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延遠找到蘇夫人的時機有點微妙,至少在柳瑤瑤看來,是非常微妙,因爲那時候蘇夫人正巧因爲差點被當地官差給玷污。
深愛多年的女人在自己眼前差點遭遇這種事,用膝蓋想也知道白延遠有多氣。
隨後白延遠查到了白婷其實一直都知道蘇夫人的所在地,並且暗中跟蹤,於是白延遠理所當然的暴怒了,認爲這一切都是白婷的錯,以爲是白婷一直都沒有放過蘇夫人在後面搞破壞。
柳瑤瑤覺得,這大概就是戀愛中的男人,智商都是負數的吧。
白婷只是因爲覺得對不起蘇夫人,所以才一直在暗中幫助她,在蘇夫人絕對危機的時候伸出援手,對於蘇夫人差點被玷污,白婷的人也準備救她的,只是被恰巧路過的白延遠給搶先了而已。
白婷覺得自己陪伴了他這麼多年,最終還是抵不過突然出現的蘇夫人,於是心生不甘與白延遠爭吵,白延遠卻怒氣打了白婷一巴掌,讓白婷在大冬天裡摔下了河裡去。
當時白婷本就是才生完孩子身子很虛弱,如今被毫不留情地打了一巴掌還掉河裡去了,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醒來後被告知從此再也不能生孕了。
爲了這事允羅王狠狠地教訓了白延遠,並再次使技趕走了蘇夫人,收回了白婷暗中保護蘇夫人的人,所以白延遠對白婷的恨意從此只增不減,甚至對於打了白婷一巴掌害得她不能生孕的事情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
可誰都沒有想到,那時候再次被趕走的蘇夫人已經懷了白延遠的孩子,也就是白秋雨。直到白秋雨五歲的時候,母女倆走投無路,蘇夫人絕望之際只好冒死前來主動找到白延遠。
後來的事情柳瑤瑤也就都直到了,十多年後,白杏打斷了白秋雨的右腿,命運開始改變。
這白延遠,從頭到尾對白婷都是無愛的,或者說只有憎恨。
柳瑤瑤看着已經哭紅了眼眶的秋娘,聽她輕聲哽咽道:“都是我的錯,是我當初不該擅自主張做出那種事。我罪該萬死,也抵不過夫人這些年受的苦。”
誰知道當初那杯酒會被白延遠喝了去,還偏偏是他爬上了白婷的牀。
這隻能說命運弄人。
柳瑤瑤擡手輕輕拍了拍秋娘的肩膀,出聲安慰道:“這些,孃親都知道嗎?”
秋娘搖了搖頭,她低垂了目光,很是難過地說:“夫人她,是真的很愛將軍。”
哪怕一個女子在婚前就被人奪去清白,就因爲那個人是白延遠,白婷只覺得高興,甚至那天晚上,哪怕她知道白延遠不對勁,卻還是放縱了自己與對方。
即使嫁過去後,白延遠對她從相敬如賓到後來的冷言冷語,她都天真地以爲總有一天對方會被自己打動,會跟她喜歡他一樣喜歡她。
這樣的美好期盼,一直持續了十多年。
誠如秋娘所說,白婷真的很愛白延遠。
對於這份愛意,柳瑤瑤也只能在心中感嘆白婷是瞎了眼纔會愛上這麼一個渣男。
或許對於蘇夫人來說,白延遠癡情地宛如情聖,可在白婷的位置看,白延遠簡直就是渣透了。
“既然選擇了隱瞞,那就一輩子都不要讓她知道了。”柳瑤瑤眯着雙眼,輕聲對秋娘說着,“孃親現在已經越來越好了,以後也會越來越好的,她還有哥哥,還有舅舅他們。”
她沒有說還有白杏,因爲真正的白杏已經不在了。
傷心的秋娘也沒有聽出這話有什麼不對,只是順從地點了點頭。這事也壓在她心頭十多年了,無時無刻不在折磨着她,如今對柳瑤瑤全部坦誠地說出來後,心情多少要輕鬆了很多。
將眼紅了的秋娘送走後,柳瑤瑤在門口站了一會,擡手順了順被夜風吹起的長髮,才懶聲說道:“出來吧。”
只聽她話音落後便傳來唰的一聲,摺扇輕搖間,只露出一雙漂亮卻充滿狡猾的桃花眼來。
白蕭從後牆走出,笑道:“什麼時候發現我的?”
“一開始就發現了。”柳瑤瑤回頭看去,目光卻落在了白蕭左側的那棵花樹上,“要不是秋娘已經開始講故事了,我肯定當時就把你叫出來了。”
白蕭笑了一聲,摺扇輕搖,露出那張妖孽臉來,戲謔地說:“這麼看來,我還得感謝小妹你,才讓爲兄能夠在牆角舒服的聽完一個故事咯?”
“那是當然。”柳瑤瑤很是不客氣點頭表示沒錯。
白蕭聽後眼中的笑意加重,“對於剛纔的故事,你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他也沒有想到白延遠與白婷之間的往事這麼糾結的,別說白婷了,他連白延遠都不是很親近,加上很少回來,哪怕回來將軍府,也對於這些後院之爭完全不敢興趣。
這次要不是發現了自家堂妹的有趣,他怕是都不會住在將軍府。
聽完了秋娘的講述,白蕭的看法與柳瑤瑤相同。
白婷錯在她愛白延遠,可白延遠卻從頭到尾都不愛她。
只是這些全是白婷的錯嗎?她得不到美好的婚姻,讓自己的孩子得不到美滿的家庭與父愛,讓自己的身子受損無法再生孕。
這一切都是白延遠造成的,可幫兇卻是她親如姐妹的秋娘。
柳瑤瑤瞥了白蕭一眼,不緊不慢地說:“你覺得我應該說什麼?那個在我眼中應該被千刀萬剮的渣男在名義可是我的父親。”
白蕭:“……”
雖然他已經猜到了柳瑤瑤對白延遠的 態度,卻還是沒有想到已經到了千刀萬剮的程度。
“咳,其實大伯的一些做法,倒也是情理之中。若你心愛的女人被他人趕走,可你還必須娶那人,難道你不會恨她?”
“不會。”柳瑤瑤回答的很是淡定,淡定的讓白蕭驚呆了。
“不會吧,小妹你可不像是那麼心善的人。”白蕭肯定道。
柳瑤瑤彎眼一笑,腹黑的像是隻狡猾的狐狸,“我說的不會,是我不會讓自己身在那種處境。”
哪怕真的出現了,她也絕對會處理的比白延遠要好。
“哦,你這麼說我可就有些好奇了。”白蕭朝她擠眉弄眼道:“比如那位顧大小姐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