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嗖嗖的寒氣直往于飛他們的脖子裡猛灌,這讓三人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從於飛他們的角度來看,眼前的吳猴子已經嚇的面部極度的扭曲,身體不停的抖動,他的嘴角已經隱隱的有白沫出現。
身體僵硬的于飛很想轉過頭去看看吳猴子到底看到了什麼,可是他的脖子根本就不聽他的使喚,不管他怎麼努力都無法使脖子轉動一絲一毫。就在於飛還在努力的時候,一縷黑色的髮絲忽然纏住了他的脖子,而身邊的王楠她們脖子上也纏上了相同的髮絲,病牀上的吳猴子看到這一幕雙瞳猛然一擴,歪着頭便昏倒在了病牀上。
此時于飛脖子上的髮絲開始慢慢的收縮起來,他條件反射的伸手去抓纏在脖子上的髮絲,可卻發現自己的手根本就動彈不得。隨着脖子上的髮絲的收縮,于飛感覺到自己的臉正在漸漸的脹大,呼吸也開始變得困難起來,胸膛中心臟跳動的速度也跟着在緩緩加快,原本幾乎聽不到的心跳聲此時就像沉悶的大鼓一擊一擊的敲打着他的每一根神經。還有那兩隻耳朵也開始出現了轟鳴,就連於飛的思維都遲鈍了起來。
就在於飛兩眼發黑,馬上就要昏過去的時候。一陣冰涼的感覺在他的胸口暈散開來,接着他的脖子猛地一鬆,于飛的身體忽然可以活動了,他迅速的彎着腰,大口大口的急速呼吸着這裡嗆人的空氣,彷彿這空氣是無比的美味。
王楠和班長劇烈的咳嗽聲也在於飛的身旁不停的響起,于飛轉頭望去,只見王楠兩人正捂着自己脖子在拼命的呼吸。眼淚和鼻涕交織在她們的臉上,讓她們看上去狼狽不堪,于飛知道自己此時的形象也一定好不到那裡去。
在於飛的呼吸漸漸平穩了以後,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于飛急忙從脖子里拉出了尤小玲的靈位牌,只見原本溫潤光滑隱隱透着玉光的靈位牌,此時已經變的黯淡無光。于飛手捧着靈位牌焦急的喊着尤小玲的名字,可是卻不見任何的動靜,就在於飛準備將靈位牌重新收回去的時候,靈位牌上出現了一塊紅色的血跡,看到血跡的出現于飛的腦子一片空白,他呆呆望着那塊血跡嘴裡喃喃的不知說着什麼。
“咳咳”輕輕的咳嗽聲出現在於飛的心裡,這聲音就像是清晨的鐘聲將他震醒,他的忍不住心情的激動喊了起來。
“小玲,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剛纔真是嚇死我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于飛的鼻子忽然開始發酸。
“你哭什麼啊,咳咳,我沒什麼事,就是……哎,算了,你們也不要去找什麼冤魂的屍體了,剛纔和我打招呼的同類竟然不是先前的那一個,你們還是快點找到出口逃出去吧,如果那兩個冤魂同時出手,咳咳,就算是我也……”尤小玲忽然停了下來,她頓了一下接着說道:“你們先前看到的那本日記中提到的線索對你們有很大的作用,你們不要忘了啊。還有,快去擦擦臉吧,你現在這個樣子可真難看,這樣子怎麼做我男朋友啊。好了,我有些累了,去睡覺了,你的同伴還在擔心你呢,你自己要小心點啊。”
聽到尤小玲的話,于飛急忙胡亂的抹了幾下臉,已經清醒過來他對着身邊正擔心的看着他的王楠兩人說了一聲對不起。
“我沒事了,你們
不用擔心,你們感覺怎麼樣了?”于飛看着王楠兩人問道。
“恩,好多了,只是脖子還火辣辣的疼。”王楠將捂着脖子的手放了下來:“你看我脖子是不是受傷了,是不是很難看呢?”
沒有了手的遮擋,于飛看到王楠白嫩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青黑色淤痕,從那深深的痕跡來看就知道這需要多麼大的力量才能造成這個樣子。
于飛望着王楠的眼睛輕輕的搖了搖頭:“沒事,只是一道淺淺的紅印子而已,你不用擔心,不會留下什麼疤痕的。”
王楠並沒有說話,她已經看到于飛脖子上的淤痕,她知道自己脖子上的絕不可能是一道淺淺的紅印子,但她並沒有拆穿于飛的謊言而是嘴角對着于飛勾出一絲微笑。
班長在一旁默默的從白色的紗幔上撕下了兩塊乾淨的長布條,她將其中一塊輕輕的纏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另一條則遞給了王楠。
“這裡不能再待下去了,我們還是快點離開這裡吧。”于飛想起了尤小玲的話。
“是啊,我們現在就走,這裡真是太可怕了,萬一剛纔那東西再回來,那我們……”王楠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
“走當然要走,可是他怎麼辦呢?”班長指了指昏倒在病牀上的吳猴子問道。
于飛拍了拍額頭,他竟然將這個“猥瑣猴”給忘了,看着倒在病牀上歪着脖子眼皮微微跳動的吳猴子,于飛的臉上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我來叫醒他吧,我們不能將他一個人留在這裡。”班長伸手準備拍醒吳猴子。
“等等,班長,我來,我來,我來叫醒他。”于飛急忙阻止了班長的動作。
聽到于飛的聲音,班長停下了動作,她奇怪的看了一眼似乎有點興奮的于飛。
只見于飛活動了一下腳踝,飛起一腳就將吳猴子從病牀上踹了下來。
“哎呀,你竟然踹我,掃把飛,你……哎呀,疼疼……”吳猴子從地上翻身站起,不停的揉着被于飛踹過的屁股。
“哼,你小子竟然裝死,我不踹你我踹誰啊?”于飛翻了翻白眼。
吳猴子頓時漲紅了臉:“胡,胡說,我只是剛剛醒過來,還沒有來得及睜開眼罷了。你,你可不能隨便破壞我的形象啊。”
“你有形象?”于飛一臉的驚訝,彷彿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你……”吳猴子的耳朵都快氣的冒煙了。
班長看到于飛他們兩人爭執了起來,急忙插口打斷了兩人:“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我們快點離開這裡吧,要吵等你們能活着逃出這裡再吵也不遲。”
聽到班長的話,兩人也意識到這裡不是爭吵的地方,不好意思的對着班長訕笑了一下。
王楠彎腰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手電筒,四人急忙離開了這裡。
隨着于飛四人的腳步聲漸漸離去,原本還亮着燈光的醫務室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那些泡着動物屍體的透明瓶子紛紛開始爆裂,接着一雙雙幽綠的眼睛出現在了黑暗之中。
遠處正在摸索着向一樓前進的路上,于飛從吳猴子的口中得知了他的經歷。
樓梯崩塌後,吳猴子並沒
有像別的同學那樣逃出去,而是在擁擠的過程中,被猛然推了一下,一頭撞在牆上昏了過去。當他再次醒來以後就發現自己被綁成了木乃伊狀,周圍滿是嗆人的氣味,他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只能拼命的呼喊着救命,幸好他遇到了于飛他們。
“可是爲什麼你的嘴巴和眼睛這兩個地方被開出了口子呢,如果是想要殺死你那他爲什麼還要這樣做呢,如果不想殺死你那爲什麼又將你綁成那個樣子呢?”于飛疑惑的看着吳猴子問道。
“你看着我幹什麼啊,這我怎麼知道啊,我也想不通這件事啊?”吳猴子鬱悶答道。
王楠抓了抓頭髮:“怎麼會這麼複雜啊,這到底是在搞什麼啊,難道不是一個‘人’乾的嗎?”
于飛和班長眼睛猛然一亮。
“對,我怎麼沒有想到呢,可能還真不是一個‘人’乾的,可能是兩個‘人’乾的,不,應該說是兩個‘鬼’乾的。”班長不停的眨着眼睛。
“嗯,事情應該是這樣的吧。一個‘鬼’將猴子綁成木乃伊狀並固定在牀上,然後將裝滿福爾馬林的瓶子打破,想要讓猴子窒息而死。另一個‘鬼’則在先前那隻‘鬼’走後進入醫務室,用利器將猴子的嘴巴和眼睛這些地方開出口子,再將醫務室門半掩着,這樣不但不會讓猴子中毒而死還可以讓猴子的呼喊聲傳到外面。”于飛一拳打在自己的手心裡興奮的說道。
吳猴子卻搖着頭開口打斷了于飛的猜測:“你們能不能不要,猴子,猴子的叫我啊,我可是有名字的,我叫吳大壯。還有剛纔你們的推測不覺得有問題嗎?按你們說的那樣做不是很麻煩嗎,鬼殺人需要這麼麻煩嗎?”
這話一出口,于飛就感覺到好笑,一個又瘦又矮的傢伙竟然叫吳大壯,這可真是讓人不想笑都難。可是後半句話卻讓于飛愣住了,他想到了剛纔勒着自己脖子的那縷髮絲。于飛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深深的勒痕,自嘲的笑了笑。的確,那冤魂真的想殺吳猴子怎麼會做那麼麻煩的事情呢,自己真是想的太多了。
“對了,大壯,你看到的那張臉長得是什麼樣子呢?”于飛咧着嘴叫着吳猴子的名字問道。
“算了,你們還是叫我猴子吧。”吳猴子歪着頭想了想:“我,我……”
“怎麼了?”于飛看着皺着眉頭的吳猴子心裡升起了一種糟糕的感覺。
在這感覺升起的同時,吳猴子一臉驚駭的看着于飛三人失聲叫道:“沒有,完全沒有印象,我竟然對那張臉沒有一點兒印象,我完全想不起那張臉長得什麼樣子。這,這是怎麼回事?”
于飛三人的心裡一沉,這可真是個令人沮喪的消息,于飛拍了拍吳猴子的肩膀,讓他不要再去想這件事情。
走廊外的雨依舊的下着,可是于飛覺得他們在這棟舊教學樓裡已經待了很長的時間,但沒有任何可以用來表明時間的物品,這讓于飛的感覺得不到任何的證明。
“王楠,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又下了一層樓梯的于飛開口問道。
此時的衆人也在心裡祈禱着,當手電筒的燈光照到一間教室的門頭號碼後。于飛他們的心裡放下了一塊大石,他們終於回到了一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