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德天佛,諸梵菩薩,殺,殺,殺!”曼因的雙眼閉上了,口中吟唱着佛語,她閉上眼,是不想看到即將出現的血腥場面,她吟唱的佛語,帶來了漫天飄香的飛天,除寶禪等僧人之外,所有的人臉色都驚變。
這結合了佛宗與鬼佛的佛語,使整個暗五臺開始變化,鬼氣縈繞,紅粉白骨同時出現在空中,曼因顯現的佛身,半佛半鬼,金碧輝煌的佛尊與腐朽陰森的鬼體,以巨大身姿,出現在暗五臺之頂。
吳名驟然閃到問鬼身邊,一把拉住問鬼,轉身就向百斷崖下跳去,殘殺也緊隨其後,可是巨大佛影,伸出一跟手指,在他身後一點,殘殺之身就被禁錮在原地,無法移動分毫,他驚慌回頭,佛手如山,遮天蔽般的拍下。
殘殺無奈,發動全身鬼氣,口中噴射鮮血,帶着鮮紅的血影,硬生生從控制中掙脫,跳下了百斷崖。
佛光如影,迅速的追擊,似乎根本就不想將殘殺放過,沿着百斷崖壁,佛影迅速的穿行,不過崖上留着的點點血跡,卻帶着殘存的豔麗。吳名拉着問鬼,落到崖下十五米處,身體向山崖一靠,被一層柔軟的植物包裹,滾進了一個小洞中。
可是殘殺可沒有那麼好運,他直接向百斷崖的深處掉去,身體衝進了滾滾的鬼氣中,佛影口中喝道:“散!”那影子掠過之處,鬼氣迴避,露出了崖底的點點碎石,如怪獸犬齒,參差不齊,殺氣躍然。
殘殺並未失去對身體的控制,在落地的瞬間,身體輕盈的一滯,在空中轉身,平穩的落地,可是口中再次吐出鮮血,攻擊將至,不容他,在地面一點,身體閃進了亂石之中,佛法縱使無邊,可是卻無法向更深處追尋。
佛影收回,曼因疲憊的坐在地上,看着百斷崖,口中微微呢喃,“因剛,殘殺,你走吧!不要回來了!你走吧!永遠不要回來了!”寶禪在一旁,將曼因扶起,“佛主,請不要爲了他悲傷,暗五臺還需要你重整旗鼓啊!”
曼因柔弱的身體顫抖着,她掙脫了寶禪的攙扶,站直了身體,臉上凝重,慢慢的走進因剛居住的精舍之中,“寶禪,暗五臺所有事宜由你暫代處理,我要靜一靜。”說完,身後的大門緩緩關上。
寶禪看着消失的曼因,“謹遵佛主法諭!”吳名帶着問鬼從百斷崖上來,落到寶禪身邊,吳名平靜的說:“大師,我們也要告辭了!”寶禪點點頭,沒有相送,只是留給了吳名一顆佛珠。
吳名和問鬼沒有選擇使用通靈陣閃回學校,兩人從五臺坐火車,回到市,在軟臥的車廂中,吳名靠着窗戶,看着外面飛快後退的景色,問鬼在一旁安靜的削着蘋果,沒有打擾吳名。“你不想問問我爲什麼知道因剛的身份?”
吳名嘆了一口氣,主動開始了話題,問鬼搖搖頭,“你要是願意告訴我,也不用選擇這樣的話題了。”
問鬼平靜到平淡的語氣,似乎正如吳名所預料的一樣,他的手穿過玻璃伸到窗外,“我見到曼因的第一眼,就知道那份信是她寫的,不是因剛所書,她也看到了因剛的身份,她一直都無法接受,因剛會是一個女人,不過現在只有殘殺了,沒有因剛了,誰管他呢?”
問鬼笑了笑,將蘋果小心的切開,放到吳名的面前,“殘殺還會不會對付暗五臺?”吳名收回了手,無奈的笑了笑,“他這輩子可能也就能鼓起一次摧毀暗五臺的勇氣吧!”問鬼點點頭,兩人不在說話,視線落到外面不斷移動的景色中。
到達市車站,下了火車,吳名伸了個懶腰,“不知不覺,又浪費了幾天時間。”問鬼笑着開解他,“但是這幾天時間還是值得的。”吳名搖搖頭,指着前面出現的兩個人,“看起來麻煩還沒有結束啊!”
出現在吳名面前的兩人,正是樑無和王一,暗靈和自然兩宗的子弟,兩人走到吳名的面前,樑無臉上浮出說不出的微笑,“鬼王,四流之印在你的手中,對我們四宗都不太好,能不能歸還?算我四宗欠你一個人情!”
吳名掏了掏耳朵,打了個哈欠,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哦,什麼四流之印,我沒有?已經在暗五臺的時候就毀了。”樑無嘴角微微**,沒有說什麼,王一也露出一絲不快,吳名看了看周圍,微笑着湊近兩人,在兩人的耳邊低語,“你們想在這裡動手,我勸你們還是看看環境吧!我反正已經沒有什麼秘密,可是你們兩宗可不能輕易的暴露身份啊!”
說完,吳名拍拍兩人的肩膀,帶着問鬼就要離開,不過才走出兩步,又遇到兩個人,吳名徹底感到頭疼了,傀儡的夜露黃露帶着盈盈笑意,向他揮手,問鬼在一旁冷笑,“兩個小妮子也想分一杯羹哦!”
吳名將煩惱拋開,自得的笑着,“反正蝨子多了不咬人,我怕什麼。”說着,就迎了上去,見到兩個小妮子,當場就說:“不要和我說四流之印,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夜露一陣淺笑,“鬼王太緊張了,不過爲了我們大家都好,我覺得鬼王還是把四流之印,還給我們吧!”
說話間,樑無和王一已經走到他們身後,問鬼皺了皺眉頭,“怎麼?真打算動手嗎?”夜露顯然是已經認識樑無和王一,並沒有吃驚的神色,“鬼王,四宗與你鬼宗的情都不算少,你就不能賣一個面子嗎?”
吳名笑了笑,“我可以賣面子,不過這印確實不在我身上,你們還是去問殘殺吧!”黃露數次要插嘴,都被夜露阻止了,索性也就不說了,在一旁看着。夜露依舊保持着微笑,似乎一點都不着急,“四流之印,被殘殺藏到了佛珠中,而這顆佛珠就在你身上,寶禪大師在你離開五臺之時,給你了。”
吳名呵呵的笑了起來,引得周圍行人側目,他卻無所謂得很,笑完之後,吳名卻依舊耍賴,“佛珠我有,四流之印我沒有,那是寶禪大師給我的謝禮,是一個承諾,我爲什麼要給你們?”
王一眉頭一皺,手中綠芒閃動,一道鋒利的綠藤,從地面卷出,直襲吳名。問鬼右手輕抖,恰好握住了攻擊的綠藤,“自然宗,真打算動手嗎?”王一依舊冷着臉,微微一踩地面,綠藤縮進了地中,問鬼也沒有追究,吳名卻笑着轉頭,看着王一,“我記下了,這是第一次,我可以原諒你!”
夜露在一旁向樑無使了個眼色,樑無帶着王一走到一邊,不在參與對話,夜露向吳名微微行禮道歉,“剛纔是師兄莽撞了,不要見怪!”吳名沒有說什麼,只是告訴夜露,“我還是那句話,佛珠我有,四流之印我沒有?你們要想找,自己去暗五臺找去。”說完,拉着問鬼離開了車站,迅速的鑽進了一輛出租車中。
夜露看着吳名坐的車消失在車流中,黃露有點焦慮的說:“夜露,現在怎麼辦?吳名不願意給我們四流之印,四宗目前的情況就很艱難了。”夜露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本以爲吳名會答應歸還,可是現在卻堅決拒絕,我們只有用強的了。”黃露心中的陰鬱越來越盛,伸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