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皇后娘娘的話，趙晨腦海裡頓時再次閃過那句“日避玉蟾召鬼魅”的讖言，不由得思忖道：
原來召“鬼魅”是這個召法啊……那我要是與所謂“玉蟾”狹路相逢，就可以溝通這位娘娘，給予我庇護了吧？
當然，前提是得把她“伺候”好，教會她如何將“五仙中靈真氣”作用於樂曲……
念頭轉動間，趙晨讓開了琴臺前的位置，相當殷勤地道：“娘娘也來演奏一曲吧，我也好評估一下您目前的水平，然後再確定該如何教。”
皇后娘娘聞言卻沒有動，反而神色莫名地反問道：“你真要我彈奏？”
“當然需要，作爲‘教習’，我總得知道學生的情報不是？”趙晨回答的同時，心裡卻有了些許不妙的感覺。
“這可是你要求的。”皇后娘娘回了一句後，徑直坐到了趙晨剛纔坐過的位置，接着她周身氣勢一變，就連一雙杏眼都瞬間兇狠了起來，看得趙晨眼角直跳。
好在她撥弄琴絃的抹挑手勢頗爲標準，又讓趙晨放鬆下來，臉上也浮現出一抹笑容，畢竟從這一手可以看出，皇后娘娘的基本功還是不錯的。
然而，等這位“鬼魅”真正上手演奏後，趙晨臉上的笑容卻又“龜裂”了，因爲對方雖然基礎紮實，指法嫺熟，但彈奏出的樂曲卻無論如何都不在調上，說不上難聽，但也絕不美妙，彷彿天生缺乏對“美”的認知一般。
這比單純的不會彈琴還要糟糕！
“鬼魅”的天生缺陷嗎？她又是學繪畫，又是學彈琴，是爲了補全自己這方面的不足之處？
理論上，依靠“大道之美”倒確實能解決這方面的問題……難怪她之前沒啥表示，但在吸了我的法力真元后，就改變態度，送了我一縷她的元氣。
思緒紛呈間，趙晨讓皇后娘娘暫時停下，斟酌着問道：“娘娘您爲何不照着樂譜彈奏？”
那樣就算匠氣十足，也不會像這般不在調上。
“因爲那沒有作用……我要是單純的想要欣賞音樂，爲何不讓你彈給我聽，非要自己學？”鍾皇后理所當然地回道。
接着，她再次用白皙的手指撥動琴絃，只不過這一回讓些許“五仙中靈真氣”縈繞其間，她演奏的效果也比之前強上了少許——雖然依舊都不在調上。
見到這一幕，趙晨若有所思地道：“看來教學時，娘娘您得全程消耗從我這裡拿走的法力才行。”
“對……所以從今天開始，你每天晚上都需要來進行教學，順便給我補充‘五仙中靈真氣’，直到我能恣意演奏那首曲子爲止。
“不過作爲皇后，讓你留宿在我的寢宮也不太好……這樣，我只留你到子時，後半夜你自行出宮就是。
“而相應的，我會每天回答你一個問題。”皇后娘娘稍作思索就直接拍板道。
說的好像子時離開就不會引起流言蜚語似的……我都可以想象自己的名聲會變成啥樣了！
雖然內裡腹誹，但趙晨卻沒有拒絕。
一來以這位娘娘的霸道，拒絕恐怕沒用；
二來，能有一位大能每天解惑，也算是難得的機緣了，怎麼可能錯過。
趙晨想了想，又試探着問道：“娘娘，那今天的問題是不是可以問了？”
雖然他之前以“鬼魅”的事問了一次，但那不是答應教琴的學費嗎？如今吸真氣得另算。
皇后的杏眼一瞥，美眸裡滿是嫌棄地道：“難怪你的詩號裡有‘羽衣何帶金銀色’這一句，忒能佔便宜……
“不過我今天心情好，就不與你計較了……問吧！”
趙晨完全忽略了她前面那些話，在稍作斟酌後，詢問道：“我想知道，皇帝陛下敢謀劃那位，是否是因爲您在背後支持？”
皇后娘娘聞言露出了些許意外之色，繼而意味深長地道：“你知道得還真不少啊……”
不過她隨即搖了搖頭道，“我和皇帝的協議只包括在皇宮範圍內保護寧嬪的安全，並不涉及其他。
“他也不知道我的具體底細……
“但皇帝的背後確實有一位‘升玄’存在，且狀態恐怕比我還差，否則也不用在意那個從上古活到如今的色和尚了。”
我其實對你的底細也沒什麼瞭解，別說的咱倆很熟一樣……
趙晨心裡“蛐蛐”了幾句後，也終於確定皇帝確實在謀劃對付“元通”真君，且自己還是其中的一環。
因爲他的問題本身就預設了前提，而皇后娘娘沒有反駁，自然就說明那前提成立。
就是不知道皇后娘娘是真的沒注意，還是懶得計較了。
這時候，鍾皇后看了眼掛鐘，接着起身伸了個懶腰，這才揮揮手道：
“已經過了子時，問題也回答完，今天就到這裡吧。”
“是，娘娘。”趙晨自然不會在皇后寢宮賴着不走，於是在應諾一聲後，直接從觀景臺頂端跳了下去。
不過，就當他準備架着“迷神鬼霧”緩緩落到地面之際，耳邊卻傳來了皇后略帶調侃的聲音：“對了，青靈還在玄女宮等你，可別忘了赴約。”
好傢伙，我這是前半夜會皇后，後半夜去撩貴妃的節奏嗎？
趙晨自嘲了一句，身體卻已如鴻毛般輕輕落地，繼而消失在了夜色中。
……
城門樓上，皇帝看着趙晨遠去的背影，不知想些什麼，好一會兒後纔對身邊的小太監吩咐道：“去皇后的寢宮吧，我得弄清楚皇后爲何會如此看重他。”
“諾！”小太監恭敬迴應道。
……
戴着新面具的王青靈在將趙晨推薦給了皇后後，就回到了自己重建的玄女宮裡，等待着趙晨的到來，打算將這個好消息親自告訴他。
——她卻是沒想過皇后一天都不願意耽擱，當夜就上手“把玩”了。
不過王青靈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最後不得不進入打坐狀態，認真修煉起來。
可就在這時候，卻忽然有響動從宮門口傳來。
王青靈一開始還以爲是趙晨到了，但很快就發現不是，因爲來人身上沒有她贈予的令牌！
是有賊人摸上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