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集,一如既往的繁華,高高的城門上掛着二個碩大的幽綠色的燈籠,映照着城門正中‘陰集’兩個大字。街道上滿是來來往往的人鬼,討價的,還價的,來回溜達的,就好像人間的集市一般。
鬼物來往於這條街道,也不知道是真的想買東西,亦或者只是爲了感受這份類似與人間的氣氛而已。
白謹順着街道輕車熟路的來到了那座熟悉的客棧,半步多。
她擡頭看向半步多的大門,這裡依然和以前一樣,整個大門前半米之內看不到任何人影或者鬼影,在繁華的街道上顯得是那麼的孤獨,也不知道這裡的主人是否同樣孤獨。
站在門口看了很久,她一開始堅定了的見伊川的心突然開始動搖,就算見到他又怎麼樣?她又能說什麼呢?
和他談怎麼壞債嗎?可是這債真的糾纏的清嗎?
來感謝他救自己哥哥嗎?可是又是一份人情債。
請求他把債一筆勾銷?她可沒有這麼厚的臉皮。
就這麼站着胡思亂想了很久,最後她還是自覺的自己瘋了,一定是被那個倒黴和尚洗腦了,什麼債不債的,這份債她根本還不了。
於是,轉身,她很乾脆的離開了半步多,隨即出了陰集。
然而,出了陰集之後,她又突然覺得沒有目標,突然間的她很不想回家,家裡聶昱也許在等她,可是一直自認爲很愛聶昱的她,此時此刻卻不想看到他。
就這麼漫無目的的走着,夜晚的馬路上依舊熱鬧,大街上飛速開過的汽車畫出一道道霓虹,人行道上來往的行人急匆匆的從她身邊走過,就好像她是這紛擾世界中一抹放慢的鏡頭一般。
然而,她走的心不在焉,卻沒有發現她身後一直跟着一抹高挑頎長的身影。
白謹就這麼一路走着,直到耳邊傳來一陣嘈雜的音樂聲纔回過神來,她竟然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酒吧街上的一間酒吧的門前
。
這間酒吧她以前總來,也是在這裡遇到伊川的,不過自從那次喝醉了被伊川帶走以後,她已經戒酒很久了。
而這個時候爲什麼又本能的走到了這裡?
看着酒吧中的燈紅酒綠,她深吸了以後,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走了進去。
坐在熟悉的位置,白謹點了一杯上次巫小唯喝過的那種帶着草莓奶味道的失身酒,然後拖着腮幫盯着舞池中用力舞動的男女們發着呆。
此時,她只覺得腦子一團亂,巫小唯的話,藏遠的話,讓她不禁無所適從。
漸漸的二杯酒下肚,就算酒量不錯的她也有點發暈,隨即腦子就更混亂了。半睜着眼睛,她看着眼前空空的酒杯,突然覺得邊喝酒邊思考這些事的這個決定是錯誤的,因爲她根本就思考不清楚。
只不過,想雖然這麼想,可是也不知道被什麼驅使,她依然擡起手打算找酒保要來第三杯酒。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一直修長白皙的手從一旁出現,緊緊按住了她正要擡起的手,隨即耳邊跟着想起一個陰柔低沉的聲音:“又喝這麼多,你難道又想被我撿回去.”頓了頓,一抹柔軟的脣慢慢的貼在她耳邊,用曖昧的聲音輕輕的吐出四個字,“春宵一刻。”
白謹聽到這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身子不禁顫抖了一下,隨即快速的閃到了一邊,驚慌的看向一旁的男子,大喊了一聲:“伊川!怎麼是你?”
眼前的男子,一張臉龐陰柔美麗,一頭黑色的長髮隨意梳着,他身上並沒有穿一貫的黑色長袍,而是穿着一件清爽的白襯衫,下面配着卡其色的九分褲,顯得既優雅又慵懶。
白謹的喊聲十分的大,只可惜瞬間淹沒在酒吧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裡。
只不過,饒是這樣仍然沒能逃過伊川的耳朵。他看着白謹一臉驚悚的表情,又聽到她怎麼問,一雙狐狸眼眯了眯,隨即慢慢的貼到她面前,勾起脣角問道:
“幹什麼這個表情?我又不會吃了你。”
“你”白謹雖然一開始帶着一股衝動要見伊川,可是這麼久之後這種衝動早就消散了,剩下的只是滿心的惶恐,“伊川!”
伊川又笑了笑,來回打量了白謹一陣才道:“還認識人,不錯,沒有喝傻。”這話說完,他慢慢站起身,接着伸手拉起白謹道,“走吧,酒吧可不是什麼好地方,跟我回半步多。”
“我不要。”白謹聽到伊川這麼說心中不禁一陣慌亂,跟他回去,萬一再出點什麼事,她就真的沒法面對聶昱了,“我要回去了。”
只不過,她話雖然這麼說,可是卻因爲喝的太多,腳下一軟又摔倒了。
伊川似乎是故意的,並沒有扶住白謹,而是順勢跟着倒下,身子緊緊的壓在她的身上,長臂還順勢下滑勾住白謹的纖細的腰肢。
他低頭看着白謹,吹角微勾露出一抹壞笑,接着伸出另一隻手颳了刮白謹的下巴,隨即道:“你把我帶倒了。”
就算是白謹喝多了,也依然知道伊川這就是故意的,以他的能力,怎麼可能被她帶倒,這隻死狐狸裝蒜的本事向來是一等一的好。
她皺了皺眉頭,擡手狠狠的推了伊川一把,悶悶的道:“起開!”
伊川這一次倒是沒有再難爲白謹,而是順勢坐到了一邊,修長的雙腿交疊這,側頭看着白謹,一雙狐狸眼彎彎的掛着笑意:“去了半步多怎麼不進去喝杯茶?”
白謹揉了揉發昏的腦袋,鄙視的白了伊川一眼:“半步多的茶太貴,我喝不起。”
“想喝得起還不簡單。”伊川說這話,再次壓向白謹,手撐在她臉側,居高臨下的看着她笑道,“你嫁給我,當了半步多的老闆娘,半步多的一切都是你的,何況一杯茶呢?”
白謹聽到伊川這種半調侃,半認真的話,皺了皺眉頭,側過臉躲開了伊川的視線,半天才道:“伊川,我馬上就要結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