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只覺得他的身子僵了僵,抱着她的手勁道猛地一用力,幾乎把她弄疼了。
安中傑鬆開了她,雙眼卻落在她的脖頸間,眸光有些顫悠悠的,似乎看到了什麼震撼的東西。。。。。。
席容頓了一下,一手不禁撫上了自己的脖子,驀地想到昨晚的狂亂,那個男人留在她身上的印記,雖然後來什麼都能沒有發生,可是今早照鏡子的時候看到那些紅色的痕跡也足以讓人浮想聯翩。。。。。。
想要跟他解釋,忽然又覺得這樣的解釋太多餘,算了,就這樣吧,這樣也可以熄滅了剛纔自己錯傳給他的希望。她,真的很殘酷。
她把淚水擦乾,退後了一步,與他相隔一定的距離,“你走吧,如果她長時間看不到你,會着急的。。。。。。”看他還是怔忡不醒的模樣,她續道,“我不是爲你哭泣,我只是在跟我的過去說再見。而且,就如你看到的那樣,我。。。。。。我們真的很幸福。。。。。。”
他眼裡似乎有什麼東西在破碎,空空洞洞的,“原來一直是我在自作多情。像我大哥這麼優秀的男人,有那個女人會不喜歡?他比我好多了,你會幸福的。。。。。。你當然是幸福的。。。。。。”
席容不想辯駁,“所以我希望你過得快樂,過得幸福。。。。。。”
“。。。。。。有你爲我祝福,我一定會快樂幸福的。。。。。。”他說的有些咬牙,伸了一手出來,手上還捏着剛纔拾起的殘葉,指節一送,殘葉隨風飛去,飄飄忽忽,最後落入了水中。
他頭也不回的走了,這一次,走得那麼堅決。 殘葉卻還在水面,飄飄蕩蕩,註定靠不了岸。。。。。。
既然註定不能在一起,就最好痛痛快快地揮劍斬情絲,長痛不如短痛。道理誰都懂,可是他和她都不是無情的人,覆水難收的永遠是交付出去的心。。。。。。
坐回欄杆上,只覺得周遭粼粼的水光有些刺目,刺得眼睛生疼,疼的忍不住泛出淚來。不禁雙腿也提上了欄杆,雙手抱膝,將臉埋在雙臂之間,世界彷彿只剩下自己一人。。。。。。
不知過了多久,才發覺身邊似乎站了一個人,席容的身體不禁僵了一下,擡頭看去,他的樣子背在光影裡,看不清楚。。。。。。
可是,不是安中傑去而復返,完全不同的氣質,即使看不清楚,她也知道來人是安中磊。
她不再費力看他,低下了頭,輕聲道,“剛纔你都看見了是嗎?”
他走到她身邊,伸手攬住她的肩,讓她身上的重量依靠着自己,“想哭就大聲的哭出來吧!”
她不語。
“你可以爲他哭泣,但我希望你不要在背後爲他哭泣,要哭就只在我面前哭。。。。。。”他輕輕道,聲音裡似乎有嘆息。
席容聞言,心裡一動,再次擡頭,眼裡有些迷茫。
“我已經做出了最大的讓步,這也是我的底線。”他繼而道,“我會給你時間,但是你不能逃避,必須去面對。”
席容頓了一下,“。。。。。。但是你不會讓我回頭,是不是?”是啊,她一直都在逃避。她也知道,他一直在忍讓,不會有哪個男人願意看着自己的妻子心底有別的男人存在。
“我對你很有信心,對我自己更有信心。”他聲音淡然,卻異常堅定自信。
席容聞言,感到有些無奈,“有情人可以相忘於天涯,可是我要面對的人是要面對一輩子的。。。。。。”因爲那是他的弟弟。。。。。。“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沒有那場意外,和他就這般自由自在的相戀,然後成親,多年以後,也許他可能會變心,也許我們以後只不過是一對怨偶。。。。。。”就像她的父母,“也許那時候可以和他分手,沒有一點留戀。。。。。。可這都只是我的猜想,現在的他,就像是一根刺,深深地刺入我的心裡,只要一見到他,那根刺就會疼,連我自己都保證不了以後是否可以徹底地決斷。。。。。。”他便更不能左右她的心了。。。。。。
說完,只覺得他的手臂緊了緊,他終究還是心有芥蒂,終究還是沒有表面那般自信,對不對?
“我相信你能做到,你的人已經是我的了,心,我也要定了!”
席容顫抖了一下,因爲他猶如誓言一般的錚錚話語,還有眼底那一抹蠱惑人心的堅定,這一刻,她忽然覺得或許她對他而言,是真正的重要。。。。。。
只是,那時候沒去考慮未來懸念依舊,多年後再想起今日的話語,如此夢幻飄渺,當誓言成空,過往的甜言蜜語只會嘲諷着今日的不堪淪落。
那時候她才知道,如果安中傑是她心上的一根刺,而安中磊則是插在她心口的一把利刃。。。。。。
他說的沒錯,躲避終究不是辦法,該面對的,遲早要面對。
於是她跟他回了家,可能是有家僕看到他們回來,便去稟告了二少爺,於是當他們步入前院的時候,遠遠地便看到大廳裡那一對正遙遙相望的雙眼。
雖然已經做了心裡準備,可席容還是頓了一下,腳步也隨之停下,只是還未僵持,只覺得袖子裡的手被身邊的他牽起,讓他牽引着進了大廳。
這麼快又見面了,始終還是一家人,逃不過躲不過。想到這裡,她心裡不禁苦笑了一下。
“大哥,你們回來了。”安中傑喚道,眼裡刻意忽略了什麼。
佟希婭看到來人,眼裡有一絲璀璨的光芒滑過,只是很快地被湮滅,轉而蒙上一層淡淡的哀傷,雖然不願,但是事實已經難以改變了,便跟着丈夫低低喚了一聲,“大哥。。。。。。”
安中磊只是隨意地點了一下頭,並沒說什麼。
感覺到他的冷漠,佟希婭眼神有些眷眷地移開,落在了旁邊女子的臉上,又不自覺地移到了他們相攜的手上,一顆心忍不住抽痛了一下,“大嫂。。。。。。”
席容被她看得很不自在,也只是隨意的點了一下頭,報之一抹淡淡的微笑。 這時,佟希婭擡了眸光看安中傑,眼裡有一種尖銳,視線有些迫人。
安中傑知道她的意思,雙眸飄過她的*,最終落到了席容的臉上,眼中意味不明的情緒翻涌着,終究歸於一種屈服的平靜,“大嫂。。。。。。”一聲大嫂說出口,心底銳痛狠狠擊來,某種珍藏的東西被狠狠地撕裂,破成了片片絕望飄散。
席容再也無法微笑,可是她必須得笑,幸而剛纔的敷衍的淺笑還在脣邊,僵硬着。。。。。。
“天色不早了,廚房應該已經準備好了飯菜,我們去用餐吧。”這時,安中磊淡然開口道,有一種威嚴自然滲開。。。。。。
佟希婭眸光回來的時候,眼底餘光便一直落在安中傑負在背後緊握成拳的手上,那是不甘吧?一如她的心一樣!可是他現在卻是她的夫婿,他的不甘讓她不甘,讓她心底有怨!突然想到什麼,然後微微福身道,“大哥大嫂,上次我和中傑走得突然,沒有行禮,現在想來也十分不對,藉着這個機會,我們該是給你們敬茶纔是,一來是禮之所需,二來也是賠禮道歉。”
席容頓了一下,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女人雖然字句恭敬有禮,但是乾澀的話語還是含了*的敵意。心底不禁苦笑,她是想將這名分徹底地確認?是爲了讓自己徹底死心,還是爲了讓安中傑徹底放棄?其實,這又是何苦?同病相憐,她剛纔便可以感受得到她的矛盾的依戀,如此這樣,讓別人難受,也不是給她自己找不痛快嗎?
安中傑眉頭深鎖,有些不解地看着佟希婭。
安中磊眼底也有絲陰霾,卻只是一閃而過,隨即淡淡道,“這裡又沒有外人,不用行禮了,那些俗禮以後也都免了吧。”
只是,佟希婭相當堅持,“禮節一定要遵守,我知道中傑父母早亡,是大哥你一手帶大的,都說長兄如父,長嫂如母,敬茶是一定要的!”
安中磊沉默不語,席容依然默然。
這時,安中傑淡淡道,“大哥,希婭說的沒錯,這都是必須的。”太淡然的聲音,淡然裡有了一種聽之任之的絕望,或者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