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回去之後,直接來到了練功房,把所有可能的秘籍都粗略的過了一遍,但是依舊沒有找到有用的東西。
外面的天已經顯了魚肚白,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天亮,但是自己這裡,還沒有一絲線索。
雲清坐在了凳子上,揉着自己的眉宇,不由嘆了一口氣。
鬼地太過危險,有進無出,父親是怎樣進去的,自己也想要知道,但是到了現在爲止,自己都找不出來!
父親先去找了大師兄,他又去了鬼地,但是在第二天一早,廚房裡邊有人中了毒,這麼說來,父親應該是去了藥房!
雲清的眼前一亮,立刻跑了出去,這一個自己忽略的地方,或許是最關鍵的地方。
到了藥房之後,雲清打開藥房的門,直接走了進去,看着那些瓶瓶罐罐,連忙尋找。
對於藥理,自己並不精通,但是看着瓶子上的字,也能夠多多少少的看出來一些。
翻遍了整個藥房,雲清嘆了一口氣,突然之間瞥到了桌子上的小藥瓶,走了過去,眼前不由一亮。
閉氣丹!
瘴氣是通過呼吸才能夠進入人的體內,讓人中毒的,也就是說,只要不呼吸的話,那就不會中毒!
一絲光彩從雲清的臉上閃過,雲清握着藥瓶,立刻跑了出去,看來蕭絕這一次命不該絕,要不然的話,也不會讓自己在關鍵的時刻,能夠找到這一個藥瓶!
秋水漫和蕭絕等人,已經坐在會客大廳裡,秋水漫看着外面升起的太陽,手越握越緊。
半天的時間,肯定做不了什麼事情,只怕剛剛進去,就會被迫退出來,如果雲清找不到的話……
心臟越跳越快,秋水漫的手越握越緊,要是找不到的話,那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能夠讓蕭絕和自己一起進去。
面具人的目光盯着門口,突然之間,一個身影出現,面具人的嘴角勾起了一絲緩和的笑容,雲清跑了進來。
雲清喘了幾口粗氣,把藥瓶放在了桌子上,說道:“我找了一夜,只找到了這一個,藥書上看到只要服用了閉氣丹,在三個時辰之內,就不用呼吸,我想我父親就是利用這一個閉氣丹進去的。”
秋水漫微微皺眉,拿起了閉氣丹,眉宇之間的擔憂沒有一絲緩解,蕭絕本來就可以在毒瘴之內撐半天,如今再加上這三個時辰,如此說來,倒是多了一份希望,但是這三個時辰,的確是不長啊!
“足夠了!”看着這一個藥瓶,蕭絕擡起了頭,滿是感激的看了雲清一眼,說道。
既然這藥丸的藥效並不大,那也就是說,蓬萊宮主進去之後,並沒有逗留太長時間,只可能把東西放在外圍,如此之下,到時也好辦。
面具人的目光落在那藥丸上,挑了挑眉,突然之間笑了,眉眼之間的凝重瞬間散去,說道:“鬼地可不是每一個人都有機會進去的,既然機會擺在眼前,我又怎麼能夠放棄,帶上我去如何?”
隨着這一句話,雲清瞬間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具人,眉宇深皺,薄脣抿起。
鬼地的危險不用自己說,面具人都會知道,但是到了現在,他竟然自己主動要求去!
一絲悲涼劃過心頭,雲清的手指甲掐入肉中,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面具人到底是多麼討厭這裡,或者是說多麼討厭自己,纔要用這種方式離開?
秋水漫注意到雲清的動作,不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這兩個人明明相愛,卻要如此折磨,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去了之後就可能回不來。”蕭絕看着面具人,提醒說道。
面具人瞟了一眼蕭絕,微微點了點頭,笑着說道:“要是以前的話,我放心不下青風,如今青風有了自己的生活,已經不需要我了,現在我無牽無掛一身輕鬆,早死晚死對我來說全都無所謂。”
鬼地這樣的地方,每一個人都充滿了好奇心,現在機會就放在自己的眼前,又怎麼能夠就這樣錯過?
蕭絕的目光劃過雲清的臉,微微點了點頭,突然之間笑了,說道:“那既然如此的話,我們今天中午出發,一起去吧!”
雲清的臉色一白,回頭看向面具人,卻見面具人毫不猶豫的點頭。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中午,休息了一天之後,秋水漫他們決定重新起航。
來的時候是兩個人,但走的時候,確是多了一個人。
秋水漫看了蕭絕一眼,兩個人的目光之中,都多了一份無奈。
雲清站在一旁,看着遠遠而來的那個人,拳頭不由握緊,面容之上,沒有一絲表情。
面具人走了過來,重新戴上自己的面具,看了一眼衆人,隨手把自己的包袱扔在了馬車上,說道:“久等了!”
雲清的目光落在那一個包袱上,身子不由微微一顫,擡頭看着面具人,皺眉問道:“哪怕你活着回來,也不回蓬萊宮了嗎?”
面具人微微一笑,看着雲清,隱藏其目光中的深邃,笑着說道:“本來都已經決定離開了,若是我還能夠活着,又何必再回來一次,就這樣離開,也是挺好的。”
話是這麼說,其實自己害怕,害怕再一次回來,怕再一次面對雲清,怕控制不住自己,那蠢蠢欲動的心,會想要一次又一次的留下!
既然已經決定了,已經想好了離開,又何必這樣藕斷絲連,一次性的解決,不是對誰都好嗎?
江湖之大,天下之大,這一次分開之後,兩個人就再也不會見面,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聖藥!
貪戀的目光,在雲清的臉上劃過,面具人卻是趕快收回目光。
雲清咬着脣,卻是突然之間笑了,那笑容之中,帶着幾絲不捨,卻沒有絲毫深情,說道:“青衣,我原本想要把你留下來的,蓬萊宮能夠到今天這個地步,不只是有我的功勞,更是有你的!”
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避過面具人的眼睛,說道:“蓬萊宮隨時恭候你回來!”
面具人微微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馬,直接翻身上馬。
秋水漫和蕭絕見此,無奈之下上了馬,秋水漫看着雲清,無奈的說道:“雲清,多多保重!”
雲清看着那馬上的背影,微微咬脣,有些話已經到了嘴邊,卻是強忍着嚥了下去,對着秋水漫點了點頭,囑咐說道:“萬事小心!”
秋水漫點了點頭,看着蕭絕,蕭絕微微一笑,相信兩個有情的人,不會就這麼分開,總有一天他們會重新相聚,到時候迎來的,絕對是歡聲笑語。
因爲上天從來都是仁慈的,不會那麼無情。
雲清站在蓬萊宮的門口,看着那遠去的馬車,一絲淚水劃過,掉在了地上。
微微擡着頭,看着那刺眼的陽光,卻是沒有一絲閃避。
在父親剛剛去世的時候,自己對青衣污辱,想讓他離開自己,但是他對自己是不離不棄,原本以爲,他會是自己的依靠,永生永世!
到了現在,看着他離開的背影,自己才終於明白,原來他也要離開自己了!
在這個世界上,真的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沒有父親,沒有青衣,只有自己!
蓬萊宮的責任,再也沒有人替自己承擔,所有的重擔,都壓在了自己的身上,青衣,你真的就這樣離開了我!
馬車緩緩而行,一路之上衆人無言,不知不覺,便已經到了天黑。
在去往鬼地的路上,都是那麼的偏僻,根本就沒有客棧可言。
在一個樹林裡,衆人停下來休息,面具人捉來了一些野味,架在火架上烤着。
看着這似曾相識的景色,秋水漫露出了一絲笑容,挑眉看了面具人一眼,微微皺眉。
面具人的目光落在野味上,但是那眼神之間,確是多了一些迷茫,毫無焦距。
秋水漫嘆了一口氣,喝了一口水,既然捨不得,爲什麼又要這樣互相傷害?
咳嗽了一聲,面具人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臉上,秋水漫微微一笑,說道:“青衣,雲清喜歡你!”
隨着這一句話,面具人的手微微一顫道,野味差點掉在地上,卻是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笑容,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其實雲清喜歡自己,自己能夠感覺得到,但是秋水漫剛來到這裡,又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秋水漫笑了笑,理所當然的說道:“我們兩個都是女孩,有些事情自然能夠感覺得到。”
面具人嘆了一口氣,多了幾分無奈,看來這荒山野嶺,說道:“既然都已經來到了這裡,就不要說那麼多了。”
蕭絕給馬匹找了一些吃的,坐在了秋水漫的身邊,剛好聽到了面具人的話,不由多了一份無奈,說道:“那你想回去的話,隨時都可以回去,這是雲清告訴你的。”
面具人微微點頭,卻多了一份沉默。
蕭絕和秋水漫互相對視一眼,不由嘆了一口氣,在這個地方,寂靜隨時伴隨。
終於,面具人嘆了一口氣,看着兩個人,無奈的說道:“我不會回去了,就這個樣子吧,雖然有一些遺憾,但也不一定不是最好的結果。”
對於面具人說的話,秋水漫非常想要反駁,但終是忍了下來。
互相喜歡,互相愛慕,那就應該在一起,自己和蕭絕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最是明白這種感受,可是爲什麼到了他們這裡,明明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卻偏偏要找虐?
與此同時,蓬萊宮之中,雲清站在院子裡,看着天上的月亮,嘴角露出了一絲苦笑。
現在的面具人,離自己還不遠,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有沒有找到客棧?或許沒有吧,一路之上都是那麼偏僻,肯定要受很多的苦。
其實自己真的很想要開口,不讓面具人去那麼危險的地方,但是仔細想一想,自己又有什麼資格?
在一起生活了那麼久,但是到了最後,自己連資格都沒有,這是多麼可悲的事實?對的,只能夠用事實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