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張梓欽失落恍惚間,浣浣又飛快的削去了十幾條青蛇的腦袋,形勢卻絲毫沒有改變,四周的青蛇數量頗大,大的嚇人,張梓欽還真錯覺的以爲兩人不慎進入了蛇窟。
只見密密麻麻的青蛇像是老樹盤根,目所能及的視野裡一片青色。
張梓欽心裡也是乾着急,浣浣雖然身手了得,但是畢竟是個人,手裡也就一把一尺多長的匕首,且不說後面還有多少蛇,光眼前的青蛇少說也有幾百條,每次發起進攻的青蛇算是十條,僅僅車輪戰也要戰上個幾十回合。一下子涌上來的戰術,無論如何都抵擋不住的。
何況自己中了蛇毒,估計離發毒的時間也快了。
張梓欽心裡一個權衡,看來這次真得要歸西了。即使他心裡有百般的不願意,多少要做的事情沒完成,可也不能讓自己這個將死的人拖累了眼前還有許多韶華的浣浣!
張梓欽也沒向浣浣表達自己的想法,趁她還在手刃青蛇的間隙,深吸了一口氣,邁開了第一步,猛地往蛇堆裡衝去。
張梓欽也不知道他爲何會做出這種決定,這種捨棄自己,保全別人的舉動絕對不是他這種人會義無反顧,沒有猶豫能夠做的出來的。
可能是浣浣之前救過他,也可能是張梓欽看到了方纔在自己眼簾前,浣浣舞動着曼妙的身姿,奮力將青蛇一一逼退,幾縷飄逸的絲髮,還有滿眼的認真……
還沒邁出三步,張梓欽就感覺到小腿上,左右胳膊都傳來蚊子叮咬的刺痛。
張梓欽心裡也是疑惑,這些青蛇說來也奇怪,一般毒蛇都是迅速的咬一口,然後鬆口等待獵物毒性發作,再吃掉獵物,怎麼這些青蛇就是咬住不鬆口呢?
更加奇怪的是,根據蛇的習性,是不可能主動進攻人的,打草驚蛇,不就是讓蛇先行撤走的麼?怎麼拼了命都要咬自己?
張梓欽全身掛着一條條青蛇,被咬了個遍體鱗傷。只感覺一陣噁心,腦子裡昏的厲害,呼吸也開始不暢,他輕聲嘆了一口氣,看來蛇毒發作,自己支撐不了多久了。
張梓欽一個釀蹌,往前摔去,雙手張開撲倒在地。全身上下被那些青蛇纏繞了個遍,可能是他知覺被麻痹了,並未感到被蛇咬的疼痛。他現在,內心希冀浣浣能夠在自己爲她爭取來的短短時間內安然脫身,還有,自己辜負了大哥的期許。
張梓欽雙耳嗡嗡聲不斷,之前的那陣噁心倒沒持續多久,縈繞在太陽穴間的脹痛卻依然沒絲毫減輕的趨勢。他無奈地苦笑着,心裡不禁自我解悶:原來蛇毒發作是這樣的。
那邊的浣浣見張梓欽不要命的一頭扎進蛇堆裡,沒走上幾步就在地上滾了起來,緊蹙着眉頭,愣是沒看懂捨身保她的舉動。只見浣浣沒絲毫猶豫,手中的匕首旋轉的越來越快,往張梓欽倒在地上的方向一躍,腳下生風,一掃將兩步內的青蛇都踢向了空中。
浣浣那雙發亮的明眸,此刻閃着兇光,滿眼的殺意!
與此同時浣浣手中的匕首,硬是繞着自己纖長的手指,在空中劃上了一道銀光,成了黑夜的邊界線。隨即空中散落着無數條被截成兩段的青蛇,扭着蛇身墜在厚厚的枯葉上,一動不動。蛇血也灑在地上,成了一個血圈。
浣浣回身見張梓欽身上咬滿了青蛇,忙一伸手,扯住他的領口,將他拉了起來,旋了一圈,一用力將張梓欽的外衣扯了下來,這便拂去了咬在他身上的十幾條青蛇。
張梓欽半睜着眼,看到此刻與青蛇搏鬥的浣浣,她正背對着自己。
不知是張梓欽眼神太迷離,還是浣浣的動作太利落,只覺得眼前影子重重,霧裡看花。張梓欽心裡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失落,浣浣沒有這樣一走了之,拋棄自己。可是,她這麼折回來,想要再安然脫身,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至少張梓欽再也不能夠像之前那樣,替她引開青蛇了。
張梓欽有氣無力,全身發軟,半屈着身子站着,顯然沒能力去幫浣浣的忙。浣浣動作迅捷,對這些青蛇也不含糊,一次又一次將進攻的青蛇一刀兩段。
蛇血浸染了潔白的喪衣,卻絲毫傷不了浣浣一根汗毛。
經過浣浣十幾輪的防守,四周遍地都是青蛇的屍體,一截一截,慘不忍睹。剩下的青蛇,也是怕了這女子,扭曲着身子混雜在其中,一時半會也難以再成氣候。
此時,浣浣胸前微微起伏,那一股令人戰慄的殺氣在眨眼後,蕩然無存,此刻雙目卻散着離離哀傷之意。她瞥了一眼張梓欽,聲音有點沙啞,“你還能走?”
張梓欽雖然有點虛弱,可是走路還是沒多大問題,只不過速度是絕對快不了了。
張梓欽強擠着笑容,瞧着眼前的浣浣,她臉上身上都是紅色的斑駁,額上滲着細汗,臉上紅一塊黑一塊的污垢也無法遮住那股道不出的秀美。
張梓欽心裡暗歎,這個姑娘,雖然時而愛捉弄人,可是關鍵時刻,再怎麼危險,總會挺身而出,並且能夠保全他人和自己。
不盡想起了之前,浣浣問起:人到底要強大到何種地步才能把握自己的命運。現在,張梓欽得出了自己的答案:得強大到自己能夠保護好自己想要保護的東西或者人!
張梓欽吃力的點了點頭,示意自己還能走。可浣浣並沒有走動,她立着雙耳,屏着氣息,警覺着,臉色瞬間又差了許多。
張梓欽心裡頓時一陣慌,好不容易將青蛇擊敗了九成,瞧浣浣這臉色,估計又有什麼危險要出現了。
果真,還沒喘上幾口好氣,只聽聞浣浣剋制着,壓低嗓音喊叫道:“是蛇王!”
還未聽她說完,耳邊就想起了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嘶嘶聲,像是這條青蛇之王吐着舌頭,繞在自己的耳邊細語般!
這種恐怖來得匆匆,張梓欽只感到脊背刺涼,可心裡燥熱的他起了惱意:他孃的,是不是還有一條蛇母!?這他孃的母蛇產後代比豬都厲害!一窩半百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