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寶兒故意加大嚼糖的聲音,不忘朝她吐吐舌頭,囂張地說:“你是什麼人?你說什麼我就要聽你的呀?”昂首挺胸,對她猛翻白眼,“再說了,你也不去鬼界裡打聽打聽,什麼樣的東西進了我金寶兒的嘴,還能吐出來的?”
在自己的父王面前,說起大話來總算收斂了些,不敢再自稱小王。
開玩笑,大王面前再自稱小王,那不是給外人看笑話嗎?
紀以寧十指交握,再緩緩握拳,“咯吱咯吱”響,往金寶兒衝去,一副要滅了他的神情。
半路,被寧水月攔腰抱住,他們兩人之間燒得正烈的焰火,他出來阻止並不是滅不了,只是母子間吵起架來,在他眼中看來,也是別有一番風味,畢竟還是第一次,看起來特別新鮮。
只是,這金寶兒平時野慣了,此時無禮,理應修整了。個子高了,修養也得有所漲勢,說出去是龍家的孩子,纔不至於丟了臉。
平時一下子就拿出做父親的腔勢,正色道:“寶兒,你年紀尚小,卻不懂謙虛,寧寧是你母妃,理應尊重,如今頂撞了她,需向她道歉!”
態度強硬!
紀以寧驀地睜大雙眼,咦,他們不是一家人嗎?理應同一鼻孔出氣纔對,怎麼就破天荒地幫起自己了呢?
像撿了無價之寶那樣驚喜,紀以寧咧開嘴,呵呵大笑,“小樣,我就說你老爹膩在了溫柔鄉里,腦子秀逗了,顧不上你了,你還不信?”
她的奚落氣得才吸完鼻子情緒剛恢復的金寶兒內心又泛起酸,苦着臉悲慼起來,“父王,你寧願孩兒被一個壞女人欺負,也不願幫孩兒。嗚--”眼眶紅紅的,可能之前哭過,這次控制好了些許情緒,淚水一直在裡面打轉,卻始終沒有掉下來。
那臉,苦得就像剛經歷過暴風雨的摧殘那樣,沒法收拾。
紀以寧原本等着看好戲的心因他的這一苦,馬上就軟了下來,甚至軟成了一灘水,掙脫掉寧水月的懷抱,趕緊衝過去,安慰道:“好了啦,開玩笑的啦,他愛你的哪,不愛你,怎麼會把你帶在這毫無人氣不利於你成長的地方來呢?明顯就是捨不得,分分鐘離不開你,非得把你扔在身邊才放心嘛!”
她的這聲安慰好像徹底打開了金寶兒的心扉,它一邊擦掉在眼眶裡的淚,一邊控訴,“他這哪是捨不得呀?哪是他要把我帶在他身邊呀?不過是我自已死皮賴臉,非要跟在他身邊,他纔沒辦法收留我而已。如果不是我死纏爛打,他還巴不得把我扔在合海,由着我跟那兩對寶中寶的老龍爺和老龍奶自生自滅呢。”
紀以寧不由得狠狠皺起眉頭,原來他這麼可憐,這麼缺愛呀?
罪孽哦,剛剛還那麼嚴重地刺激他,那不是在他的傷口上撒鹽嗎?怪不得哭成那樣跑出去了。
懷着滿腔的愧疚,一把把他抱住,緊緊摟在懷中,好言好語勸慰,“好了啦,姐姐錯了,姐姐不是故意的,姐姐不知道原來人家是這麼殘忍地對你的!姐姐該死,姐姐向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