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說這了,我去收拾東西,跟你一塊去秋狩,要是來這裡一趟,什麼也沒見過,我自己都覺得不值。”溫月躲開秋水漫的目光,說道。
秋水漫笑了笑,溫月的確應該和她一起去的,她感覺的出來,聶容澤喜歡溫月,而溫月卻總躲着他。
既然兩個人有緣,她做一次紅娘又有何妨?
只是,此時的秋水漫,完全沒有注意到,她認爲有緣的人,其中一個是她以爲的丈夫。
溫月從秋水漫房裡出來之後,卻沒想到聶容澤根本沒有離開,而是站在一旁,似是在等她。
見此,溫月更是一肚子氣,懶得搭理他,直接走了過去。
“秋狩你去嗎?”聶容澤淡淡的在她身後開口問道。
溫月轉身,看着她,皺眉道,“這似乎不管國師大人的事。”
聶容澤似是沒有聽出來她話裡的強硬,擡頭看着逐漸混亂的星空,說道,“今年應該近年最熱鬧的一次秋狩了,若是不去,可是很會可惜。”
溫月挑眉,熱鬧?她知道啊,皇家秋狩肯定會熱鬧的嘛,還用他說?
當然,在以後的日子裡,溫月終於明白了聶容澤所說的熱鬧是什麼意思,卻是恨不得掐死這個混蛋。
“當然,既然這麼熱鬧,我自然回去。”溫月說完,直接轉身,看着他月光下一身清冷,美若天人,誰知道她心中小鹿亂撞?
所以,不能在看他,必須離開!
只有七個月了,七個月之後她就再也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溫月一遍一遍的在心裡反覆提醒自己,他是玉容秋的,自己不可以喜歡。
兩天之後,聶容澤帶着秋水漫和溫月一塊趕往城郊,因爲今年皇上喜歡熱鬧一點,因此允許官員帶一兩位家眷同行。
這聖旨一下,可就在後院炸開了鍋,有幸前去觀看秋狩,多大的榮耀啊。
有人歡喜有人憂,不是說,所有人的後院都像聶容澤一樣清靜,多子多妻的官員家裡,那就如炸開了鍋一般熱鬧,弄的有些官員天天苦着臉,不敢回家。
自然,這些都是前話,影響不了如今獲勝去秋狩人的心情。
秋水漫和溫月二人都猜想到了人會很多,當見到那龐大的秋狩隊伍時,還是禁不住嚇了一大跳,這馬車,快貫穿整個北京城的街道了,也怪不到直接在城郊集合。
溫月嚥了一口唾沫,回頭問秋水漫,“你說皇上看到那麼多人,會被嚇着嗎?”
秋水漫搖了搖頭,其實她也不知道,只是覺得很有可能。
“可能不僅嚇不倒,還覺得這次秋狩會很有趣。”一直閉目眼神的聶容澤睜開眼睛,淡淡說,似乎早就已經想到會有如此龐大的隊伍出現。
遠遠的,直接一個金黃的轎子行駛了過來,十六人規格大轎,金線織就,遠遠看去就像移動的金子,那位在轎身旁的威武的侍衛,時刻提醒這轎中人非富即貴的身份。
溫月和秋水漫對視了一眼,眼中全是瞭然,正主到了,馬上就要出發了。
不過片刻,馬車移動,溫月興奮了,這場景,又豈是電視上可以演繹得出來的,多幸運,她得以觀看。
一路上,聶容澤都在閉目養神,秋水漫倒也不是多感興趣,只是有些微微睏倦,而溫月也由一開始的興致勃勃到老老實實的坐在了轎子裡,昏昏欲睡。
聶容澤睜開眼,給秋水漫換了下姿勢,讓她可以更舒服一些,孕婦嗜睡,倒也在情理,只是這溫月竟然比秋水漫睡的還香。
只是,他那裡知道,這兩日溫月在愧疚與自責的折磨下,根本無法入睡。
漫長而無聊的一天,就這樣過去,到了晚上,全體都安裝好了帳篷,秋水漫和溫月縮在一起,烤着火。
不得不說,人多就是熱鬧,各家小姐出了深牆閨閣,自然也可以盡情放鬆,歌聲琴聲不斷傳來,倒是和諧而美麗。
聶容澤被叫去了皇上的帳篷裡下棋,此時二人也不認識其他人,倒是顯得格外清靜。
天上的月光被遮住,秋水漫擡頭,竟然是蕭絕,看着他剛毅棱角分明的臉龐,心臟不受控制的跳動了起來。
“我可以坐在這裡嗎?”蕭絕問道。
“自然。”秋水漫點了點頭,身子向溫月挪了挪,留給蕭絕位置。
蕭絕坐下,盯着秋水漫,有些不滿的說道,“也不知道聶容澤怎麼養人的,竟然那麼多天了,你的臉色還是那麼蒼白。”
秋水漫笑着搖了搖頭,解釋道,“這個真的不怪他,我的臉色怎麼樣,也都是蒼白的。”
關於這件事,一開始她也是以爲自己身體不好,以至於如今天天活蹦亂跳之後,臉色依舊
蒼白,才知道是自己膚色的原因。
可是,兩人怎麼知道,這帶着人皮面具,怎麼着臉色也都紅潤不起來啊。
蕭絕皺眉,也感覺到秋水漫的身體好了不少,伸手從袖子裡拿出一瓶藥,遞給秋水漫。
若是此時秋水漫有記憶的話,一定會發現,這個藥瓶,竟然跟以前她用來裝忘憂丹求他就秋夜痕時得瓶子一模一樣。
“這是什麼?”握着小巧精緻的瓶子,秋水漫忍不住他。
火光映照在秋水漫的臉上,蕭絕越發覺得他和秋水漫相似,忍住心底裡的衝動,回答道,“這是穆流非配置的藥丸,對你和孩子都有好處。”
溫月皺眉,今日,都不見聶容澤讓秋水漫吃藥,說是可能影響孩子,只能每日渡給秋水漫真氣,才讓她胎氣穩了。
而這蕭絕拿來的東西,能吃嗎?
溫月想起蕭絕那日的模樣,自然是不敢說話,只好伸手悄悄拽了拽秋水漫的衣服,謹慎啊!
秋水漫微微低頭,看了溫月的手一眼,不僅覺得好笑,嘴上卻是道謝,“謝謝殷王,讓您費心了。”
小小動作,怎麼會逃過蕭絕眼睛,當下,只覺得溫月更加惹人討厭,若不是她與玉容秋的關係,他早就要了她得命。
當下,聲音染上了幾分怒氣,說道,“我蕭絕還不至於兇殘到去傷害孕婦,夫人若是擔心,扔掉就是,只要別讓我看見就是了。”
秋水漫知道他動了氣,當下有些不知所措,卻是直接從藥瓶裡倒出一粒,放入口中,吞嚥下去。
溫月皺眉,一臉戒備的看着蕭絕。
蕭絕看到這一幕,心中高興,原來這個女人這麼信任他啊,也不虧他讓穆流非研製藥丸,還讓十位太醫驗毒。
不知道爲什麼,只要見到她,似乎他就會緩解因爲漫兒而盤踞在心底裡的痛。
就是這麼莫名奇妙,也是這麼毫無由來。
“看來殷王很是喜愛本座的夫人呢。”不知聶容澤何時回來了,漠然出聲,讓人驚嚇。
蕭絕笑了笑,直言不諱,“本王卻是很喜愛夫人。”
秋水漫低着頭,身軀猛的一陣,滿臉驚訝地看着蕭絕。
聶容澤冷哼,拉起秋水漫,環在懷裡,似乎是展示自己的擁有權,“殷王最好看清眼前的人是誰再說這些話,她叫玉容秋。”
蕭絕點頭,很是認真得回道,“本王自然知道她是誰,不勞國師提醒!只是本王不明白,國師找個與她如此想像的人,又是存在什麼居心?”
聶容澤皺眉,沒想到他竟然當着玉容秋的面說出這種話。
當下,爲了玉容秋不聽到別的,引起她的情緒波動,直接伸手,被背後點了她得睡穴。
“溫月,照顧好夫人。”聶容澤轉身將秋水漫交給溫月,囑咐道。
溫月也知道情況不好,連忙接過秋水漫,向帳篷裡走去,有時候知道的太多,對她來說,不是好事。
“殷王,你是在執意逼我與你爲敵?”聶容澤看着他,眼神深邃,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麼,只是那聲音卻染上了冷意。
看到他將玉容秋點暈,蕭絕越發覺得事情蹊蹺,逼問道,“國師,你欠我一個解釋。”
聶容澤皺眉,微微一笑,“這有什麼好解釋的,秋兒的聲音的確與漫兒有些相似,就憑着這一點,是不是我就要將她拋棄?”
蕭絕語噎,卻是不知道再說什麼,這的確說不過去。
“殷王,不是玉容秋與秋水漫相似,而是你的心魔在作怪,因爲漫兒屍體失蹤,你就幻想她還活着,如今聽到秋兒與她聲音相似,便一心認爲她們是一個人。”聶容澤嘆氣。
“殷王,念在漫兒的份上,我今天與你說出這番話,若非如此,今日我們必爲死敵。”聶容澤聲音極淡,只是那話的分量卻擺在那裡了。
如今你蕭絕本就有秋相太子等人虎視眈眈,要不要再加上一個不死不休的死敵你自己看着辦。
蕭絕沉默了,聶容澤他並不怕,身爲鬼王也不將這些人放在眼裡,但是對於玉容秋,他如今卻是極爲混亂。
從第一眼,將她的背影認錯之後,自己的確潛意識裡將她當成了漫兒,就在穆流非說她們懷孕時間不一樣,也無法打消他的念頭。
難道真的是自己心魔太重,以至於失去漫兒,就要找一個漫兒的替身嗎?
只是,這世間有什麼人,配替代他的漫兒?見蕭決皺眉站在那裡,聶容澤微微嘆氣,卻是直接饒過他走向帳篷。
強制性的昏睡,對孕婦並不好。
蕭絕默默地站着,並不知道過了多久,等到常風來時,便見自家王爺在那裡站着,不由心疼,
自從王妃去世以來,王爺已經將自己折磨的不成樣子了,他看在眼裡,卻是無能爲力。
常風小心翼翼走了過去,將披風披在蕭絕的身上,勸道,“王爺,夜深了,回去休息吧。”
蕭絕回神,見是常風,緩緩點了點頭。
這世上,一些東西失去了,就真的再也找不回來了。
黑暗中,一雙眼睛看着蕭絕離去,瞬間染上了殺氣,卻只是一瞬間,便消失不見。
感覺到背後一涼,常風迅速回頭,卻是沒有發現異樣,不由覺得自己感覺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