快就順着地牢的通道進入了最底層，並在一番準備後讓那扇通往福地的大門再次開啓。
只是這一路走來，原本很健談的王青靈卻異常沉默。
——雖然她幾次看向趙晨欲言又止……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兩人進入了那個充滿了“陰氣”的福地碎片，即將共舞時，才被打破。
因爲他們還沒開始“舞”，就已有一隻“傷痕累累”的心界生物闖入了福地，落在了趙晨的手臂上。
而看其造型，並不像是“蝴蝶”，而是一隻“鷹隼”。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