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名將手中的報紙扔到身邊的垃圾桶中,上面沒有揉掉的部分,赫然寫着大學情侶自殺的新聞,那就是前兩天死在吳名手中的黃逡與陳紫紫,靈魂破碎,沒有任何輪迴的機會,剩下的只是一副無用的軀殼。
吳名拿起手邊的豆漿,輕輕的嚐了一口,回味着綿甜醇香的口感,慢悠悠的走進學校中,踏進校門的剎那,他感覺進入了一個結界中,這種非鬼宗的結界馬上把懶散的吳名驚醒,他眯着眼睛看着身邊走過的同學,尋找着佈置結界的對手。
吳名的鬼眼過濾掉從身邊走過的同學,沒有一個能夠引起他的懷疑,但是隨着腳步的深入,他漸漸的發覺,結界的巨大,似乎整個燕京大學都被包裹在了其中。
吳名慢慢的冷靜下來,觀察着結界的結構,整個結界主要由四個部分組成,外圍的四象,還有八方法環,最後是核心的十六小陣,中間還有一個控制整個結界的三十二加持寶物,整個陣法呈圓柱形,上下把燕京大學籠罩其中。
吳名沉默的行走在其中,這個陣法對一般的普通人沒有任何的作用,但是對鬼體卻有很大的影響,存在陣法中的點點能量粒子,穿透了吳名的身體,一點一點的帶走吳名身體中的能量。
看到陣法的厲害,吳名連忙用手在點過,將的能量封鎖,吳名看到那位於圖書館的陣法內核,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在他的眼中,周圍原本青綠的植物都變成了藍白相間,彷彿一件沒有完成的詭異作品。
吳名冷冷的表情,看起來像是一個雕塑,他走到圖書館的面前,擡着頭,看向從圖書館中不斷散發的點點星光,“這個法陣既不像是天門的,也不是我所熟悉的門派,有點似是而非!”
吳名在走神思考的剎那,他看到圖書館的屋頂閃過一個人影,他笑了笑,嘴角彎曲,身體不帶一點動作,就消失在原地,閃到圖書館的屋頂,他看到兩個人站在屋頂,共同維持着陣法的運行,吳名抱着手,走到他們的面前,“爲什麼要設下如此陣法?”
兩人體態相似,都是瘦高型,不過一個皮膚白皙,一個皮膚有點黝黑而已,兩人各自伸出一隻手,手心互相對着,陣法的核心就在兩人的手中流動,他們根本就無視吳名的問話,什麼都沒有回答,吳名皺了皺眉頭,看着兩人,“你們是什麼人?”
皮膚白皙的傢伙慢慢的擡起頭,看着吳名,用一種低沉但是略微單薄的聲音說:“黃逡是你殺的?”吳名沒有馬上回答,凝視兩人,“黃逡是他自己死的,和我無關!”“嘿嘿,他死的時候連靈魂都沒有了,無法輪迴,我看整個靈脩界只有你如此囂張吧!”
皮膚黝黑的傢伙也開口了,吳名無所謂的笑笑,“你們知道我的身份,我還不知道你們的身份,是不是有點不公平?”白皙的傢伙輕輕的說:“樑無,他是王一!”吳名點點頭,“沒有聽過,你們的師門呢?”
樑無哼了一聲,沒有回答,王一卻開口了,“我們的師門不重要,說了你也不知道!”吳名擡頭看着天空那燦爛的法陣,冷冷的表情凝固,“哼,你們不說也不要緊,看起來是自發的行動,你們爲什麼要幫黃逡報仇?”
兩人聽了吳名的話,收起了手,走到吳名的面前,“我們是黃逡的朋友,沒有什麼大事,只是把你引來,爲黃逡送葬!”吳名聽完,放聲大笑,“你們要我陪葬嗎?就憑你們兩人,看起來鬼王是越發的不值錢了!”
王一還沒有等吳名說完,已經撲了上去,右手閃出一道綠色的藤劍,帶着瑰麗的翠綠,斬向對方。吳名的身體一側,右手伸出一根手指,當住了他的攻擊,“哦?是自然宗,那可是很少見的宗派,難怪那麼囂張!萬物逃不過輪迴,黃逡是咎由自取,你們何必要趟這混水?”
吳名說完,身體一轉,手指扣住對方的藤劍,準備把對方扔出,王一手中的藤劍卻變成軟綿綿的樹藤,反而着吳名。“天間之蔓,難怪有如此靈性!”吳名看到自己的手臂被纏,卻沒有絲毫的慌亂,黑色的冥火“砰”的一聲出現在手中,那冥火迅速的收着天蔓的生命,王一冷冷的一抖藤蔓,收回了手中。
吳名手中的冥火也隨之熄滅,王一回到樑無的身邊,樑無嘴角微微**,似笑非笑,“鬼王確實厲害,不過我們今天一定要帶你去陪葬!”吳名打着呵欠,無聊的看着兩人,“有時候話不能說得太滿,你們還是早早回去,不要輕易在這裡送命了!”
樑無沒有再說什麼,他閃到吳名的身邊,手中反手握着一把古樸的黑色匕首,在吳名的面前閃出兩個殘影,一前一後,向吳名的身體刺去,吳名看到樑無的動作,臉色有點變化,“古老的宗派啊!暗靈宗的刺客法,動作不僅優美,意志也很堅定啊!”
“能夠認識自然,暗靈兩宗,鬼王果然名不虛傳!”樑無身體重新恢復正常,站在吳名的面前,仰着臉看着對手,吳名平靜的微笑在臉上散開,“你們就算是黃逡的朋友,但是也不能這樣來送死,暗靈的宗師荊柯我也有點情,自然宗與鬼宗關係非淺,你們根本沒有必要爲了一個黃逡和鬼宗翻臉!”
吳名努力的勸慰着兩人,似乎並不想和兩人戰鬥,王一搖搖頭,“你做得太過分了,人死了就算了,你連輪迴的機會都剝奪了,不就是爲了一個女人嗎?”吳名連忙搖頭,“這不是一個女人的問題,這是一個承諾,你們也應該認識張競,他是苗蠱,他並沒有出手取黃逡的性命,而是委託我,我當然要把這個事情結束。”
樑無嘆了一口氣,“我們四人相多年,現在爲了一個女人兩死,黃逡是我們中唯一的普通人,他也根本就不相信世界有這種存在,我們曾經多次勸告他,不要這樣做,可是他卻執意如此,結果現在就剩下我們兩人了!”
吳名聽出樑無的口氣中帶着說不出的落寞,王一的表情也變得有點不一樣,“所以你們兩人就打算要我陪葬,爲了黃逡,那張競呢?他的心情又有誰來安慰,你們感受過他的心嗎?那種深沉的悲哀,可以吞噬一切的悲哀,他都壓抑着,努力維持着你們之間那已經摧毀的友情,什麼都不說,你們就認爲沒有事情了?”
樑無和王一兩人被吳名說得啞口無言,因爲張競的悲哀他們當然知道,不過爲了維持着友情,他們都勸張競想開一點,可是卻沒有一次完整的聽完張競將心中的鬱悶,吳名的眼中露出藐視,“你們之間的友情就如此虛僞,犧牲一個朋友而成就另外一個朋友,你們在笑的時候,可曾看到張競躲在暗處的悲傷?哼!”
吳名的一聲輕哼,在空氣中震盪,也震動了兩人的心靈,他們確實沒有注意張競的心情,只是覺得每次見面,張競都帶着微笑,絲毫看不出悲傷,樑無突然想起了什麼,他曾經看到張競偶爾看天時,雙眼露出散不開的濃濃悲傷,可是卻沒有放在心上。
吳名走到陣法核心前,右手握住那漂浮的圓球,用力一握,圓球破碎,散落一地,“友情就好像着脆弱的核心,你們要小心的呵護,並沒有你們想象中那麼堅硬啊!”吳名說完,轉身離開,沒有回頭的走出圖書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