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九九去香港的事情跟他們說了一下,當然沒有告訴他們是因爲擔心她被靈教惦記上才讓她到翁老家中,而是說學校派她作爲交換生過去的,並且說那邊還有我的朋友在會照顧她,又跟九九通了電話,我爸媽這才放下心。[燃^文^書庫][www].[774][buy].[com]
我不知道爸爸和孟朝旭談了什麼,只是他默許了讓孟朝旭住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相信,我們家丫頭很勇敢,一直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說罷,他長嘆一聲跟媽媽一起回房間了。
我疑惑的看着他們的背影,孟朝旭跟他說了什麼,讓我爸爸有這樣的感概。現在已經是晚上了,可是下午睡了一覺,一點睡意也沒有,外面還有些冷,我最終還是選擇在家中呆着。
“還沒有睡嗎?”孟朝旭推門進來,看我蜷縮在藤椅上發呆,將地上的毛毯撿起來重新蓋到我身上,又拉了只椅子坐到我身邊。
我將手腳都縮進毛毯之中,輕聲嗯了一下,“下午睡了一會,你若是困了就先睡吧,我在這兒坐一會,我媽應該已經把客房收拾過了。”我這麼說說,自然是不想跟他單獨相處太久,因爲一旦跟他有太多交流,我的心肯定會不受控制,不由自主的想要不斷的接近他。
孟朝旭眼神複雜的凝視着我,“七七,你願意嫁給我嗎?”他突然開口問道。
我被他這一句問話驚呆了,避開眼不去看他,若是以前他這麼問,我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可是今天……我輕笑一聲,“很遲了,快睡覺吧,明天我們去店裡看看,已經有一個多月沒出現在店裡,也不知道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孟朝旭握拳緊了又鬆,就在我以爲他要發怒時點點頭,溫柔的揉揉我的頭髮說道:“那我先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別睡得太遲了,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不適宜熬夜。”說完俯身吻了我額頭才微笑着離開。
我這麼疏離的對待他,他爲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反而這麼溫柔呢?我愣愣的望着他離去的背影,修長挺拔的身姿在我眼中竟然有些孤寂,“孟朝旭。”我突然開口叫他,可是當他滿含期待的轉過頭來,我一時又不知道說什麼了,愣了半晌才納納的說道,“那個,晚安。”
“嗯,晚安。”失望在他眼中一閃而過,他帶笑着回道,走出去,關門了。
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什麼時候我們的相處變成了這幅模樣。
“姑娘這是何苦?”苒青衣現身出現在我面前,嬌柔的嗓音一直都是吳儂軟語般動聽,她剛纔看完了我與孟朝旭所有的交流,所有才會有現在的話。
我也不知道我這是何苦,但心中就是一根刺,一道跨不過去的鴻溝,是說服不了我自己邁步跨過去,就好像受傷之後不由自主的衍生出另一個無比冷靜的我,將所有的感情壓到最深處,外放的熱情被冷漠和疏離代替,偏偏還要裝作風輕雲淡的模樣,我也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但,就是控制不住另一個無比理性的我的存在。
“別說我了,現在已經回國了,你有什麼打算?我給你抄經文,你到地府投胎去吧,也許以後你看見我還得喊我一聲怪阿姨呢。”我轉移了話題,調侃的說她,她總不能一直以鬼的形式跟着我們,這對她來說沒有意義。
苒青衣沉默了一會,沉聲說道:“回到這裡一直是我所希望的,但是沒能看見勒森巴死在眼前,還是有些失望,他那樣喪心病狂的人,真該不得好死。”她說話一直都是很溫柔的,但說到勒森巴的時候,語氣裡盡是咬牙切齒的恨意。
幾百年的殺生之仇,這樣的一天一天的累加起來的恨,就好像是執念支撐着生命體的存在,這些都不是我能夠感同身受的,“所以,你是怎麼想的?”
“青衣斗膽想求姑娘答應一件事。”苒青衣突然跪下在我面前,我急忙伸手要去拉她,可是手直直的穿透了她的身體,什麼也沒有碰到,我這才反應過來她是鬼魂的存在,我根本碰不到的,“你起來說吧,我能夠做到的都會答應你。”
“青衣想求姑娘一定要殺了勒森巴,青衣才能夠安心的入地府,遇見姑娘以來,青衣一直都沒能做什麼報答姑娘,反倒一直是姑娘在幫着青衣,青衣再有這樣的要求是過分了些。”
“我答應你,若是再見到他,一定殺了他,我會寫信燒給你的。”關於勒森巴伯爵,我想若是公子逸還要出現,那麼我們必然還是要打交道的,這些事情,不是他死就是我們亡了,何況他也不是什麼好人。
青衣見我答應之後,又跪下來真誠的對着我磕了三個頭,站起來笑着跟我說道:“青衣多謝姑娘,姑娘保重。”她的身形隨着話音漸漸消失化爲透明。
青衣,願你下一世投胎到一個好人家中,不用再顛沛流離,平淡安穩的過一輩子。我在心中默唸,又找到了可做的事情,一直抄些經文到睏意上來,才爬上牀去睡覺。
等到第二天起牀,我家爸媽都已經投入到各自的事情中去,老爸已經爲公司的事情忙到團團轉了,我媽雖然偶爾比較秀逗,但做起事情來也不含糊,跟着到公司給我爸打下手。所以當我走出房門的時候,只有孟朝旭一人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一看見我就露出溫和的笑容,“醒了,早餐已經放在桌上了,快去吃吧。”
他轉過來說話的時候,我恍惚有種我們已經這樣生活了好久好久的感覺,好像我們就是應該這樣和諧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扯起笑容點點頭,“嗯,你吃了嗎?”
“吃了,等你起牀你,小懶豬。”他揶揄的看着我,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昨天睡得遲,所以起晚了。
之後我們去店中逛了一圈,我只能感嘆翁睿白真的很有眼光啊,店裡這麼久沒有老闆出現,還能夠正常的運行着,生意大有蒸蒸日上的勢頭。
“老闆,之前兩個日本顧客的訂單我們已經全部完成,在一個月前他們已經全部提走,資金也全部付清。”領班走過來跟我彙報,我正奇怪呢,別的單子她不說沒怎麼說起了這個,“還有——”領班遲疑了一下,俯身在我耳邊說道:“有幾天我們店中一直在丟失物品,我查了監控,結果發現老闆丟在魚缸中的長命鎖好像有問題,似乎能夠化成那下面掛着的青面獠牙的鬼怪。這件事我一直都沒有告訴別人怕引起恐慌,就尚自做主將它回爐做成了別的物件,您看這事——”
長命鎖會化形?這還真是讓人驚訝了,我潛意識裡覺得兩個日本人很奇怪,只是他們用這些做什麼?“我知道了,這件事你不要透露出去,你之前就做得很好,保持下去。”這樣的事情說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的,要查那兩個日本人的身份纔可能會發現什麼,可是我們又不知道怎麼查,所以還是先走一半算一步吧,我對領班的做法表示肯定,也只有翁睿白訓練出來的人才能保持這樣的鎮定了。
“死女人,回來了也不通知我一聲,分分鐘都是想要跟你友盡的節奏啊!”七月在電話那頭咆哮,震得我不得不將手機那遠一些,這個人能不能不要一直都這麼活力四射啊,“中午十一點山河鐵板燒,要是敢遲到或者不來,姐姐我殺到你家來!還有,把槿也叫上,我們三個好久沒有一起聚聚了!就這樣,掛了。”
七月風風火火的跟我說完就啪的把電話給掛了,完全不等我有所反應,這丫就不能像個正常的江南小姑娘麼,出去別人保準不會相信她是從江南水鄉走出來的,“七月讓我們中午一起吃頓飯,還有、槿也一起。”我擡頭跟孟朝旭說,說實話,我並不是很想見木槿,因爲總感覺她好像變了一個人讓我陌生。
孟朝旭看了下我的神情,卻看不出任何的情緒,抓住我放在腿上的手,溫暖的手掌包裹着我略帶冰涼的手,他像是要傳遞力量給我,我想要抽出手來,可是抽到一半又被他緊緊的抓着,不顧店裡來來往往的人,擡起手就咬了一口,“我該拿你怎麼辦?”
我佯作不懂轉開臉,等見了木槿你又該怎麼面對了呢,“走吧,這兒已經沒事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們先過去吧。”
孟朝旭鬆開手,替我理了理衣服,神色認真,好像我是他多麼珍惜的禮物一樣,又在我臉上摩挲了一下,“走吧。”
等我們到的時候,七月和木槿還沒有到,我們先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之前我們就一直很喜歡這裡,不僅有各種各樣的好吃到爆的吃食,還有帥哥廚師現場烹飪,那漫不經心的優雅動作,放佛是一場璀璨的煙花表演,相當年我們總是來這裡犯花癡,現在想來真的有點好笑,三人還坐在位置上偷偷給廚師拍照,一個推一個的去跟廚師搭訕。
現在想起以前三人一起的事情,還是不由自主的想要笑,多單純的年代啊,那樣純粹的友情,是不是我太小心眼了,也許木槿也僅僅是對孟朝旭有好感而已,並沒有實質性的作爲啊,這麼多年的朋友,我怎麼能夠怨恨她呢,該死,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