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是否認錯人了,在下並不認識你。”孟朝旭十分淡定的回答道,“冤冤相報何時了,凡事都看開一些,如同這忘川之水,平緩寧和。”
若不是肩膀上疼得厲害,我肯定要給他拍手叫好,居然在這個時候了還能給別人講大道理,真是時時刻刻不忘教書育人。
“孟朝旭,當年你爲了她丟下我,你難道都不記得了嗎?”克隆人不急着把孟朝旭帶回去,反而開始跟他談起糾結的感情來,聽得我是完全糊塗,當年是什麼時候,我怎麼都不記得有這種事呢。
“在下已經說過很多遍了,並不曾見過你,你爲何還是抓着在下不放?你若是心中有冤屈,可以到閻王殿中找閻王鳴冤,在下真的幫不了你。”孟朝旭避開克隆人,言辭懇切的說道。
石頭的溫度越來越高了,我收起看戲的心情,在地下不知時間,路上便這麼久耽擱掉,這時候怕是就要到天亮了,“孟朝旭,你……”我趁他不注意湊到他耳邊說了幾句話,瞬間他的臉都爆紅,連耳根都紅透了,泛着晶瑩的紅色光澤。
這樣子可真受啊。我在心中感嘆,這個地魂孟朝旭肯定極易推倒,純爆了好麼!
“姑、姑娘,你、你怎麼知道在下……”孟朝旭紅着臉結結巴巴的問我,臉眼睛也不知道往哪裡放了,一瞟到我立刻像受了驚嚇一樣渾身一震飛快的轉開臉去,臉蛋大有越來越紅的趨勢。
我在心中狂笑,原來孟朝旭也有這麼害羞的一面啊,“你跟我走不就知道我爲何會知道這些了,而且——”我拉過他的手放在肚子上,一臉幸福的跟他說,“你剛剛還親了我,我肚子裡肯定有你的寶寶了,你真的放心我一個人走嗎,我和寶寶都會捨不得你的。”看見這麼清純的孟朝旭,我實在是忍不住調戲他,不過手中動作幅度大了一點,疼得我齜牙咧嘴的。
“你有了他的孩子,怎麼可能?”克隆人只聽見了我說肚子裡有他寶寶了,不相信的看着我的肚子,“這不可能!他明明就在這兒,我花了這麼多時間才找到他的,用盡一切辦法,甚至不惜出賣靈魂纔得到讓他還陽的辦法,你憑什麼說你已經有了他的孩子!你這個狐狸精,我殺了你!”匕首寒光四射,朝着我的肚子刺來,大有把我開膛破肚的架勢。
我整個人在這個時候居然被定住動彈不得,眼看着匕首就要招呼到身上來,我直接閉上眼睛,等待這一刻的來臨,好一會也沒有感受到痛楚,睜開眼才發現匕首居然被孟朝旭給握住了,他們兩人在對峙。
“你一定要這樣嗎?我爲你付出的還少嗎?你爲什麼都看不到!”克隆人眼眶溼潤,痛苦的質問孟朝旭。
匕首割破了孟朝旭的手,流出血,順着刀面一滴滴的往下滴,我心中不忍,可是偏又動不了,這下可急壞了,神啊,給我一點指示吧。
“七七,七七。”我耳邊迴響起孟朝旭擔憂的聲音,“快回來,我等你。”
是啊,他還在等我,我怎麼能夠被困在這兒,突然想起翁老教過我的淨身神咒,“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四方魂魄,五臟玄冥。青龍白虎,對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身形。急急如律令!”我在心中不斷默唸這一個咒語,但願有用。
“在下並不知你在說什麼,你不要再糾纏不休了。”孟朝旭有點生氣了,語氣開始有點不客氣。
克隆人顯然是被傷到了,丹鳳眼中含着眼淚,楚楚可憐,我都不知道原來我這張臉還可以這麼梨花帶雨,“你以後會感激我的。”她口中這麼說,速度極快的收回匕首,另一隻手中一個黑色圓盤翻轉朝着孟朝旭扣來。
我幾乎都能夠感受到從圓盤中散出的寒光,透着絲絲陰冷之意,“小心!”我心中一急,一步上前推開孟朝旭,兩人都撞在了三生石上。
“姑娘,你可是還好?”孟朝旭轉過來問我,我忍着肩膀和背上的痛朝他扯出一抹笑,“你說呢!”
孟朝旭尷尬的伸手開扶我,“對、對不起,在下不是故意的。”
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了,我是實在沒搞清楚那克隆人心中是怎麼想的,一會要殺我一會要收孟朝旭,她確定她不是精神分裂嗎?
孟朝旭掌中的鮮血印在我的手中,與我的血融合,一起滴落在地。那顆黃色的橙子咕嚕嚕的滾到我們腳邊,突然金光從橙子裡四散,驚人的刺眼光芒幾乎要將這個地方都照亮了。
我聽見克隆人的驚呼聲,我想睜大眼睛去看她發生了什麼,可實在是太刺眼,我只能隱約看見一個輪廓,我似乎看見她變瘦了一點,變高了一點,有那麼一點像木槿,這怎麼可能嘛。
地魂孟朝旭的手與真人孟朝旭不一樣,他的手很涼,空氣中淡淡的曼珠沙華香味散去,我再一睜眼,居然已經到了自己的房中。
“丫頭,快!時間馬上就到了。”翁老在旁邊疾呼,我往牀上看去,牀頭只剩下一支蠟燭亮着,燈芯也突突的閃着,我已經聽見樓下有車子開動的聲音。
“孟朝旭,你快過去。”我將已經驚呆的地魂推到孟朝旭身上去,自己也被翁老一棍子拍回到肉體之中,剛一回到體內,最後一支蠟燭就滅了,還好,回來得很及時。
躺在牀上,仍舊能夠感受到身上的疼痛,明明是鬼魂受傷,爲毛身體也會這麼痛!
“起來吃飯了。”孟朝旭推門進來,手中端着一碗白粥,將我從牀上扶起來,又細心的吹涼了才喂到我嘴邊,“我不會煮其他的,這個是我唯一會的。”
我不好意思讓他這麼伺候我,“我自己來,又不是手斷了。”
“不是手斷了,但是我想照顧你,照顧我們寶寶的孃親。”孟朝旭一臉狹促,眼睛在我肚子上瞟了一眼,羞得我恨不得掩面當鴕鳥,我真的不應該調戲地魂的,他們魂魄歸一之後居然還能夠記得地府中的事情,這下羞死人了。
“還有,你是怎麼知道的,嗯?”尾音拖長,他說來有種極其曖昧的味道。
他說的是我在地府之時爲了吸引地魂跟我走,悄悄說的話,我說“我知道,你的腹部下面一丟丟有一道淺淺的疤痕。”那時候明明是我調戲他來着,怎麼一回到這兒就說不過孟朝旭了呢。
我紅着臉低頭喝粥,我什麼也沒聽到沒什麼都不知道!“你手中的傷好一些了嗎?”
“已經沒事了。”他攤開手掌給我看,上面只剩下一道粉嫩的痕跡,可以看出真的是有受過傷的。我醒來之後問過翁老,爲什麼我們兩個魂魄受傷肉體也收到傷害,翁老很淡定的說一句,“你們兩個本就沒有死去,魂魄與肉身相連,一方受傷,另一方必然會顯現出相同的狀態。”
說起這個時候,翁老就一臉心有餘悸,說孟朝旭在看見我受傷之後就死活要趕到地府找我,幸好他提早設置了陣法,不然他看不見孟朝旭,估計孟朝旭跑到哪裡都不知道了,連着他現行的時候都被翁老唸叨了很久。
看着他這一身古裝,雖然我覺得很習慣,可是他要出去見人,總不可能說他在拍穿越大劇吧。身子養了幾天,我就帶着孟朝旭去換了一身行頭,之前的衣服是買過了的,不過因爲天氣變冷,我又帶着他去買了一身稍厚一點的衣服以及羽絨衣,又帶到理髮店理了個髮型,頓時一個閃閃發光的帥哥出現在我面前。
黑色襯衫更將他的氣質襯托得高貴,舉手投足都很紳士,嘴角還掛着一絲絲笑意,惹得邊上的小姑娘們一個個都臉紅心跳的頻頻朝他拋媚眼。
真是紅顏禍水,我賞他一個白眼,心中很是不爽,明明是我從棺材裡發掘出來的帥哥,又勇闖地府讓他重現人間,現在居然被這麼多人惦記,好有一種我家孩子要出嫁的失落感。
我嘆口氣,轉身上了翁老他孫子翁睿白的車。翁老的動作很快,已經將他的孫子給調到杭州來了,美其名曰“代替他與我繼續珠寶公司的合作”,看他這麼積極,我也不打擊他,我妹才高中,哪裡會到了跟人過日子的時候,我這個姐姐還沒人要呢。
“七七,我先帶你去店裡看一下,店面已經裝修完畢,我也招了幾個員工做培訓,只等選個合適的時間開門。”翁睿白做事很穩重,一點也不像翁老不着調又難伺候。
想起這個問題我就想到了地府橙子的事情,回來之後翁老竟然跟我說他是不小心拿錯了東西,等我離開了,他才發現,已經想辦法彌補了,我恨不得掐住他的脖子使勁搖,您老最後要是沒有發現,我這條小命就要丟掉了。
“行,你做事可比翁老讓我放心多了。”我笑着應他,他也許從小就接觸管理公司,雖年紀比我還小了一歲,可做事卻是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