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嬜眨了眨他那雙邪魅的眼睛,一絲忿恨閃過眼底,掃了掃生死大權就握在自己手中的孤腳鴉一眼,怒然生氣,手掌下意識加了把勁,看你還欺負我?就欺負我是隻兔妖嗎?以爲我還是跟以前一樣好欺負嗎?
嚴格說起來,其實他並不認識孤腳鴉,他對它這麼撒氣也是仗着自己身高手粗而已。
而孤腳鴉此時被捏得氣都喘不過來,整個胸腔澎湃之情爆滿。
它是烏鴉類的鳥兒,打從鴉胎裡落於這天地間,只長了八百歲而已,人形還沒法幻化出來,語言也只達到凡人三四歲小孩的程度。
個體原本就長得嬌小,就算已修煉成一隻妖,但跟眼前的兔妖比起來,不僅年齡長得比她小得多,修爲更是沒她高,所以,想從她手上逃脫,靠自己薄弱的力量,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對方還披着人皮,掌心比它的身形還要粗闊幾分。
隨着妘嬜越來越重的手勁,孤腳鴉那張黑乎乎的臉越來越黑,眼瞳上的血紅色更加濃郁。全身被擠壓得很痛,好像骨架分分鐘就要被擠碎了。
它只不過是奉王的旨意在辦事,她至於那麼生氣,把氣撒在它的身上嗎?想置它於死地麼?那也要看王肯不肯了。
它對王來說,可是大有用途。
就像這雙色森林,王答應過天帝不越界,自然不會越界,而它卻能在此來去自如,哪都可以闖。
而且,不管有沒有危險,它都願意拿命闖一闖,只要能幫上忙,必當誓死如歸。更何況奪珠,還是王親頒的旨令。
至於它對王爲什麼這麼忠心耿耿,自己的生和死都不在乎,並不是它有多麼偉大的犧牲精神,有多麼高深的思想覺悟,也不是因爲它與陽鴛、月鴦一樣,受到王舉手相救才得以存命,爲求感恩待在他身邊,任他差遣。
只因它跑出孃胎沒多久,鴉娘就受到隱藏於樹上的蟒蛇攻擊,不幸斃命。那時它嗷嗷待哺,由於沒有任何餵食差點命歸西天,趕上花好月圓時,剛巧碰到王在密不透風的樹林底下變身,它無力再在樹上抓拍,跌落於他還沒痊癒的身上,沾染了裸露在空氣中的血氣,從而一下子就變成感知世間萬物具有靈性的妖,可以說,它的修爲得來全不費功夫。
蟒蛇霸佔了它的家,在它的一方城池裡作威作福,它不想過當初鴉娘那種膽戰心驚的日子,就主動請求跟着王混,可以說是死皮賴臉。
王根本就不吃它獻殷勤的那一套。
記得當時王聽了它的請求,擡起高傲的臉,並不看它,問道:“你有什麼資格可以留在本王身邊?”
它理直氣壯地說:“因爲我是一隻還沒長大的小妖,你把我變成妖了,讓我沒辦法生死輪迴,就要對我負責。”
對於這個回答,它知道,根本就不可能說服他改變心意,進而收留它。
後來,反正他到哪,它就飛到哪。他能飛,它也能飛,儘自己最大的能力。
而他對它則從來沒有正眼瞧過,一直保持尊貴的傲氣,不動搖,根本就是當它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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