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山中,一間諾大的墓室內。
青銅鑄造的長明燈,散發着橘色的光芒,把整個墓室映照的一片溫暖,就連看似冰冷的白玉石牀都帶上一絲溫柔。
白玉牀上二具身體緊緊的糾纏在一起,彷彿再也不想分開彼此,讓整個石室在溫暖的橘色燭光之外,又增添了一抹炫麗的旖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石室內曖昧漸濃,君燁才終於翻身離開了巫小唯的身子,可是他卻仍然不捨起來,而是側身躺在她身邊,健壯修長的手臂緊緊的攔着她的肩膀。
巫小唯的喘息仍然沒有平復,漆黑的髮絲被汗水粘在臉側。她睜開眼睛,疲憊的看了君燁一眼,輕聲呢喃了一聲:“夫君。”
君燁聽到巫小唯的這聲喊,冷峻無瑕的臉龐上,染上一抹溫柔,他輕輕的理了理巫小唯的髮絲,附身在她額頭輕輕吻了一下,才低聲道:“睡一會吧。”
“嗯。”巫小唯輕聲應了一聲,眼睛眯了眯,她本來就起了個大早,又坐了一天車,現在再和君燁親暱了一番,早就是累極了。
可是,饒是這樣,她卻不敢睡,不想睡,她很怕,怕一覺醒來,君燁又消失不見了。
“君燁。”她緊緊的抓着君燁修長的手,低聲喃喃的唸叨,“別走。”
君燁看到巫小唯這個樣子,劍眉微微皺了一下,臉上閃過一抹憐惜,他擡起手,手指輕輕的劃過懷中女子的臉龐,嘴脣在她耳邊輕輕蹭了蹭:“我不走,我陪你睡。”
巫小唯得到了君燁的回答,疲憊的笑了笑,她真的很累,這場人鬼戀讓她身心俱疲,可是就算這樣,她仍然不願放棄。
君燁與她來說,也許就是鳩毒,一經飲下,從此是痛是樂,是苦是甜,卻再也不願回頭。
她側過身,雙手抱住君燁的勁腰,臉貼在君燁懷中,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很快就抵擋不住睏意,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一旁君燁,一直看着巫小唯,此時見到她睡着了,狹長的鳳眸中閃過一
絲寵溺,他俯下頭在她臉側輕輕吻了一下:“唯兒,我一定會保護你周全的。”
這話說完,他拉起自己的衣服輕輕地蓋在巫小唯的身上,這才起身往外走去。
外面,聶昱一直斜斜的靠在山壁上,雙手抱懷,一雙漆黑的眼眸低垂着,似乎是在想什麼事情。
“找到殷素雪了嗎?”君燁看着聶昱,冷冷的問道。
“沒有。我剛回了你們合葬的墓,殷素雪也沒有回去,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聶昱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抹凝重和狐疑,“殷素雪背後好像有人,而且實力不俗。”話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擡手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其實我很奇怪,她勾走了巫小唯的一魄卻到現在還沒有害死巫小唯,到底是想做什麼。”
君燁聽到聶昱這麼說,狹長的鳳眸中罕見的露出一抹擔憂,他抿着嘴巴思索了半天,隨即搖了搖頭:“我也想不清楚她要做什麼,不過唯兒的魂魄在她手裡,就相當於把命捏在她手裡一樣,始終是個隱患。”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又繼續道,“而且我更擔心殷素雪背後的人。那個人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竟然讓殷素雪變的那麼厲害,就算咱們二個聯手也只是和她兩敗俱傷而已。”
聶昱聽到君燁這麼說,臉上頓時露出一抹不屑,他勾起嘴角狂傲的道:“呵…如果不是你一直有傷在身,一個殷素雪又算的了什麼。”
沒想到,他這話的話音還沒落,對面君燁的臉色突然一黑,臉上隨即露出一抹痛苦,緊接着整個魂魄都是一陣虛弱。
聶昱見到這個情景不禁一怔,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急忙跑上前扶住君燁:“阿燁,你…”
“我沒事。”君燁沒等聶昱說完,就打斷了對方的話,他一對劍眉鎖的緊緊的,完美無瑕的臉上帶着痛楚,“扶我坐下,我要調息。”
聶昱聽到君燁這麼說急忙照辦,只不過,他看着君燁發黑的臉色,眼中卻閃過一抹狠厲。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直到大半個小時以後,君燁才重新睜開眼睛,一下就對上了聶昱複雜的目光。
聶昱見到君燁在看自己,隨即皺了皺眉頭:“你沒有吸巫小唯的陽氣?”
君燁聽到聶昱的質問,完美無瑕的臉上依然平靜,他垂了一下眼眸,沒有答話。
君燁不說話,聶昱就更焦急了,一對眉毛也鎖的越發緊了:“爲什麼要這樣?我把她帶來就是爲了給你治傷的。”
“吸她陽氣會害死她的。”直到這個時候,君燁終於開口,他擡起鳳眸掃了聶昱一眼,淡淡的道,“她是我妻子。”
聶昱聽到君燁這麼說,微微的挑了挑眉梢:“阿燁,人鬼殊途,什麼妻子不妻子的。厲鬼和活人結冥婚,要是爲了吸取陽氣,要麼是爲了可以留在人間報仇,你怎麼可以和活人有真感情?”
“不管是人鬼殊途,還是什麼…”君燁擡起眼眸瞥了聶昱一眼,淡淡的道:“她既然已經和我結了冥親,就是我妻子,我應該護她周全。”
“護着她?”聶昱皺了皺眉頭,臉上帶着幾分擔憂,幾分焦急,“你從阿鼻地獄出來本來就傷了根本,又一直使用哪種火焰…你…”
只不過,聶昱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君燁冷冷的打斷了。
他看了看聶昱,完美無瑕的臉上露出一抹陰冷:“不要說了,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清楚。”
一邊說話,他一邊站了起來,轉身往青銅門走去。
只不過,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卻突然停住了腳步,再次轉頭又冷冷的看了聶昱一眼:“這些事不許和巫小唯還有白謹提,要是巫小唯知道了半點情況,我爲你是問。”
這話說完,他也不理會似乎還有話要說的聶昱,打開門走進了內室。
外面,聶昱看着眼前緩緩關閉的青銅大門,沉默了半天,才深吸了一口氣。
他擡手捋了一下自己的頭髮,自嘲的笑道:“和白謹提?白謹估計現在都恨死我了,我哪兒有機會和她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