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儘量靠着牆壁走,千萬別緊挨着。”黑眼鏡看着前面突然冒出來的一團亮光,低聲悶哼一聲:“怎麼出來的這麼快!”
現在眼前出現的亮點,遠叔曾經對我說過,雖然不明白這團物質到底是什麼,但是父親當時所作出的舉動是拔腿就跑,可想而知這不明亮點也是具有極大的危險性,現在聽着眼鏡哥這麼一說,似乎有破解的方法,並且它出現的時間也是在黑眼鏡意料之外。
眼看着那團亮點正以百米賽跑的速度急速而來,黑眼鏡不慌不忙的慢慢貼近冰冷的牆面,我站在他的身後學着他的樣子,等到那團亮點慢慢靠近的時候,我纔算是真正看清楚是組成亮點的物質是啥樣。
昨晚老趙在趕屍骨進古墓的時候,之前所遇到的百鬼拜月瞬間幻化成一片片亮點,此時眼前撲閃亮光的物質和昨晚看見的亮點幾乎是一模一樣,心中不由猛的一驚,暗道:“難道這些對人會發出攻擊的亮點,全都是死去的怨靈?”
按照黑眼鏡的說法,我們緊緊的靠在牆壁旁邊,那些亮點果然像是瞎子從我們身邊緩緩的飄過,大頭站在我身後望着這些帶着輕柔微風飄過的亮點,很是好奇的瞪着眼睛張望着,我瞧着他一副古怪的樣子,生怕他一時心血來潮捅出什麼漏子,連忙扯過大頭的臂膀,對他擠着眉頭輕輕搖了搖頭。
大頭也明白自己現在身在什麼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在別人地盤,應當老老實實地做個五講四美不打岔的好青年,大頭默默的對着我點點頭,表示明白我的意思,看到大頭一臉認真的樣子,我也放心。
可是當我剛轉過身子的時候,卻聽見身後的三水姐大聲喊道:“陳哥,帶着他們跑。”
三水姐突兀的這麼一喊,黑眼鏡頭也不回的拽着我的手就朝着甬道前方跑去,身後大頭和三水姐手頭上的火把,在此刻也是突然熄滅,伸手不見五指的墓道中只聽得地面傳來慌亂的腳步聲。
手臂被黑眼鏡抓的生疼,卻不知道爲了什麼事情,三水姐喊出這番話,整個臂膀上傳來的疼痛使得我無法慢下步子,拼着渾身的力氣慢慢的轉過腦袋,想想看看身後的大頭他們是否全部跟上來了。
然而當我坐着高難動作慢慢轉過腦袋的時候,身後不遠處卻是緊緊的跟着剛纔那團已經逐漸離去的亮點,原本是一片淺綠色亮點的物質,此刻卻像一團熊熊火焰緊跟身後。
我與那團類似火焰一樣的物質之間的距離,粗略估算差不多在十米左右,然而在這十米左右的距離當中,卻沒有發現大頭和三水姐四人的身影,心中大急,對着身前的黑眼鏡吼道:“眼鏡哥,三水姐她們不見了!”
黑眼鏡此刻倒是非常的淡定,頭也不回的直接說道:“跟着我跑,別落單!”
我的一句話等於白問,眼看着身後的那團亮點即將貼近自己,心中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問題,腳下步子跟隨眼鏡哥的步驟再次加快,眼前沒有任何的燈光照明,肩頭還揹着兩公斤的物品,小心肝急速的“噗通”狂跳。
眼看着自己都要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黑眼鏡驀然停下腳下的步子,順手將我猛的向後的拽去,我還沒有明白莊鳴回事,眼鏡哥將拉扯靠在他的腳邊,自己騰出來的左手也在一瞬間扯去眉前的黑墨鏡。
與此同時,身後那團急撲而來的亮點,像是行駛在高速公路上的汽車,猛的踩住了剎車,只是這團亮點唯一的長處是沒有慣性,說停就能夠在一瞬間停下。
當黑眼鏡將眉前的眼鏡除去的時候,瞬間停住前行的亮點也在一瞬間四下飛散,像是夏季田野中漫天飛舞的螢火蟲,閃閃亮亮的飄蕩於整個長長的墓道中,此時竟然生出了一種美感。
看着那團亮點飛遠消散,體力不支的我頓時感到渾身一陣陣的痠痛,尤其是手臂和兩條腿,麻木的都不像是我自己的身體組織,靠在黑眼鏡身邊腳力不濟,顧不上黑眼鏡是什麼表情,直直的便做倒在地。
黑眼鏡拉了我手臂幾把,我渾身是沒有絲毫站起來的力氣,看着已經沒有了危險,索性賴在地上不起來,喘着粗氣說道:“眼鏡哥,三水姐和大頭他們沒有危險吧?”
黑眼鏡搖搖頭,說道:“這是我和夏淼故意做的,他們去了另外一個耳室。”
“故意的?”我不明所以的問道。
本以爲黑眼鏡會對我解釋爲什麼這樣,沒想到他很直接的站在原地均勻着呼吸着,壓根就像是沒有聽見我的問題一樣,得不到他的解釋,我知道追問道:“爲什麼要這樣,大頭他們是跟着我一起來的,要是他們不管哪個人出了意外,我的良心會受到譴責的!再說了,剛纔那團像是火焰一樣的玩意,追着人不放到底是什麼?”
黑眼鏡看着蹲坐在地面上休息了一會,再次拽着我的手臂說道:“我們邊走邊說,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誰?”我輕輕的撫着依舊狂跳的胸口,慢慢的爬起來身子。
黑眼鏡從自己的揹包裡面拿出了一個探燈,調試了燈光的聚焦,便邁着步子向前走去,自顧自的說道:“那團亮點簡而言之就是常見的鬼火,只是這古墓中出現的鬼火卻是被人下了手腳,被人用一道陣法圍困在獨特的一範圍中,只要我們不在它的攻擊範圍之內就沒有事情。”
這番話說的很片面,估計黑眼鏡認爲他解釋的太過仔細我也未必聽的懂,乾脆就簡而言之,言而簡之的敷衍着我,聽完他的話我也懶的追問,就當是一種未解之謎一樣去理解,反正這世界上不能解釋的事情甚多。
但是對於黑眼鏡所說帶我去見一個人,我心中卻是充滿了好奇,這古墓中難道還有人在等着我?跟在眼鏡哥的身後,我一步都不敢落下,若是在這深不見底四處黑暗的環境落單,以我目前的心智和膽識也不過是直接宣判了死刑。
黑眼鏡帶我繞過幾個轉彎,眼前探燈的照耀下呈現出一個正方形,大概一個立方的缺口,距離這個缺口還有兩米距離的時候,黑眼鏡朝着四面看了一眼,隨後將探燈關閉,墓室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當中,靜靜的墓室中四周有種強烈的壓迫感。
我緊了緊身上的衣衫,閉上眼睛之後死死的抓着黑眼鏡的衣角不鬆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黑眼鏡再次講探燈打開,輕聲的說道:“到了。”
“嗯?我們根本就沒有動,這是到哪了?”我接過黑眼鏡手頭探燈,朝着四周照看一眼,心中突兀的“咚”的一聲,確實如黑眼鏡所說,雖然不知道他所說的“到了”到底是到哪兒了,但是此刻腳下所站着的位置,於剛纔所站立的地方確實不同。
原先在眼前大概兩米的地方有一個正方形的缺口,然而現在眼前,卻是一片人工開槽之後留下的斑駁痕跡,而且周圍四個方向全都是一樣,自己就像是置身在一個不透明的玻璃瓶當中,四周不管是古時候留下的痕跡,還是光滑整齊的程度幾乎都是一模一樣。
我不可置信的擡起眼望向黑眼鏡,緊緊咬着牙不敢放鬆絲毫,生怕鬆開一絲力氣之後,心底受到墓室四周傳來的壓迫感,以及本身面對這般環境的恐懼,會咬到自己的舌頭。
眼鏡哥像是看出了我的心思,送開我的手臂,慢慢的開口說道:“古代人的智慧,我們不能小覷,況且是千年前的一位曠古奇才的傑作。”
從黑眼鏡所說的話語中,我能夠聽的出來他爲之自豪的語氣,儘管不是他自己動手設計或者參與,但是這種敬仰之心還是能夠清晰的從他話語中體現出來。
哆嗦着嘴脣我慢慢的放鬆了心情,腳下慢慢的踱着步子儘量使得自己恐懼的心理進行轉移,接着問道:“眼鏡哥,你剛纔說帶我去看一個人,難道那個人就是在這裡?”
黑眼鏡默默的點着頭,看着黑眼鏡一副認真的樣子,此時我又感覺到犯難了,因爲此時所在的環境就像是在一個全封閉的密室當中,剛纔眼前所見到的正方形缺口,此時卻是一堵厚實的牆面,哪裡還有那道缺口的影子。
一時間我倒是傻傻的愣住了,指着四周的堅硬冰涼的牆面,看着黑眼鏡問道:“眼睛哥,你這不是在忽悠吧?這空間最多也就是一百平米,繞着整個墓室我已經整整照過三遍了,除了我們兩人身在其中,別說還有另外一個人,就算是鬼影都沒有瞧見一個呀?”
黑眼鏡拍了拍我的肩膀,嘴角邊難得的勾勒出一絲笑意,說道:“你先彆着急,不是你看不見,而是現在還沒有到時候。”
不知道眼鏡哥在和我打什麼啞謎,黑眼鏡這個人很奇怪,有時候半天悶不出一個屁,然而有時候他卻會像是你老朋友一樣,和你賣着關子讓你乾着急,現在既然他說這番話,自然有他的道理,任我再怎麼着急,想必他也會啓動裝逼狀態不在搭理我,看着眼鏡哥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我也只有靜下心慢慢的等到能夠看見那個人的時間爲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