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墨暖發現張文歡盯着某個地方不動，她順着她的視線看去，之間三個壯漢正圍着一個瘦小的男人拳打腳踢！
“爹，是，是我爹……”張文歡低低呢喃，那聲音中充斥了既恨又無奈的情緒。
墨暖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你打算過去救他嗎？”
張文歡似乎意識到什麼，猛地回神。“不，還請公子不要多想，他當初將我賣人的時候，我們之前的父女情就已經斷了。”
墨暖轉身繼續看船。“既然已經做了選擇，就把應該做的做好。”
連血骨情都不念及的人，就算打死她都不覺得可惜。
張文歡又回頭看了一眼，最後下定決定一般，咬咬牙轉身跟上了墨暖的腳步。
她知道如果她出現去救人，她爹肯定還會二話不說的把自己給賣了，那她又何必做賤自己！
“公子打算去什麼地方，有多少人去，要租多大的船？”收了心思，張文歡還是很想在墨暖跟前表現一番，證明自己不是吃白飯的人的。
墨暖從懷裡拿出一張簡化的圖紙讓張文華看。
“航海圖，看得懂嗎？”
張文華點頭。
墨暖挑眉，看來自己到沒救錯人。
“我要到這個地方，你說遠不遠。”
“滄瀾大陸……”她好像都沒有聽說過啊！而且看地標來算，這路程真的好遠啊！
“嗯，你知道有人去過這個地方嗎？”
張文歡搖搖頭。
墨暖也不失望，若真什麼人都能去，那張圖紙就不會顯得那麼難得了。
“不過公子別擔心，我們可以去問問，只要出得起價錢，那些人肯定會有願意去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是恆古不變的道理。
“嗯。”
一路走下去，墨暖找了一輛體積看起來比較中等的船隻。
“兩位，這是要租船呢？”
候在夾板上的人看見兩人走上前，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番。
這些常年在碼頭上混的都是人精，雖然墨暖他們穿着實在是太過普通了些，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夠租得起船隻的人。
不過保不齊有些人就是不喜歡露財呢，那些人之前他們也不是沒有遇到過。
“嗯，你們這船最遠到過什麼地方？”
“這個公子跟小的過來看看海圖。”
男子領着兩人走到一張桌子前，將一張航海圖攤開，墨暖看了看上面的好幾個標記，離她要去的地方可遠着呢！
“公子你看，這上面標了紅的都是我們去過的地方，每次都順風順水，從來都沒有出過什麼錯。”
“哼，你們這是新船吧，下海不到一年的時間，若是老道的船，又哪裡能沒遇到過什麼麻煩？”張文歡在一旁哼聲道，這人分明就是在試探墨暖是不是行家。
真正懂得航海的老手不是說沒遇到過什麼麻煩就算是好事了，那些好手反倒會以遇到的麻煩爲傲，能夠在海上那麼大的麻煩下生存下來，那可不是一般人。
所以老成的商賈都會聯繫那些老道的船家出海。
男子被戳破，臉上有些訕訕的，不過他們這些是什麼人吶，常年在人堆裡摸爬滾打的，馬上就恢復了原來的顏色。
“小公子果然是行家啊，我們這裡的確有一位老手，到過的地方是很多人都不曾去過的，不過他脾氣有些古怪，不知道會不會……”
“不就是想要哄擡價格，你可不要忘了，這一條過去都是船呢，咱們又不定就要租你們家的了。”
張文歡常年在碼頭上混着，自然知道這個人說的是誰。
不可否認，那個人的確是航海的好手，好些商賈想要請他出船他都不樂意呢，這也是她爲什麼讓墨暖到這家來的原因。
“嘿，小公子，我們這價錢絕對是公道的，我們是願意了，但也要看孫老願不願意，如果你們能夠說動他出海，咱們都好說。”
這孫老可是他們花了大價錢請回來的，可今年到現在他都還沒有出過一次海，說白白養着他給他們帶來一些名氣上的收益也不是不可以，可那怎麼能夠跟他出海的收益相比較。
這孫老平時什麼都是，就是在出海的時候喜歡挑人，說一定要合他眼緣的才願意，這麼一拖下來，誰知道誰合他老人家眼緣呢！
所以私心裡，他們也是希望墨暖他們能夠說動孫老讓他出海的。
“好，不過現在並不着急去見人，我們再去逛逛過些時候再過來。”
男子以爲自己這麼說墨暖會滿心滿意的心動，畢竟誰到天海碼頭沒有聽說過孫老的名頭，這可是難得的機會，這人怎麼說不要就不要了，難道她就不怕她一會兒回來了孫老生氣直接連人都不見了？
“孫老找合夥人要閤眼緣的，我亦然，我總不能什麼都沒對比就咬定一家吧？”
“小夥子，你的氣性還不小，好，你且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合你眼緣的。”說話間，一個身材精瘦背脊停止的老者幽幽的從夾板上走了出來。
墨暖看他鬚髮已經發白，可已經略顯渾濁的眼睛卻透着將人看透的精明，這個人，應當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孫老無疑了。
“那就暫且告辭了。”
下了船，張文歡看了墨暖幾次都欲言又止。
“怎麼，覺得我剛纔太過狂妄了？”
“不，不是，奴婢不敢，可是那孫老……”的確就是整個碼頭在航海方面對拿手的人了，公子要去那麼遠的地方，若是沒有經驗足夠的人，很可能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險。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那孫老想來是一個極其驕傲的人，這種人最不缺的是什麼？阿諛奉承，想來在這碼頭上沒幾個人敢給他吃憋的，所以咱們先晾一晾，等看過所有的船隻之後再說。”
張文歡一曬，還要看過所有的船隻……
張文歡無語凝噎，這麼一輪走下去，就是到明天也絕對看不完的！
主子啊，你看起來不是很趕時間的嗎？
你還是趁着現在風和日麗的早些把孫老給降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