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廣泠從來沒有想過,會從那樣陰沉冷漠的面上看到一絲欣慰的笑。難道這夏雲朵同這南王殿下關係非同一般麼,還是他單戀着這月靈塵呢?
鎮國公夏攸趕來同南王殿下拱手作揖後,就退回到院子裡的正前方,他同晗月長公主十分大氣地坐在了身後的放着的軟椅上。
而後舉杯,同在座的一衆公公貴族敬酒。
衆位王公貴族也恭敬地舉杯還禮。
衣廣泠原本以爲,太子殿下和祁王殿下在場,夏攸和晗月長公主一定會對自己的婚事就此打住。然而,讓她想不到地是,即便當着幾位殿下的面兒,夏攸依舊敢提。
興許是有晗月長公主撐腰,所以他纔會這般不顧後果。
“諸位,今日邀請大家到得國公府賞景,只是老夫的一個幌子。老夫真正想同諸位所說的事情,其實是小女的婚事兒!”
衣廣泠雙肩一顫。
祁王殿下月出雲邪魅地掃了一眼高座上的夏攸,而後略有些狐疑地說,“就是不知國公大人所指的是府中哪一位小姐?”
按着輩分,幾位皇子都應該喚夏攸一聲姑父。但那只是在私底下,偶爾喚喚。平常裡,祁王殿下和太子殿下只道一聲國公大人。
夏攸擡起手臂,正欲說話,那邊晗月長公主便搶白道,“諸位,今日要說地,便是我們府上二小姐的婚事兒!”
底下的人紛紛嚷嚷,心想這幾個月前,陛下不是將這二小姐夏玉枝賜給了太子殿下做太子妃麼。如今,這晗月長公主怎麼又提起此事兒。太子妃同他們又有什麼關係,竟然會讓鎮國公夏攸以觀景的藉口將他們叫過來?
其實,這晗月長公主和鎮國公夏攸本來打算在在場的貴族中,替夏流嵐挑一個夫君的。但當瞥到女兒在聽他們一說起婚事兒之際,自己的女兒突然立起來時的堅決反感,又迫地晗月長公主將話給壓了下去。
但晗月長公主頗有能力,只三言兩語,就說通了觀景一事兒。令在場王孫貴族以爲,是這晗月長公主懇求他們日後爲女婿太子殿下效力的。可是,憑心而論,不是應該爲自己的親生女兒夏流嵐得到幸福麼?怎麼會輪到旁人的女兒呢?
可心裡疑慮再多,他們也終究只能放在心上,慢慢地儲藏着,權力和地位則是他們止口不提的關鍵。
“嵐妹,你怎麼了?”關注着衣廣泠一舉一動的陳陽大公子頗爲好奇地看了她一眼,而後又禁不住傻笑,“哥哥還以爲國公大人說地是你的婚事兒呢。”
衣廣泠悠閒地坐下,心想,幸好說地不是自己的婚事兒,否則也不知道她會做出什麼要人命的事兒。
“紫衣,給我倒一杯酒!”
“要喝麼?”衣廣泠循着目光,慢慢地盯住伸到自己面前的那隻手。
清澈的酒水安靜地呆在他手中那個素淨的酒杯之中,透過酒水,衣廣泠望到了自己的眼睛。那裡面盛着一雙略爲詫異的瞳孔。
是她自己的。
那雙熟悉的手,她也認得。
是月如笙的。
“夜王殿下賞的,臣女自然要喝!”取走酒杯之時,那不經意間劃過的指腹,帶着冷意。她頓了一下,而後笑意盈盈地仰起臉道,“乾杯!”
月如笙一怔,也同她微微一笑,“乾杯!”
坐地較近的公子紛紛將目光瞪過去,臉上掛着的是格外狐疑的笑。但是衣廣泠絲毫不膽怯,平淡無奇地又拾起酒盅,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繼續擡手轉向陳陽大公子,“義兄,乾杯!”
“幹……乾杯!”陳陽大公子被衣廣泠這突如其來的詞語給弄地莫名其妙,但爲了不顯得尷尬,他還是模仿着衣廣泠的話,將酒杯中的酒水灌進了嘴裡。
月如笙握着酒杯,反覆地念叨着這句話。念着念着突然笑了。
“殿下笑什麼?”衣廣泠看着他。
“乾杯……這是什麼詞兒?”月如笙問。
“隨意杜撰,成不成?”衣廣泠不樂地瞥過了臉。
看着這衣廣泠坐在月如笙的旁邊有說有笑,且忽略場上一衆貴族公子,座前上方瞟到這一幕的晗月長公主和鎮國公夏攸都非常地生氣。特別是她不成體統地同夜王殿下說笑,沒有規矩地忽視了太子殿下和祁王殿下兩位大人物的舉止。
晗月長公主握緊手指,心中隱藏着滔滔怒火。隨之又十分後悔自己適才的手下留情。但是她挺無奈,因爲她實在是出不了手。
這晗月長公主平日非常疼愛女兒夏流嵐。不過她並不清楚自己的女兒的靈魂早已被一個名叫衣廣泠的女人替代。
所以這一邀請對於來到府中的貴胄公子來說簡直無聊到頂。除了看到荊陽才女別出心裁的舞蹈以外,沒有任何的好處。先前,他們有過猜想,但沒想到不是。所以在過度興奮之後所遭遇的冷心和絕望,實在是無法言喻。
可是邀請的人身份如此高貴,他們除了忘卻和忍耐,還有什麼辦法呢?
衣廣泠送走幾位殿下以後,就被晗月長公主召到了房間裡。
晗月長公主累到極致,神情憔悴地倚在美人塌上,“嵐兒,你坐過來,母親有話問你。”
衣廣泠小心翼翼地踱到跟前,語聲很低,“母親,你有什麼事兒便說吧?”
“你同夜王殿下一定不是今日才見面的吧?”
衣廣泠固執,“不,就是最近才見過面。”
“你還要說謊!”啪地一聲,晗月長公主怒不可遏地拍在塌旁的桌面上。隨後捏着鼻樑,有些無奈地呼了兩口氣,“嵐兒啊,你以爲母親不知道麼?倘若先前不是早見到夜王殿下,又何必在那馬場上,同祁王殿下玩命。這其間,究竟是因爲什麼,母親想,你不會不清楚吧?”
這麼些日子,在情感一事兒上,晗月長公主來來回回審問了她好些天了,可沒想到這人還要舊事重提。
臉皮真厚!
衣廣泠知道,晗月長公主既然要問,她否認也沒辦法。還不如大膽地承認,看看面前的晗月長公主究竟是想要幹什麼?
“母親,女兒不敢隱瞞。其實……”衣廣泠跪下的那一刻,心裡忖度地是,究竟把自己和月如笙的關係說到何種地步纔可以令晗月長公主覺得此事再無回天之力呢?
唔,何種地步呢?
嗯,生米煮成熟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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