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找了兩天兩夜,可卻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屬下等人在兩個城門守着,暫時沒有發現可疑的人。”
“城中也搜查過了,都沒有發現。”
在兩個城門守着,自然不可能單是站在門口旁邊看,這樣肯定會讓人懷疑。而且根本就不可能看見出城馬車內的情況,也就是說,他有人在守城的官兵當中,而且還是說得上話的。
墨戰坐在書房,指尖在案桌上輕點。
“如果城內都找過沒有,那肯定是出了城,能夠出城,可不僅僅是要通過城門的,還有一個地方可以出去。”
御朝微愕。
“主子是說……樓外樓的暗道!”
墨戰擡眉。“沒錯。”
樓外樓雖然在各國皆有據點,可他們的總部卻在五年前移到了容貞國境外,這意思太明顯不過,他們要將更多的勢力集中在容貞國!
樓外樓的暗道戒備森嚴,他們的人也是在這裡潛伏了很多年才找到一些線索,若說要闖入,以他們現在的人手,難度不小。
加上現在樓外樓的樓主又來了,他的功夫……
墨戰輕點桌子的速度漸漸加快。“他已經追到這裡來了。”
“主子,要怎麼辦?”
“只要景凌天不在……”墨戰話到一半,忽的擡眼看向御朝。
顧容裳靠在軟榻上,她很累可是一閉上眼睛就會想到那個小男孩的臉。
若是墨玄長得像極了墨戰,那墨離就像她,至少有五分。她根本就不會懷疑他們不是自己的兒子。
就算,就算當年真的被抱走了,也很有可能是抱走……第三個!
這兩天她一直在反覆的想當年的事情,越想越覺得自己忘記了什麼。
當時她已經生得完全沒了意識,耳邊只不斷的迴響着產婆的那句話。
還有一個,還有一個……
她一直都覺得那句話說的是墨玄,現在想來,也有可能是第三個!
她就是有這種強烈的感覺。
那個,很可能就是自己的第三個兒子!
“不是說要歇會兒,不要胡思亂想。”一雙溫暖的大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背,顧容裳猛地回神嚇了一跳。
“戰,他是我們的孩子!”
人總是這樣,腦海裡一有什麼認知後,就會認定那就是正確的答案。
墨戰輕揉着她緊皺的眉頭。“恩,只要找到他,就能知道了,別擔心。”
不擔心,怎麼可能不擔心。
“今晚我要出去一趟,你好好的待着,鬼一他們會保護你。現在他們聽命與你。”
顧容裳一聽,下意識的站起來。“你要去哪裡?是不是有孩子的下落了?”
墨戰搖搖頭。“別緊張,有一個地方我需要親自去確認。”
“我跟你去!”
“裳兒乖。”
“我不管,我要跟你去!”
她看着他,她心底總有一股強烈的直覺,墨戰要去的地方很危險。
墨戰輕笑,擁着她坐下。“你會武功?”
“不會。”
“那你有把握跑得過很多輕功很高的高手?”
“……沒有!”
“那你去做什麼?”
顧容裳默然,去礙手礙腳……
她抓着他的手緊了一分。“你一定要小心。”
墨戰在她臉上淺淺落下一吻。“我什麼時候見過我受傷?”
就算墨戰沒說,顧容裳也明顯感覺到他的武功比五年前提高了很多,選擇相信他。
……
漆黑的屋子裡。
在最陰暗的角落,一抹人影蜷縮在地上。
若非有微弱的月光照進來,根本就不會看出裡面還有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抹身影微微動了動。
顫抖着雙手從身上摸出一個瓷瓶。從瓷瓶中倒出一顆藥吃下後,緩緩的神展開自己的四肢,似乎還伸了一個懶腰。
須臾,身影從地上站了起來。
她身上衣裙破爛,背後還有一大片乾涸凝固的血跡,遠遠的就能看見那些跟血肉黏在一起的衣料,讓人頭皮發麻。
她緩緩的將地上的一面銅鏡撿了起來,來到月光下照着自己的臉。
一隻手顫抖的漸漸撫摸上臉上如溝壑般的皮膚。
“我活不長了,我也一定要找人陪葬!”
“哐當”
銅鏡掉落在地,黑色的人影也隨即消失在黑暗的屋內……
夜幕降臨。
顧容裳輕拍着兩個孩子。
“好了,時辰不早了,你們要乖乖睡覺。”
這兩天整個院子的氣氛完全不對,兩個孩子敏感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孃親,爹爹呢?”
墨離抓着顧容裳的手,大眼裡帶着不安。
“爹爹在書房,晚些就回來睡了,你們要乖。一會兒你們爹爹來看見你們還沒有睡覺,會生氣的哦。”
“孃親,我要孃親抱着我睡。”墨玄近來特別黏人,就是顧容裳忙的時候,就粘着墨離,就是去茅房都亦步亦趨的跟着,不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
還增加了不少兄弟之間的感情。
“好,孃親睡中間,抱着你們兩人睡好不好。”
“好!”靠在顧容裳的懷裡,兩個孩子漸漸睡去……
墨戰推開書房的門,踏着月色漸漸消失在夜幕中。
“樓主,夫人,後院着火了,着火了!!”
夜深,樓外樓的後院突然騰起大火,大火快速蔓延,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半個院子就被燒着了。
樓外樓的人叫喊着滅火,自然也驚動了在樓中的景凌天和遲真。
景凌天一對粗弄的劍眉一皺“砰”的一掌擊向跟前的實木桌。
桌子應聲碎裂!
“誰那麼大膽,居然敢放火燒我樓外樓!”
“轟”的一聲。
屋門被震飛。
一身寬大黑袍,如地獄來的修羅踏着慘白的月光走來。
每一步都像是能夠加劇後院的大火一般,讓人全身灼熱,心生畏懼。
“真兒,退下。”
遲真看了墨戰一眼,上次交手她就知道,自己絕不是他的對手。
這個人的武功,已經遠遠超出他們的想象!
景凌天虎目一沉,周身極快的散發出一股強大的煞氣。
一黑,一紅的兩股氣息在空氣中交匯。
衣袍無風自動,將一旁遲真的髮簪吹飛。
“轟隆”
一道巨響灌入耳膜。
整間屋子轟然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