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旋身走了出去,不一會的功夫便端着一盆從深井打上的來的涼水進來,然後悉數都潑在了那醉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穆流非身上。
這井水涼的很,一盆井水潑下,將穆流非的酒醉頓時掃去。他不自覺的打了打顫,睜開有些混沌不清眼睛。
聶容澤睥睨而立,冷冷的眼神看着地上的人,與以往那笑若春風的男人判若兩人一般。
穆流非渾身溼透,坐在地上,待眼裡的渾濁散去他的意識才清醒過來,眉心微微一皺錯開了聶容澤打量他的目光。
“穆神醫倒是逍遙快活啊。”聶容澤揚脣有些譏諷的笑道。
穆流非別開頭,只望着地上那一大灘水跡微微的出神。這三日來他躲在青樓之中,雖然兩耳不聽窗外事,但他也知道蕭絕在找他。
他是故意躲着蕭絕,但是沒想到聶容澤這個男人還是將他找了出來。“我逍不逍遙,快不快活與國師你無關。”他微醉的聲音說着想要站起來,可是兩腳虛浮無力,有些踉蹌。
聶容澤看着他如此這般的狼狽,有些唏噓不已,眉頭微微蹙起一雙冷銳的眸子似是要將穆流非看透一般。
外面管家匆匆的腳步聲傳來過來,聶容澤收回目光向外看去,管家站在那門前石階下恭敬的說道:“國師,外面有個女子自稱是殷王府的裘姑娘,想求見國師。”
未等聶容澤有所反應,但聽穆流非有些驚慌無措的聲音喃喃。
“香雪,她…她怎麼來了這裡?國師,求求你不要讓香雪見到我。”穆流非擡頭滿是懇求的聲音對着聶容澤說道。
聶容澤凝眸側頭看了穆流非一眼,隨即收回視線對着魅影道:“帶他去內堂。”魅影頷首,將地上的穆流非扶了起來朝着內堂走去。
聶容澤又對着管家道:“將裘姑娘帶進來。”
管家微微頷首退了下去,聶容澤站在正堂門前,隨即的撫了撫衣袖有些雲淡風輕的樣子。
裘香雪隨着管家走了進來,她擡頭就看見聶容澤那一襲月白色的素錦長袍,端的玉樹臨風,儒雅俊秀。
她微微一怔,快步走了過去。聶容澤見她走了過來,臉上揚起一抹淡雅的笑容,清雅好聽的聲音問道:“裘姑娘來本座府上,可是有什麼事?”
裘香雪雖然是個刁蠻的性子,但在聶容澤面前她總感覺一種無形的壓力。雖然這個男人滿面春風,如沐朝陽,但裘香雪還是有些害怕,那是他身上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氣場,極其的強烈。
這中氣場其實與蕭絕有些相似,只是因爲蕭絕向來寵冠她,因此她不懼而已!
裘香雪斂了斂心,細聲回道:“香雪冒昧打擾國師只是想向國師求證一事,秋水漫…殷王妃說殷王三日前在國師府上宿夜,可否有其事?”
她中間微微停頓,似是察覺在聶容澤面前直呼秋水漫的名諱有些不妥,因此說了尊稱。
聶容澤淡淡的眸光斂起,眼睛微微一眯看着裘香雪。“容本座想想。”他輕挑着眉頭,薄脣輕齒,柔亮的目光中帶着一些不懷好意的顏色。
裘香雪有些緊張的握了握自己的手,她擡頭打量了聶容澤一眼但觸到他那諱莫如深的雙眸時又猛的收了目光,不敢再去看。
“本座想起來了,三日前的那夜本座是邀王爺來府上敘事。後來王爺不勝酒力就宿在了本座府上,次日一早才離去。不知裘姑娘問這事作何?”聶容澤淺笑,好看的脣角勾起,在秋日的陽光下極其的魅惑。
裘香雪的心頓時一窒,一雙水波靈動的眼睛泛着氤氳霧氣,聲音有些顫抖:“國師沒有騙我?王爺那夜果真是在府上留宿的?”
她神情緊張,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眸子裡帶着一些希翼,只希望聶容澤是記錯了。
聶容澤沉聲甚是肯定的回道:“本座記得清清楚楚,那夜王爺的確在我府上。”
裘香雪腳步有些踉蹌的退了兩步,臉上是哀莫大於心死的表情。真的不是蕭絕,那麼是誰?
“不是他,真的不是他,那會是誰?”她低低喃喃,聲音不大但還是傳到了聶容澤的耳裡。
裘香雪只覺得有些頭暈目眩,她微微扶額,身體輕晃。
“裘姑娘,你沒事吧?”聶容澤這一聲有些大,卻是故意爲之,果然那躲在內堂裡的穆流非衝了出來。
他奔下臺階滿臉擔憂的朝着裘香雪跑了過去,扶着她微微顫抖的身體滿臉心疼:“香雪,你還好嗎?”他低啞的聲音格外清晰。
裘香雪從恍惚中回神,擡頭看着有些狼狽不已的穆流非,他渾身溼透,身上還有微微的酒氣,可那雙擔憂的眼神卻如何也掩飾不住,彷如他的眼睛裡只有她一個人。
裘香雪有些心慌,她猛的甩開穆流非的手,哭笑着問他:“非哥哥,你怎麼在這裡?”
穆流非的脣角動了動:“我…”他不知該作何解釋,只能吐出這一個單音。
“呵呵~非哥哥,你告訴我,那天夜裡是你對不對?”她雖然不相信,但眼下的事情已經不容她不信,她不想在自欺欺人。
穆流非不敢看她那審視的目光,他低着頭眼神有些閃躲,表情有些悔恨和自責:“對不起香雪,非哥哥對不起你。”
他語音方落,裘香雪卻是伸手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臉上,一聲脆響格外的驚人。
“既然是你,你爲什麼要冒充是我絕哥哥?我裘香雪便需要你如此可憐憐憫我嗎?”裘香雪有些歇斯底里的哭喊着,這三日來她洋洋得意以爲自己成了蕭絕的女人,這樣她就有資本和秋水漫一斗。
最後卻是一場笑話,她恨啊,恨老天爲何如此作弄她?
穆流非臉上火辣辣的感覺,但是卻感覺不到疼,因爲此刻的心疼已經壓過了所有的感知,他寧願裘香雪多打她幾下,只要能讓她消火泄憤,即便殺了他,他也願意。
“香雪,我不知道你在房間裡燃了合歡散,一旦中了此毒除去那種方法無藥可解。我知道我說什麼都是在找藉口,那夜你一直喊着蕭絕的名字,我只是想……”他苦笑,眼睛裡澀澀的感覺。
他愛一個人彷彿用盡了一生的力氣,這種感覺折磨的他快要瘋了。
裘香雪知道當時中了藥,將穆流非當做了蕭絕,可是穆流非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丟下他逃走。
他爲了救她,她可以原諒,但事後他音信全無,她卻是無法諒解。
“穆流非,我真是錯看你了,你口口聲聲說愛我,其實你也不過就是個懦夫,我恨你。”她幽絕的目光瞪着他,很是絕然。
只一眼就穆流非渾身一顫,心如同被千刀萬剮了一般。“香雪…”他伸手握着她的手臂,想解釋。
裘香雪卻狠狠的甩開他只丟下一句:“穆流非,我不會原諒你的,我是不會原諒你們的。”她哭着轉身跑了出去。
穆流非想去追,可是身體卻虛弱至極,沒走幾步就倒在了地上,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的身影沒入了花叢中。
站在臺階上的聶容澤親眼目睹着這一切,從頭到尾他眼皮擡也沒擡,彷如那說話的兩個人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魅影,送穆公子回殷王府去。”聶容澤冷冷的留下這一句話,轉身灑然離去。
裘香雪出了國師府後,一路狂奔在清清冷冷的大街上,那滿腹悲痛的情緒無法化解,淚水模糊了雙眼。
想她裘香雪一生孤苦,父母早亡,喜歡的人只把自己當做妹妹,遭遇悲慘的往事沒了清白,如今還稀裡糊塗的與穆流非發生了關係。
如今她已是殘花敗柳,哪裡還有資格去愛蕭絕?她正傷心垂淚,卻沒看見迎面駛來的馬蹄,只聽一聲馬蹄揚起的呼嘯聲,裘香雪猛然驚醒看着那被馬伕猛然停下的馬蹄。
是一輛豪華的馬車,因爲路上並沒有行人所有行駛的特別快,誰料裘香雪突然衝了出來,幸虧那馬伕手疾眼快拉了繮繩,恐怕裘香雪此刻早已喪生在了馬蹄下。
但是馬伕這麼一拉卻也驚了那坐在馬車裡的貴人,只是未等那貴人開口,裘香雪卻先挑了起來:“會不會駕車?想死是不是?”
裘香雪本就煩躁,正想找個出氣筒,誰知這輛馬車自己送上門來。她那刁鑽無禮的性子上來也是天不怕地不怕。
那坐在馬車上的車伕目光頹然一冷,看着那囂張的裘香雪。“識相的就給我滾開。”那馬伕冷聲道。
裘香雪一聽這話更是氣急,伸手攔下馬車的去路:“姑奶奶今天就要你賠禮道歉。”裘香雪也是不依不撓。
那車簾後面傳來微微咳嗽聲,有人微微伸手露出一條縫隙盯着那攔路的裘香雪。
那人看見裘香雪的身影卻是一愣,眸光頓時一斂,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襲來。
“痕兒,那人是誰?”坐在裡面的男人闔着雙目,似在小憩,聲音不鹹不淡問着那挑簾觀望的男人。
這馬車裡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秋夜痕與秋公瑾。而那駕車的人是朔安,他們方從太子府上回來。
“回父親,是殷王府上的裘姑娘。”秋夜痕壓低了聲音,特意將殷王二字說的很重。
那本在小憩的秋公瑾頓時睜開了雙眼,一抹詭異的笑帶着陰狠的意味散開:“好,看來今日她這是找死。”他目光一沉,一股殺氣頓時現了出來。
秋夜痕卻是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淡淡的撇了秋公瑾一眼。
“朔安,擒下那個姑娘,帶回府上。”秋公瑾一聲令下,那駕車的朔安頓時飛了出去,裘香雪還未來得及大喊,便雙眼一沉暈了過去。
朔安將裘香雪扔上了馬車,馬車繼續行駛不消一會的功夫就消失在了大街上。
昏暗的馬車裡,秋公瑾依舊在閉目小憩,只是此刻他的心中早已被憤恨充滿,他不會忘記他的寒兒是怎麼被人害的。
一切的因果便是因爲這個女人,裘香雪!
第九十五章 下落不明(感謝秋痕落夢的推薦和打賞,爲她加更!)
秋夜痕神情淡淡,他之所以沒有阻止秋公瑾,那是因爲這個女人不能在繼續待在殷王府內。
他不能讓秋水漫受到一絲的傷害,既然蕭絕沒有做出抉擇,那麼他秋夜痕幫他做這個決定。
更何況今日是裘香雪她自己找死!她那刁蠻的性子,吃了一次苦頭竟然還不長記性,愚蠢到這個地步,真的沒什麼必要在繼續活在這個世上了。
魅影將穆流非送回了殷王府,得到消息的蕭絕匆匆趕了過來,看見穆流非的第一眼便毫不留情的一拳揮了過去。
秋水漫是與蕭絕一同過來的,看見蕭絕出手,她只是淡淡的觀望着並沒有出手阻止。
“穆流非,枉我將你朋友看待。沒想到你竟然是如此怯懦無用之人。”蕭絕怒急這一拳下去,穆流非的鼻孔嘴角都流了血。
穆流非知道蕭絕的性子,這一拳是他應受的,是他沒用,竟然逃走,現在不僅裘香雪恨他,就連蕭絕也看不起他了。
穆流非跪了下去,雖然身上的衣袍已經半乾,但看上去有些褶皺,顯得有些邋遢。“是我做的,是我冒充王爺你與香雪……”他低着頭讓人看不清此刻他究竟在想什麼。
蕭絕周圍氣息壓抑,心中的火焰未曾散去,只是狠狠的盯着穆流非只一拳根本就不解氣:“你和香雪好好解釋,若她原諒你本王就不追究。”
穆流非擡頭,欲言又止,終是化成一聲長嘆道:“她已經知道了,方纔國師府上我都已經向她坦白了,她是不可能原諒我的。”
穆流非似是傷心,一手緊握成拳,不停的在顫抖。
蕭絕抓到了他話中的重點。“你說香雪去見了聶容澤?誰告訴的她?”蕭絕揚聲,聲音帶着疑問不解。
秋水漫猛然一驚,雙眸微微一轉,暗自叫糟。裘香雪竟然真的去了國師府,她真是……
秋水漫正躊躇着,就見飄香院的侍女一路小跑的過來,見到蕭絕匆忙跪了下去:“王爺,裘姑娘她不…不見了。”春兒聲音顫抖着,心中非常的不安。
“你說什麼?”蕭絕臉色驟然一變,那穆流非卻是比蕭絕更緊張的上前抓着春兒的手急聲問道:“香雪沒有回來嗎?”
春兒搖搖頭細聲道:“裘姑娘說去找王妃說說話,一會就回來。奴婢等了許久也沒見裘姑娘的影子,府中上下都找遍了。”
蕭絕的目光隨着春兒的話轉移到了秋水漫的身上,穆流非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將所有的矛盾指向了秋水漫,質問道:“是你和香雪說的?是你讓她去找聶容澤的。秋水漫,你究竟安得什麼心?”
他用的極其肯定的語氣,彷彿所有的過錯都是秋水漫一人造成的。
秋水漫神色微微緊張正想解釋,卻聽蕭絕一聲怒斥:“秋水漫,本王不是說過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她真相。你爲什麼要告訴她?”
蕭絕的一番怒斥如同一盆涼水澆了下來,她不敢置信的擡頭看着蕭絕。
“你爲了她竟然斥責我?是,是我告訴她的,但是你怎麼不問問裘香雪她對我說了什麼?你們將事情的過錯統統歸咎在我的身上,我秋水漫便是這麼好欺負是嗎?”
她聲音冷厲,心頭壓着一股邪火,爲什麼人人都來怪罪她,卻沒人關心她遭遇了什麼?
“你明明知道她精神遭不得刺激,爲什麼還要將事情說出來。萬一她有什麼意外,你是想讓本王內疚一生嗎?”蕭絕咬着牙,雖然盡力壓制了自己的聲音,但依然透着一股責怪之意。
秋水漫胸口起伏不定,一雙美眸泛着濃濃的恨意:“什麼她精神遭不得刺激,一直以來她都在裝瘋賣傻博取你們的同情心罷了。她的心智根本沒有你們想象中那麼弱。”
“秋水漫,你夠了。”蕭絕怒斥着她,神情中竟有些陰狠之色。
秋水漫受了天大的委屈,這一刻她真是想死的心也有了,這個男人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話:“好,好,在你們心中只有她是最要的,我什麼都不是行了吧。”她轉身不讓自己的眼淚落下,狂奔離去。
蕭絕想去追她,可是眼下更重要的事情是找到裘香雪。他心中煩悶,立即叫了常風帶着府上的暗衛去尋裘香雪的下落。
只是裘香雪卻同人間蒸發了一般,直到夜裡竟也沒有一絲的消息。
青墜將消息傳給秋水漫的時候,她微微一愣,心下也有些擔憂,難道裘香雪真的出了什麼事?
她心煩悶,讓青墜早早的關了院門,卻是怎麼也睡不着。想起白日發生的時候,秋水漫只覺得心慌心涼,她終是看不懂那個男人。
她和蕭絕之間始終隔着一道門檻,邁不過去也無從化解。
蕭絕和穆流非等在王府內,出去的人一波一波的回來卻沒有帶來裘香雪的一丁點消息。
蕭絕看着手上的密摺,是太子府和秋夜痕傳來的,他第一時間就派人詢問消息,只是太子如今被禁足在太子府上,而秋夜痕傳來的消息也並無什麼異常。
“會不會是聶容澤?”穆流非焦心不已,既然太子和秋公瑾都沒有這個嫌疑,就只剩下了聶容澤。
畢竟穆流非一直忌憚着當日在王府發生的事情。
“不會是他。”蕭絕十分篤信,聶容澤不是能做出綁架這樣事情的人。
穆流非有些自責錘着胸道:“我當時就應該追過去的,是我沒用。”穆流非此刻已經後悔極了,當日他不應該逃走,他應該大膽的去面對她。
如果當日他就和裘香雪說清楚了,也不會這些事端發生了。可是穆流非心中雖然恨自己無用,但更多的還是責怪秋水漫不安好心。
“如果王妃沒有將事情的真相告訴香雪,香雪就不會去找聶容澤。他不去找聶容澤就不會遇上我,也不會知道真相便也不會失蹤。”
蕭絕知道他言下之意是責怪秋水漫,心中更是一煩輕斥:“夠了,此事漫兒雖然有錯,但你的責任更大。香雪失蹤本王也憂心,但你不要因爲針對漫兒。出去。”
穆流非脣角微微一動,卻是帶着深深的自嘲:“王爺自從你遇見了秋水漫,便已經忘了我們三人是如何相扶的走來了。香雪因爲你被太子玷污侮辱,如今又因爲秋水漫失蹤,你卻還在包庇她。我知道所有的錯因爲而起,但追根究底這矛盾的根源還是秋水漫。”
穆流非恨極了那個女人,自從她的出現,所有的一切都變了。他們三個人卻是再也回不去了。
“若香雪有什麼閃失我自會已死謝罪,但這之前我一定不會放過秋水漫。”他眸中殺氣畢露,似是下定了決心,轉身走了出去。
蕭絕一掃衣袖卻是將桌上事物都摔在了地上,他心中的苦他的痛又有誰懂?做人不可無情無義,但是爲了秋水漫他已經屢次傷害了裘香雪。
這一切的錯不是穆流非,不是秋水漫而是他。如果裘香雪的父母沒有爲了救他而死,如果他沒有揹着裘香雪入了醫谷,那麼就不會有今日所有的事情了。
“秋水漫,我已經失去了朋友失去了妹妹,只剩下了你,你千萬不要離開我。”他合眸憂傷的氣息環繞,一聲微弱的嘆息散在了房內。
秋相府中,陰暗的地牢裡,裘香雪被捆了雙手蒙了眼睛仍在了裡面。當她醒來的時候試着掙扎卻動彈不得,她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
她頓時間驚了一身冷汗,往日裡那黑暗的回憶一波一波的席捲而來。
而書房裡,秋公瑾並沒有睡,他今日去過太子府,只是太子的狀態不太好老是說府上有鬼。
“朔安,你在太子府可發現什麼鬼?”秋公瑾冷聲問道。
朔安被派在太子身邊守護,今日纔回相府,也是爲了向秋公瑾稟明此事:“屬下探查過,那些女鬼應是人爲。且個個武功不凡,只是屬下未曾抓到他們。”
秋公瑾聽後果然震怒,一拍書桌站了起來:“可惡,我就知道一定是有人在背後搞鬼,定是蕭絕。”秋公瑾憤然,一副要吃了蕭絕的樣子。
朔安垂頭並不回答,秋公瑾擡頭看着他道:“你回太子府上,一定要守好。最好能將那女鬼捉住。”
朔安點點頭應道:“是,請相爺放心。”
秋公瑾輕嗯一聲,想起了被他擒來的裘香雪來又道:“回太子府之前先去做一件事,今日我們擒來的女子,你將她秘密送去西城郊外的秋家軍內,便說是本相給他們尋來的軍妓供他們消遣之用。”
朔安微愣片刻隨即明白了秋公瑾的意思。“屬下明白,屬下這便去。”他微微一躬行了一禮退了下去。
從書房出來,朔安準備去大牢提裘香雪,卻看見秋夜痕一襲白衣站在路上似是在等他。朔安上前對他微微一躬道:“公子。”
秋夜痕捂着嘴輕咳一聲,他受了內傷一時半會好不了,偶爾會像這樣的咳嗽,臉色也不是很好。
“公子沒事吧?不知是誰這麼大膽,竟然傷了公子?”朔安知道他是受了內傷,忍不住擔憂的問了一句。
秋夜痕微微搖頭,對着他淡然一笑道:“我沒事,只是技不如人。父親打算怎麼處置裘香雪?”
朔安沒有隱瞞,對他說道:“相爺要將裘香雪送到秋家軍做軍妓。”
秋夜痕眉心微微一挑,這秋家軍是秋公瑾私下養的的兵士,裡面的人多數來自江湖,各門各派都有都是些莽漢。
是秋公瑾平日使用的刺客團,密報團的培養之地。秋公瑾私養秋家軍這事做的極其隱蔽,只怕就連蕭絕也不知曉。
他雖然知道有秋家軍,但秋家軍的具體位置他卻並不知曉。“父親爲何多此一舉,直接將人殺了不就得了?”秋夜痕凝聲疑問道。
шшш ●Tтká n ●c o 朔安想了想回道:“只怕相爺是用此報復王爺,想爲太子被廢一事討個公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