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我還躺在被窩裡面迷糊着,聽到門外的聲音便爬下牀,揉着睡眼惺惺的眼睛打開了大門,政遠和政清叔兩人走進房間的時候爺爺已經穿上了衣服,休息了一晚上爺爺今天臉上的氣色要好很多,這也多虧了喬東爺爺的手段。
“三阿公,今天需要做什麼?”政遠望着走下牀的爺爺說道。
“今天你們不需要做什麼,唯一要做的就在門外給我站着。”爺爺的身體與昨天相比雖然要好很多,但是下牀走路依然有些打擺子,說句話也顯得有些吃力。
政清叔不明白剛纔爺爺話裡面的意思,開口問道:“我和遠哥只要在大門口站着,這麼簡單?”
我也不明白爺爺話裡面的意思,既然政清叔問出了口,我也只是扶着爺爺的身體站在他們身邊,聽着爺爺說的話:“天意如此,無人能救我們,那也只有我們自救!”
“自救?這麼自救?”政遠叔也是聽的稀裡糊塗,等着疑惑的眼神望着爺爺說道。
“你在古墓裡面見到的預示性畫面,和老良對我講的話,全都指向了玉娥,雖然目前沒有辦法救全村人,只能聽天由命,但是救你們師孃一人,我老頭子還是有辦法的!”爺爺輕輕掙開我的手,走向這政遠接着說道:“你等下講子明送到喬東家。”
聽着爺爺說要將我送走,不讓我呆在自己家裡面,心裡面就有些不願意了,張開嘴就說道:“我不,我不走,我要留在家裡陪着奶奶。”
政清叔走到我身邊,將我抱在懷裡面,輕聲的對我說道:“子明要乖,現在要聽爺爺的話,不能讓奶奶爲你擔心……”
“我要看着奶奶醒過來!”政清叔的話還沒有說完,我便趕緊斷他的話頭,他要是在繼續說下去恐怕我真的是信了他的那張嘴。
政遠叔看着爺爺說道:“子明也是想着師孃,呆在房間不會有事吧?”
“不行!”爺爺一臉嚴肅的說道。
“爲什麼,爲什麼我不能呆在自己家裡面?”雖然我心裡面很氣憤,掙扎着從政清叔身上跳下來,死死的盯着爺爺的眼睛說道。
爺爺看着我可憐兮兮的樣子,無奈的搖着頭說道:“你還小,你在這裡會礙事,只怕到時候沒有就成你奶奶,反而把你害了!”
政遠叔兩人同時一愣,急忙開口問道:“這是爲什麼?”
爺爺搖着頭,看了我一眼深深嘆出一口說道:“既然你們想知道,那我就全部告訴你們……”
房間裡面坐着三個人,我站在爺爺身邊聽着爺爺說明了原因。當爺爺全部講清楚原由之後,我怔怔的呆在原地那一刻我只感覺整個腦子都在嗡嗡作響,一時間理不清楚任何頭緒。
我木訥的轉過臉看着政遠叔兩人,此時他們臉上驚愕的表情也不差與我,同樣被爺爺的話給驚住了,爺爺拿起手邊的旱菸一口接着一口抽着。
聽完爺爺的話,我便沒有反對爺爺的安排,走到牀邊看着昏迷中的奶奶,心裡面難受的要命,卻偏偏又是無法說出半句話,眼睜睜的看着自己年邁的爺爺和奶奶獨自受罪。
大堂裡面的鐘聲“鐺鐺”的敲響了九下,爺爺放下手裡面的旱菸,對着政遠說道:“送子明去喬東那吧!我和政清準備下,你回來咱們就開始。”
政遠叔點點頭,站起身子牽着我的手便向門外走去,喬東爺爺家的距離並不是很遠,一路上印在我腦海裡面都是奶奶憔悴的臉龐,跟在政遠叔身後走到喬東爺爺家的時候,腦海裡面的記憶才逐漸慢慢的回到現實。
喬東爺爺已經起牀了,看着我和政遠叔一起,將我們迎進屋子,問道:“政遠,老彥身子好了嗎?”
政遠叔從口袋裡面掏出平頭捲菸,幫助喬東爺爺點上火,自己也深深吸上一口,開口說道:“三阿公今天身子算是好了點,不過還是虛弱的很。”
喬東爺爺點點頭,說道:“鍼灸的效果雖然非常不錯,對老彥的身體又明顯的幫助,後期還需要他自己進行慢慢調理。”
政遠叔叔點點頭,看了看外面的陽光,對着喬東爺爺說道:“我先回去了,子明上午麻煩您老照顧下。”
喬東爺爺擺擺手,示意政遠叔有事就去忙,等到政遠叔的背影完全離開我視線的時候,望着屋外陰沉像是要下雨的天氣,心中想着爺爺頓時忐忑不安。
我隨着喬東爺爺走進後屋,喬東爺爺現在是一個人生活,老伴走的早,自己的孩子全都不在身邊,像我父親一樣,都是逢年過節才難得回來一次,常年都是自己一個人生活在一間屋子裡面,所以他非常的喜歡小孩子。
喬東爺爺讓我一個人在屋子裡面自己玩,他轉過走進了廚房準備早飯,臨走時問我吃過了沒,我只有無奈的回答昨晚都沒有吃上飯,喬東爺爺笑了笑,也不在言語徑直走了出去。
當我獨自在大堂裡面無聊的玩着都差點睡着的時候,喬東爺爺的聲音突然在我耳膜響起,說道:“子明,過來吃飯,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不能餓着。”
我笑着從椅子上面站起來,自己的肚子早就餓的咕咕叫,看見喬東爺爺端着飯菜,嘴裡的口水都淹沒到了脣邊,問着飄來的大米的香味,頓時也顧不上是在誰家了,端起飯碗就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喬東爺爺看着我吃飯的樣子,樂呵呵的笑了兩句,輕輕嚼着飯菜說道:“慢點吃,別噎着!”
來不及回答他的話,只是猛的點着頭回答他,一會兒功夫吃完兩大碗,纔算撐起了鼓鼓的肚皮,望着盤子裡面可口的菜餚,嚥了幾口口水。
“我燒的菜味道怎麼樣?”喬東爺爺看着吃的滿嘴油水,開心的說道。
“好吃,比我奶奶燒的好吃!”這是一句真話,餓成那樣吃啥都是山珍海味的味道,儘管不知道山珍海味是啥味。
“想吃的話,隨時到爺爺家來吃。”喬東爺爺講碗筷放下,笑着說道。
胡亂的抹了一把嘴角上沾的油漬,站起真絲準備幫着收拾碗筷,卻被喬東爺爺攔住說道:“我自己收拾就行,你玩你的!”
一個人呆着屋子裡面,整片天黑壓壓的讓人心裡面感覺到很壓抑,無聊也只有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從家裡面帶來的漫畫書,喬東爺爺收拾好碗筷,抽着旱菸走到我身邊問道:“子明,今天你爺爺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做?”
我朝着喬東爺爺點點頭,也不知道怎麼從哪裡開始和他講具體事情,也只有等他問我的時候,才慢慢的回答他。
喬東爺爺看着點頭,重重的嘆息了一聲,渾濁的雙眼望着屋外的天空,良久才慢慢的開口說道:“想不到年老了還得不到安生的日子。”
“是啊,爺爺這幾天都瘦弱了很多,身子骨本來就不怎麼好……”我回應着他的話說道。
喬東爺爺說完這句話,也只是低着頭抽着自己的煙,三言兩語之後我也沒有心思繼續看書,心裡面想着剛纔來之前爺爺說的話,頓時心裡面也泛起了嘀咕,爺爺說的方法真的有效嗎?
我看了看喬東爺爺,他和我爺爺年紀差不多,當年野乞丐進村的時候,喬東爺爺一定也是知道的,多少也應該知道點爺爺講的方法,於是我便開口問道:“喬東爺爺,爺爺說的續命是不是真有這麼回事?”
我的話剛剛說完,沒想到聽這話的喬東爺爺頓時像是觸電一般,臉上的肌肉平靜的沒有任何一絲波瀾,只是嘴脣不斷的哆嗦着,我知道對於喬東爺爺這樣的老獵手而言,這樣的神情也只是強裝鎮靜。
看着菸頭裡面不斷的冒着死死煙霧,喬東爺爺楞了半晌才慢慢擡起頭,吸上一口煙,用着不確定的語氣說道:“續命?你爺爺對你講的?”
看着着他驚詫的臉,我默默的點着頭,對他說道:“剛纔爺爺對我講,奶奶在三天之內也會發生意外,所以爺爺想到了一個辦法救奶奶,那就是幫助奶奶在續上一年的陽壽,等到奶奶過了這個關卡,奶奶在陽世的命運便會多上幾年。”
喬東爺爺聽着若有所思的點着頭,隨後卻又是苦笑着臉,無奈的點點頭說道:“那樣對於你爺爺的壽命是有影響的,需要以命抵命,而且鬼差前來勾魂的時候,若是沒有帶走你奶奶的魂魄,那麼他們會隨便找一個陽氣弱的人帶走。”
剛纔在自己家的時候,爺爺也是這麼說的,所以我被爺爺逼着送到了喬東爺爺家裡面躲着,若真的是這麼回事那也是一件得不償失有爲天意的方法。
不禁損失了爺爺的一年壽命,而且還需要送走另外一個人的性命,可是看着爺爺吩咐政遠叔兩人辦的事情,看起來倒是簡單沒有太多的準備事宜。
喬東將菸斗裡面的菸絲剃出來,看着我說道:“你爺爺這輩子都是做了很多的善事,村子裡幾座廟宇多半都是你爺爺建立的,不管是山神土地,還是陰差鬼怪都會給上幾分面子,然而一輩子向善也受有大神庇佑,所以這續命一定會成功的,你不用爲你奶奶的身子擔心,只不過……”
喬東爺爺的話語尚沒有全部講完,屋子外面頓時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