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輪迴時，直到‘洞玄’大戰爆發，才恢復了記憶？”趙晨下意識重複了一遍菲夢的話後，皺起眉毛，遲疑地道，“但我們爲什麼沒有‘恢復記憶’前所經歷之事的記憶？”
這話雖然有些拗口，但祁菲夢顯然明白趙晨的意思，也早有考量，於是斟酌着開口道：
“雖然我也不太清楚原理，但大致有了猜測……
“那就是開始新一輪的‘輪迴’後，我們其實也是被‘重置’了的，包括身體和靈魂的狀態，都恢復到了剛進入‘任務’時的狀態。
“但我們又都是特殊的，某些‘核心’的東西受到‘保護’，無法‘重置’，所以會在一段時間的拉扯後，‘核心’部分又‘覆蓋’掉了‘重置’的部分……
“這也就導致我們只能記得‘記憶恢復’，或者說‘覺醒’後經歷的事，而‘重置’到‘覺醒’之間的過程卻失卻了。
“我猜那幾位‘洞玄’存在，以及你那莫名‘覺醒’的後媽應該也一樣。”
這麼說倒也合理……而且想要驗證也不算太難，去找真人們求證一下就可以了……只不過既然都第三次輪迴了，弄清楚也沒什麼意義……
趙晨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接着用靈識掃了眼不遠處的那座廢棄寺廟，不解地問道：“那爲什麼我們兩次‘覺醒’時，都在那座‘小山寺’的禪堂裡？”
“每次‘輪迴’開始，被‘重置’的你我記憶應該都停留在剛入任務的階段，大概率會選擇在認知中的‘第一次輪迴’裡以偵查爲主，靜觀其變。
“而那‘小山寺’是個不錯的落腳點，被當成臨時據點相當正常。”祁菲夢眼神閃爍了一下，笑着解釋道。
是嗎？總覺得你還有什麼事沒有講啊……畢竟伱雖然是在‘推測’，但說的也太“篤定”了，就和之前很多次一樣，你似乎“突然”就知道了。
趙晨深深看了祁菲夢一眼，卻沒有追問，轉而認真思索起她剛纔的那番邏輯清晰的“推測”來：
“核心”的東西被“保護”，又對“重置”的狀態進行“覆蓋”……這個描述，怎麼感覺有點熟悉啊……
意思就是我、菲夢，以及那些“洞玄”存在們，沒有被“歷史迷霧”完全的掌控住唄。
額……是了，所謂“核心”被“保護”，換種說法，也可以是沒有完全交出“所有權”的狀態！
趙晨的眼眸忽然一縮，腦海之內像是有一道閃電劈過，無窮無盡的迷霧因此被照亮。
“這……這不就和‘星槎’內的商品是一個道理嗎？！
“歷史迷霧內兩鎮一鄉絕大部分‘洞玄’之下的人，就和那些被我賣入‘星槎’的修士一樣，可以被‘兌換’出來，但等我將他們召回，下次再次‘兌換’後，他們的狀態就又回到了被‘賣’入星槎時的狀態！
“唯一的區別在於，我現在‘兌換’的修士沒有自己的思想，也就不存在‘記憶’回還的問題……但現在不能做到，不代表以後不行……
“而如我、菲夢，以及那些‘洞玄’存在們，或本質很高，或身有特殊……總之，在進入‘歷史迷霧’後，類比的話，算是那種可以與‘星槎’談好了‘贖身’條件，且未交出全部‘所有權’的‘商品’，就比如秦、楚兩位真人……嗯，或者那位身爲‘詭異’的‘沈小姐’更爲恰當。
“‘沈小姐’在被‘兌換’出來後，就保有很高的自主性，而且她也不會遺忘上次被‘兌換’時的記憶。
“按照菲夢的說法，這也許就是她用自己的‘真實’狀態，覆蓋了‘重置’的狀態。
“而根據我之前用‘金匱五通匙’窺視到的‘星槎’寶庫內的情況，‘星槎’的‘商品’們其實也是被籠罩在類似‘歷史迷霧’的霧氣之中的。“難不成所謂‘歷史迷霧’，真的就是‘星神’用來保存‘商品’的某種權柄或神通？
“可爲什麼‘先天五太’也能利用‘歷史迷霧’？祂們和‘星神’也有着什麼密切的關係？”
思緒紛呈間，趙晨突然覺得所謂被拉入“歷史迷霧”的地域也沒什麼神秘了，這不就相當於“大日星槎”裡的一個“貨艙”嗎？
而自己下一個階段的籙位就是“星艙司掌使”。
這個時候，趙晨忽然感到真元激盪，法力變得異常活潑，且在莫名力量的干擾下愈發精純，短短几息之間，他就有了自己已達到“法力”七轉的巔峰，且隨時可以嘗試突破瓶頸的錯覺。
當然，這也只是錯覺，因爲“法力”的質雖然又有提升，但“量”卻是還需要一段時間來積累。
但既然“質”已經達到，那“量”其實只是水磨工夫而已，而且還能使用一些取巧的方式來獲得……比如說“丹藥”，比如說“雙修”，都能縮短積累所需的時間。
保守估計，再有一週左右，他就能嘗試突破到法力八轉！
“這是……‘調查員’的反饋？
“這麼豐厚……看來我觸及到的秘密不小啊！
“看來不止‘採風’，探索‘大日星槎’的隱秘根源，也一樣能幫助我掌握‘籙位’。
“或者說，‘歷史迷霧’作爲一種客觀存在，卻沒什麼人能瞭解底細的‘神秘’現象，探究出其根源，哪怕只是沒有決定性證據的‘假說’，也一樣符合‘調查員’的要求？”
趙晨陷入沉思之際，一旁的祁菲夢也察覺到了他的變化，在驚訝之餘不由得感嘆道：“你的進度是真快啊……我覺得我的機遇就夠多了，卻沒想現在還反落後你半步了。”
她沒問趙晨想到了什麼，纔會有如此大的反饋，畢竟那涉及對方的秘密。
他可以選擇告訴我，但我卻不宜去主動探究……就和他也不會窮究我的秘密一樣。
祁菲夢如是想道。
這是他們兩人的默契，也是對彼此的尊重。
而聽到她的話，趙晨回過神來。
他瞥了眼昏迷中的白露，將話題引導回了這次任務：“既然少了一次試錯的機會，卻多了接近一天可利用的時間……那我們的計劃就要微調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