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動刀的小夥子是陳家本村人,名爲阿四。佈滿深褐色鐵鏽的小刀子剛觸碰到女屍的大腿,聽着小胖突兀的冒出來這句話,當場便將刀子嚇的掉落在地,扭過腦袋看向小胖說道:“你丫的,在胡扯什麼?這屍體都已經乾燥成這樣了,有誰會閒的蛋疼動她的眼睛?”
小胖指着女屍的眼睛,支支吾吾解釋道:“我可不是亂說,女屍之前還像是新鮮的臘肉,這會兒接觸空氣才變成這般嚇人的模樣,指不定當年她死的時候有什麼怨氣,所以看到你要下刀子才翻着白眼,怕是要記住你的樣子哦!”
大夥聽着小胖的話,心下都感到一陣冰涼,在戰爭年代看見屍體本不是稀奇的事情,但是在這座不知名的地洞中挖出一具沒有腐爛的屍體,倒還是頭一次碰見。
在一羣十幾個人中有幾個人年齡比較偏大,從地面撿起阿四掉下的刀子,朝着地面狠狠的吐出一口唾沫,憤憤的說道:“瞧你們幾個開襠褲的毛頭小子,咱們連鬼子這幫沒有人性的畜生都不怕,難道還擔心這不知道死了多久的屍體跳起來嗎?”
邊上也有人接聲附和道:“就是,這屍體要是跳起來了更好,正好將那羣王八蛋全部弄死,省的哥幾個動手。”
一羣人扎着堆坐在一起,當下商量着還是儘快動手,否者延誤了時間,擔心陪小鬼子發現,捉刀在手的中年人二話不說,睜着眼睛選取一塊肉,手起刀落只聽得“咯吱”一聲,女屍大腿上乾癟縮水的肌肉發出一聲像是撕布一樣的聲響,隨即衆人耳畔冷不丁的傳來一聲“昂……”悽慘的聲音。
這淒厲的慘叫傳進衆人的耳膜,所有人的心也在一瞬間涼到了骨子裡,“叮噹”一聲響,短刀應聲落地。原本握刀在手的人猛的站起身子,高聲喊道:“啊……她張嘴了。”
這一聲吼出大夥也才發現,女屍的圓潤緊縮的嘴脣的此時正圓滾滾的張着,像是吃痛發出哀嚎一般的嘴型,大夥腦中“嗡”的一聲響,像是見到了手榴彈丟在人羣一樣,當下來不及思索便私下散去,全都慌張的跌倒在地。
正在巡邏的一排鬼子兵聽到如此大的動靜,心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舉着火把就朝着傳出聲音的方向走來,阿四此時有些嚇傻了,愣愣的蹲在女屍旁邊不知所措。
當兩個鬼子兵將長槍對準他的腦門的時候,他才緩緩的回過神,只說了一句:“她在呼吸。”便暈倒在地。
小鬼子見地面躺着一句屍體,覺得好奇,上前一步用着刺刀挑了挑不動女屍,說了一句誰也聽不懂的鳥語,用手比劃着似乎是在問:這屍體是從哪裡來的?
小胖看着小鬼子的手勢,明白了他們所要表述意思的七八分,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朝着挖出女屍的岩土方向指了指,小鬼子疑惑的瞪了一眼大夥,便舉着槍超前走去。
大夥也從地面上站起身子,跟在小鬼子身後走向泥土邊,準備細細的檢查一番,其實在上午的施工的中,早已經將那裡的山岩黃土移除乾淨,現在除去幾塊大點岩石之外也沒有什麼看頭,但是大夥覺得這具女屍很是邪門,跟在有槍的鬼子身後似乎要安全點。
十幾個人全部走向岩石的時候,鬼子用槍前段的刺刀捅了捅地表上的岩石,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後,轉過身子看向衆人,也正在兩個鬼子轉身的一剎那,他們的眼神由水汪汪般的明亮逐漸變成了灰暗,大夥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只見小鬼子猛的舉起槍,“砰砰”兩聲震耳欲聾的槍響就發了出來。
小胖身材雖然雖胖,但腦子還算靈活,看到小鬼不正常的舉動立即就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情,連忙低下身子向後退了幾步,擡起頭看向身後的時候,心中猛的一驚,暗道:“我滴個姥姥,這他媽的活了……”
衆人也看清楚了身後女屍的情況,心中雖然被直挺挺的女屍唬住了,但是逃命的腳步卻一刻都沒有停止,望着僵硬的女屍緩慢的邁着生硬的腳步,嘴裡面呼出來一股濃濃的臭氣,瞬間瀰漫了整個小小的地道。
兩聲槍響驚動了其他小鬼子兵,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幾十名鬼子手裡面端着槍械就衝了進來,迎面碰面一具黝黑色的女屍,在探燈的光亮下整個肌膚上佈滿泥土,修長的五指冒出十根長長並且尖銳的指甲,看着依稀的幾根黃髮肆意的盪漾在空氣中,所有士兵二話不說,舉起手中的槍幾十發子彈一連串的擊發在女屍身上。
這一次的舉動終於激怒了女屍,狂性爆發高昂頭顱,像是雷鳴般的吼聲從咽喉處爆發出來,子彈衝擊女屍的身體像是雞蛋撞擊石頭一般,對女屍沒有任何的傷害,猛的調轉身子朝着一排鬼子兵猛的撲過去。
瞬間鮮血漫天,不消片刻時間所有站在前面的士兵,都被女屍堅硬如鐵的指甲撕扯成兩半,大夥見鬼子的槍械都對付不了狂性大發的女屍,心中也只有一個念頭,乘此良機三十六計還是走爲上。
像的羣峰出巢一般全都朝着四面八方跑去,小鬼子遇到這具屍體算是爲天皇盡忠了,免疫子彈傷害的女屍利用皮厚肉糙的優勢,面對幾十名士兵像是切豆腐一樣簡單的全部消滅掉。
隨後短短的時間內,這座古墓中的所有鬼子兵,都被幹淨利落的消滅,逃跑的十幾個人,也在古墓中誤中機關陷進死傷慘重,有些也被女屍追上殘忍的殺害,只有僅有的幾個人才逃出了這座詭異的古墓。
回到村子以後,足足休息了好幾天的時間,纔將古墓中的事情對所有的村名講清楚,全村人聽到小鬼子已經被古墓中的屍體殺的一乾二淨,全都欣喜若狂,但是想到古墓中還有兇狠暴戾的女屍存在,大夥的心再一次的不安了。
村名從祠堂旁邊的地下室走出來的時候,心裡面都在顧慮着女屍會不會殺到村莊裡來,若是真發生這樣的情況,那麼這羣只能揮舞鋤頭的農家漢子,如何去應對?
當夜便在村長家召開了緊急會議,這次陳家村損失慘重,全村不僅失去三分之二的糧食,而且還有將近一半的年輕勞動力被鬼子抓的抓,殺的殺。這次會議的主要內容,就是針對古墓裡面的情況做出相對應預防措施。
最終決定,今後陳家子孫全都不能靠近小山坡,這也就是爲什麼當年我和小夥伴去小山坡玩的時候,第一次被爺爺狠狠的揍了一頓,當然自從那晚開會之後,也有村民心裡對那古墓裡面的事情太過於恐懼,商量一番之後也就有人提議牽走,離開這座居住幾百年的陳家村。
當然,這番提議只是僅有的幾個人,然而還有大部分是有着鄉土情結,就算死都不會離開這片養育自己的土地,大家的決定各自所作出的決定,村長也沒有阻攔,願意留下來就留下來,願意離開也便離開,不做強制性規定。
校長所講的事情到此也便結束,我也明白了爲什麼黑眼鏡和他以及我是同一個祖宗,當年他們的前輩就是從陳家村離開的那夥人,很可能黑眼鏡和校長的爺爺輩,就是當年被鬼子抓住送往古墓中的壯丁。
校長看我低頭不語,緩緩的開說道:“陳家村上兩輩的事情,你也明白了,對於這件事情的因果,你有沒有自己的看法?”
我看了一眼黑眼鏡,隨口說道:“我們陳家村都是近親結婚,是幾輩子以來都是這樣,還是前兩輩才盛行的,黑眼鏡的鬼眼和近親結婚,有沒有關係?”
校長在古墓中點燃了一根香菸,長長的吐出一口煙霧,說道:“我們陳家人,都是明朝開國皇帝的部下,當年因爲和大部隊走散,才誤打誤撞走進了那片土地,常年征戰早已厭倦了殺戮,所以有心避世終身不與外界往來,但是近親結婚卻不是在那個時候……”
黑眼鏡久久沒有說話,此時也接過校長的話說道:“當年所有的征戰士兵,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窮苦人民,他們有些是有家眷的,想必村中將軍嶺的事蹟也聽過,所以早些輩分的陳家祖先都不是近親結婚,後來與世隔絕的時間長了,他們纔在村中選取男女進行繁衍後代。”
“那麼近親結婚到底和鬼眼變異有沒有關係,爲什麼我爺爺和奶奶曾經告訴我,陳家村都只能夠生育一個孩子,而且還是從很早就開始了?”我依舊追問道,今天關於陳家村的事情,我一定要問個清楚。
校長接過我的話,繼續說道:“那是因爲當年被鬼子掃蕩之後,陳家村老少死亡率太大,所以你在家的時候,別人喊你爺爺是喊三阿公,因爲你大爺爺和二爺爺都在年幼的時候,死在鬼子的刺刀下,他們不想回憶起過去苦澀的事情,卻又不想遺忘自家去世的兄弟,所以對晚輩一致說只是生育一人,卻保留了稱呼。關於鬼眼這件事,和近親結婚到底是否有關係,目前還是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