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回千山市的時候，已是晚上七點多鐘。
李閒解除了林薇身上的幽靈術，自己也調回了實體狀態，將林薇帶到老館子裡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
自和龍柳一戰，已過去了兩天多的時間，若龍柳說得無誤的話，最多不過四五天，老王就要出關了。
到那個時候，再想這般消消停停地在市區吃頓飯，只怕已是奢侈。
李閒和林薇，順着方磚步道，一邊聊着天，一邊從容地往瘋人院方向走去。
在老王出關前，再享受享受這人間的生活吧！
剛走了十幾分鍾，李閒忽然發現，高空中一大片黑影掠過，飛在最前面的則是一道嬌俏的紅色身影。
“李閒哥，你看到什麼了？”林薇疑惑地問。
“是小芊！她領着那一大幫新兵怎麼跑出世外園林了？”李閒見她們往市中心方向飛去，便對林薇道，“咱們跟過去瞧瞧！”
“好啊。”林薇道，“咱們敢快跟過去吧，別出什麼事了。”
小芊和那幫女鬼都是虛無狀態，林薇是看不到的。
找了個沒人的角落，李閒拉着林薇的手，又對她施了一次幽靈術；他自己也重新調到既不會被人類看到又能和林薇說話的狀態。
他攬着林薇的腰，縱身飛上高空，直奔市中心。
等李閒找到小芊的時候，她率領的那一百名女鬼，都不見了蹤影，只有小芊獨自坐在中心廣場的一棵大樹的樹杈上，拿着一部嶄新的手機在玩。
這倒是稀奇，以前從未見她拿過手機。
李閒帶着林薇飛落到那棵大樹下，擡頭看着樹上的小芊道：“你們怎麼出來了？”
“李閒哥哥！”小芊笑嘻嘻地看向李閒，但看到站在李閒身邊的林薇時，笑容又收了起來，道，“我這就是在練兵呢。”
“你的新兵呢？”李閒又問。
“這是我在訓練她們的勘察本領！”小芊說到這裡，稍顯得意，“這麼短的時間內，要想出成績，最好的辦法就是實戰，看我們的吧！”
話時剛落，她的微信響了，她輕輕一點，一個女鬼的聲音道；“0號，我是9號，我剛發現了幾個惡鬼，好像還很有錢的樣子——”
“好！”小芊從樹杈上跳下來，對着她的手機發起了號令，“大家都集合到9號的位置。”
李閒那天級半鬼的卓越視力，只在小芊的手機屏幕上掃了幾眼，便看清楚了她手機上的微信羣。
上面沒有名字，只有編號，0號是小芊，其它的編號想必就是那一百名女鬼了。
“看來她們人手一部手機啊，”李閒道，“我剛纔看到她們還統一穿着黑色的夾克和皮褲，是不是都是你給她們配備的？”
“衣服和手機都是偷人類的，開光的費用是搶別的半鬼的。”小芊笑道，“所以李閒哥哥就不用想着給我報銷了。”
李閒苦笑，這幫新兵要被小芊訓成強盜了。
“李閒哥哥放心，既然是你的兵，我自然遵守你的規矩，我偷的都是壞人的，搶的也都是惡鬼的。我們今天練兵的假想敵，就是千山市所有的壞蛋。”小芊主動邀請道，“要不你們也一塊來吧！”
“也好。”李閒還真有些好奇小芊是怎麼練兵的。
當下，李閒攬着林薇的腰，跟着小芊，直接到了9號所說的一個財務公司裡。
明面上人類的財務公司，實際是半鬼們的高利貸團伙。
一百名女鬼，已經到齊，已將那所謂的財務公司團團包圍了。
“0號，那幾個惡鬼就在這裡——”9號女鬼剛說到這裡，一下子看到了小芊身後的李閒，忙打招呼道，“李閒大哥好！”
“嘻嘻，真開心，李閒大哥親自來看咱們訓練了！”
衆女鬼紛紛向李閒打招呼。
“都安靜！”小芊眼一瞪，衆女鬼頓時鴉雀無聲。
李閒輕聲將看到的情況和林薇說了一下。
小芊和一百名女鬼全是虛無狀態，她完全看不到她們，也聽不到她們的說話聲。
若不是同樣看不到的李閒和她說着話，她都疑心自己夢遊了似的，一個人跑到這位於偏僻街道的舊寫字樓下面。
“我先去看一下。”小芊說着，縱身飛到了那寫字樓的頂樓。
李閒帶着林薇，也飛到了頂樓的窗外。
財務公司裡的人類已經下班，此時只有五個半鬼在那偌大的辦公室裡。
坐在辦公桌後面是一個滿臉鬍子的大胖子，是個地級半鬼。
他的身後，站着兩個幹練的保鏢，也都是地級半鬼。
站在他們前面的，是一箇中年男鬼和一個只有十一二歲的小女鬼，像是父女倆，他們都是人級神符出身。
“把你們父女倆拉過來，就是想問問，欠我們的一百兩陽氣，什麼時候還！”大胖子嚴厲地瞪着中年男鬼。
“老、老闆，九個月前，爲了買神符轉化我女兒，我借了您十兩陽氣，說好的翻一倍，一年內還，”那中年男鬼犯愁道，“現在怎麼一下子成了一百兩！”
“我說的是一個月翻一倍！”大胖子不耐煩地說，“九個月，正好一百兩！我沒給你利滾利就不錯了，還想討價不價！少費話，快還陽氣！”
“你當時可不是這樣說的！你、你這是訛詐！”中年男鬼怒道。
“哈哈，是訛詐你又能怎麼樣！半鬼世界沒有政府，你去找人類報警啊！”大胖子說着，和他身後那兩個保鏢哈哈大笑起來。
“那我現在沒有那麼多，下一次再還吧！”中年男鬼拉着女兒的手，扭頭就想離開。
“想走，沒門！”那兩個保鏢立即擋住他們的去路。
大胖子走到那小姑娘跟前，伸手摸了摸她那稚嫩的臉蛋，笑道：“欠我這麼多陽氣，你那小鋪面已經不夠抵押了，得留點更值錢的抵押才行，嘿嘿，就讓這小丫頭留下來伺候我吧，把我伺候得高興了，興許免了你的利息也不一定！”
“禽`獸！她還是個孩子！”見大胖子又要動手動腳，中年男鬼一把將他推開，然後對那小姑娘道，“閨女，你快跑！”
“想跑，沒門！先把這小丫頭的衣服給我扒了！”大胖子命令道。
“太過分了！”林薇一氣之下，竟拉着李閒的手，從那打開的窗戶裡瞬移了進去，擋在了小姑娘面前。
這五位半鬼都是在人類社會裡做生意的，一直都保持着實體狀態，故而林薇能夠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